他的成績很好,雖不是什么狀元,但上清北也是輕輕松松的。
讓人意外的是他的同桌,他的同桌居然和他考上了一個學(xué)校,總成績也就比他差了兩分。
等待通知書的那段時間里他一直在打工。
他沒敢把通知書的送達地址寫成家里,而是拜托了同桌。
他怕父母會撕毀他的通知書不讓他去讀書。
因為他曾聽到他的父親在聯(lián)系電子廠,想等他一畢業(yè)就把他送進去。
所以他提前給自己找了個工作,比電子廠的月薪要高,所以父親打消了送他進電子廠的這個主意。
他和老板商量了一下,等快要開學(xué)的時候再給他發(fā)工資,不然他怕工資會被父母拿走。
老板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他打工地方的老板是個看著很兇悍實際很和藹的大叔,大叔知道他的情況。
所以當(dāng)他父親來問他老板為什么不給發(fā)工資時,老板故意說他們這的月薪雖然很高,但是要等兩個月后才會發(fā)放,不然等到開學(xué),這些暑假工領(lǐng)了工資一走,他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他的父親欺軟怕硬,聽到老板粗獷的聲音,還有老板那身健碩的肌肉,瞬間來找茬的氣勢就萎靡不振。
就這樣,開學(xué)前夕,等到同桌送來通知書,老板一次性給了他一萬三的工資。
他兩個月的工資其實也就將將一萬,另外三千按老板的意思來說是拿來投資他的。
要是多了這三千塊錢能培養(yǎng)出一個大人物,他說出去也有面子。
要是沒有,就當(dāng)他是善心大發(fā),三千塊錢也就是他店里一天的流水而已,實在不足掛齒。
時理很感激,鄭重的謝過老板后就和來接人的同桌一起離開前往北方。
等到他父親察覺不對勁,他早就已經(jīng)到了學(xué)校收拾妥當(dāng)了。
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他具體記不清了,只知道他從學(xué)校畢業(yè)就進了同桌家里的公司。
他的父母找過他,但怎么也找不到他。
他懷疑是同桌在里面插了一手。
同桌是家里的獨子,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漠厴I(yè)后就繼承了家業(yè)。
他之前在小縣城讀書也不過是因為家里的老人想念才去的。
他家有錢,家庭教師排排站,自然不會因為教師資源的落后而導(dǎo)致成績下降。
所以時理曾問過同桌為什么要裝學(xué)習(xí)不好,同桌不語,時理也就再沒問過。
這之后,時理回報了曾經(jīng)的老板,便再也沒有接觸過舊人。
等到父母退休,時理已經(jīng)年入千萬,吩咐人每月按照比例打給父母贍養(yǎng)費后就沒再做什么。
不回家,不接聽電話,當(dāng)一個熟悉的陌生人挺好。
后來,時理和同桌在一次出差的途中出了車禍,同桌為了保護他雖然沒有當(dāng)場死亡,卻也徹底癱瘓,再也動不了。
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成了如今癱瘓在床吃喝拉撒都要靠別人的殘疾,同桌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一開始還好,同桌的父母還會來醫(yī)院看他,直到后來,同桌父母又生了一個男孩,那個男孩是試管嬰兒。
在那之后,同桌的父母就開始減少來看他的次數(shù)。
他們有了新的繼承人。
廢了的同桌也就不再重要了。
漸漸的同桌便誕生了死志。
他每天看著病房的窗戶發(fā)呆,看著樹上的鳥兒揮舞著翅膀自由的飛翔。
他的淚水打濕了衣領(lǐng),卻連擦干眼淚都做不到。
等再一次同桌的父母抱著他弟弟來看他之后,同桌哭著求時理殺了他。
同桌的心理徹底崩潰,根本想不起來要是時理殺了人自己也要坐牢償命。
他那個時候只想死。
時理同意了。
那段時間他忙于處理同桌出車禍的事有些失眠,醫(yī)生給他開了安眠藥,他隨身都帶著。
時理給同桌服用了安眠藥,等同桌徹底熟睡后,給他注射了麻藥,過了幾分鐘,預(yù)估著麻藥起效后,從隨身帶的包里掏出了一把來自黑市的匕首刺進了同桌的胸口。
他一早就預(yù)料到了。
那么驕傲的同桌不會允許自己如此沒有尊嚴的活在這個世上,所以從一開始,他就做好了同桌請求他殺了他的準備。
同桌的呼吸一停,與其連接的監(jiān)控儀便發(fā)出警報。
時理見狀,用那把沾血的匕首刺進了自己的身體。
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自己獨活。
時理死后,恢復(fù)了記憶,冷眼旁觀的看著來來往往的醫(yī)生護士,從身體取出一滴金色的血液滴進了同桌身體里還處于安眠的靈魂之中。
但他忘了,普通人的靈魂無法承受他的血液,于是,他眼睜睜的看著同桌風(fēng)靈魂碎得四分五裂。
那是時理第一次傻眼。
很快便是同桌的葬禮,時理也參加了,只不過所有人都看不見他。
同桌的父母很傷心,但并沒有責(zé)怪時理這個殺人兇手的意思。
時理不解,直到同桌父母將同桌的遺物放到同桌身邊。
那是一本黑色封面的日記本,上面寫了兩個名字,一個是同桌的名字,另一個則是他的。
時理下意識的去觸碰那本日記本,里面的內(nèi)容瞬間涌入他的腦海。
封面的第一頁是他穿著校服的照片,而剩下的全是一堆見不得人的話!
時理一時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臉色漲得通紅。
同桌葬禮一結(jié)束,時理就迫不及待的離開了那個世界,頗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再后來,時理又沉浸式的體驗了幾回,可越往后越發(fā)現(xiàn),他的每一世都在下意識的尋找一個人的影子,可每一世都不曾找到。
原來不止是同桌,他也早在不知不覺間心里就住了一個人,一個連長生種都不是的普通人類。
他知道為什么他尋不到同桌的蹤跡,同桌的魂魄帶有自己的血液,他們之間有因果關(guān)系,所以單靠自己是無法找到他的,他必須借用外力。
外來星系的系統(tǒng)便是他最好用的工具……
所以他停留在了這個世界,等了系統(tǒng)兩百年。
現(xiàn)在……他終于等到了。
半個小時后,大黑狗帶著一個健碩的中年男人走進了庭院。
中年男人恭敬將手中的儲物光腦放置于石桌之上,小心翼翼的詢問:“星主,您這是要走了?”
時理戴上光腦,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當(dāng)初初識時中年男人還只是一個調(diào)皮搗蛋的小屁孩,每次犯了錯都要他爹給他擦屁股,現(xiàn)在卻成了一個星球的管理者。
時理笑道:“是啊,時間到了,也該離開了……”
中年男人知道時理的不同尋常,也就沒再多說什么,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說了一聲便離開了。
中年男人走后,時理的身影漸漸虛化,最后整個院子只剩下了收音機那激烈澎湃的dj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