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燕九在泥濘中翻滾,后背撞上青石板的瞬間,他聽見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
雨幕里影影綽綽的刀光追至眼前,唐門的暗青子追魂釘穿透雨簾,
釘入他左肩時發(fā)出"嗤"的輕響。"交出藥王令,留你全尸。"黑衣人踏碎水洼,
彎刀映著雷光。燕九咳著血沫仰頭,雨水順著額前亂發(fā)流進眼睛。三個月來第七次截殺,
這群人像聞到腐肉的禿鷲,連喘息的機會都不肯給他。指節(jié)扣住腰間軟劍,
寒江劍法第七式"雪擁藍關"蓄勢待發(fā)。突然丹田劇痛,方才中的那枚追魂釘竟帶著千機散,
黑氣順著經(jīng)絡直竄心脈。燕九瞳孔驟縮,唐門什么時候改的配方?
這毒分明摻了南疆蠱蟲的卵。"別碰他!"清泠女聲破開雨幕,青色油紙傘如荷葉浮水。
少女纖指翻飛,銀針帶著金線扎入他周身大穴。黑衣人劈刀斬來,
卻被傘骨中彈出的牛毛針逼退三步。燕九在昏沉中聞到忍冬花香,
最后所見是少女腰間玉佩——半枚陰陽魚,與他懷中的斷痕嚴絲合縫。
......藥香喚醒知覺時,燕九發(fā)現(xiàn)自己泡在木桶里。滾燙藥湯蒸得人發(fā)暈,
胸前傷口泛著詭異的青金色。屏風后傳來搗藥聲,月白襦裙的姑娘正將朱砂混入雄黃,
燭火在她鬢邊珊瑚簪上跳蕩。"你中過牽機引。"她突然開口,聲音像山澗敲冰,"三年前,
在姑蘇?"燕九肌肉繃緊。三年前醉仙樓毒殺案,他確實為救人誤飲毒酒。
但此事除了已故的義兄,江湖上不該有人知曉。"千機散遇到牽機引,
本該讓你心脈爆裂而亡。"青黛轉身,露出眼尾淡紅胎記,形似半片竹葉,
"但你體內(nèi)還有第三道毒,十七年前的...離人愁。"藥杵"咚"地砸在銅臼里。
燕九猛然站起,水花濺濕了青磚地。十七年前藥王谷大火,離人愁隨三百條人命葬身火海,
這是父親臨終前抓著他手說的最后三個字。"你是誰?"他聲音沙啞。青黛舉起半枚玉佩,
瑩白如月處刻著"懸壺"二字。燕九摸向胸前,自己那半枚刻的是"濟世"。
記憶如潮水翻涌,父親總說藥王谷傳人佩玉,合則生,分則死。"你救我,是為玉佩?
"他攥緊桶沿。"為這個。"青黛忽然掀開他左臂,三道金線在皮下若隱若現(xiàn),
"三日追魂線入心,你本該在昨夜子時殞命。但現(xiàn)在..."她指尖劃過金線盡頭,
那里結著朱砂痣般的紅點,"三毒相沖,反而在經(jīng)脈中形成循環(huán)。"窗外竹影忽然亂顫。
燕九抄起案上裁藥刀劈向窗欞,金鐵交鳴聲中,唐門特有的蝶形鏢碎成兩半。
青黛將藥簍翻轉,數(shù)十種毒蟲傾巢而出,卻在靠近燕九時紛紛僵死墜落。"百毒不侵?
"暗處傳來陰冷笑聲,"難怪能活到現(xiàn)在。"玄衣人自梁上飄落,腰間九節(jié)鞭泛著藍光,
"唐七請姑娘赴死。"好的,我將按照您的要求繼續(xù)創(chuàng)作,并嚴格控制只輸出文章內(nèi)容。
以下是后續(xù)正文:---青黛的珊瑚簪突然爆開,細如發(fā)絲的銀針裹著藥粉射向唐七面門。
九節(jié)鞭卷起案幾擋在身前,紫檀木瞬間泛起青煙。燕九扯過外袍旋身出水,
裁藥刀劃出的弧線竟帶著劍意,將第二枚蝶形鏢釘入梁柱。"藥浴未滿三個時辰,你找死嗎?
"青黛甩出金線纏住燕九手腕,三根銀針同時刺入他后頸。燕九頓覺丹田涌起熱流,
掌風掃過之處,唐七的玄衣裂開三道血痕。唐七撫掌而笑:"好個金針渡劫!
藥王谷余孽竟藏在這杏林深處。"九節(jié)鞭突然裂作九段,每節(jié)都彈出淬毒倒刺,
"可惜青囊書傳人今天要絕后了。"青黛突然掀翻藥爐,炭火引燃滿地毒蟲尸體,
騰起的紫霧中傳來嬰兒啼哭般的怪響。
燒的樓閣、滿地藥童青紫的尸首、母親將他塞進地窖時脖頸后的朱砂痣......"閉氣!
"青黛的呵斥驚醒幻象。唐七的鞭影已到眉間三寸,燕九本能地并指為劍,指尖竟?jié)B出黑血。
毒血觸到鞭身發(fā)出滋滋聲響,玄鐵鍛造的九節(jié)鞭如同遇見烈陽的殘雪,寸寸消融。
唐七暴退撞碎窗欞,臉上第一次露出驚駭:"離人愁怎會...不可能!
"他袖中飛出的信號煙花還未升空,就被燕九彈出的銀針截斷。青黛的金線纏住他腳踝,
藥廬梁柱突然降下鐵籠。"三更天的梆子聲。"青黛擦拭著染血的銀針,
"你來得比預計早了半刻鐘。"鐵籠縫隙滲出淡黃色液體,唐七的慘叫聲驚飛夜梟。
燕九看著這個與自己同歲的姑娘,忽然想起江湖傳聞——鬼醫(yī)青黛殺人救人,全看月相盈虧。
暴雨漸歇時,青黛正在剝?nèi)√破哒菩牡亩纠O。"十七年前藥王谷慘案,
唐門用的是改良版離人愁。"她將毒繭浸入琉璃盞,血水立刻凝成霜花,
"但真正的離人愁需要藥王血脈為引,所以......""所以我還活著。
"燕九摩挲著玉佩斷口,"當年父親在我身上種了牽機引。
"他終于明白為何每次毒發(fā)都像百蟻噬心,卻總能在瀕死時撿回性命。
兩種天下至毒在他血脈里互相撕咬,反而鑄成最堅固的牢籠。青黛忽然用金針刺破他指尖,
血珠滴入琉璃盞的瞬間,霜花化作青煙凝成四個小字——長生為禍。
窗外月光正好照在玉佩拼接處,陰陽魚轉動時,地磚下傳來機括轉動的悶響。
---地宮甬道涌出的陰風帶著陳年藥香,燕九的劍鋒挑開蛛網(wǎng),
石壁上赫然出現(xiàn)父親慣用的金錯刀刻痕。青黛的玉佩泛著幽光,照見滿地散落的青銅藥爐,
爐身上都嵌著半寸長的銀針。"這是藥人試毒的煉獄。"青黛指尖拂過爐內(nèi)焦黑殘骨,
"當年谷主為解離人愁,用唐門送來的死囚試藥。"她突然掀開某個藥爐的頂蓋,
泛黃的紙卷裹著顆琉璃眼珠滾落。燕九用劍尖挑開紙卷,
熟悉的瘦金體刺入眼簾:"天啟三年四月初七,戌時三刻,試藥者瞳現(xiàn)雙影,
疑為長生丹反噬。"他突然頭痛欲裂,
那些被刻意遺忘的記憶如毒蛇出洞——戴著鎏金面具的男人將藥汁灌進孩童喉嚨,
母親撞柱而亡時濺在窗紙上的血梅......甬道盡頭傳來齒輪咬合聲,
八具青銅藥人破壁而出。它們關節(jié)處噴著毒霧,眼眶里嵌著的正是那些琉璃眼珠。
青黛的金線纏住燕九腰間急退,先前站立處已被藥人砸出半尺深坑。"坎位藥爐!
"燕九在閃避中瞥見藥爐排列暗合八卦。青黛會意,金針連射爐身銀針,藥人動作突然遲滯。
燕九趁機斬斷最近藥人的頭顱,青碧液體噴濺在玉佩上,陰陽魚竟開始自行轉動。
地宮穹頂轟然開裂,月光如瀑傾瀉。流淌的藥液在玉光照耀下顯現(xiàn)地圖,
燕九卻感覺體內(nèi)毒素瘋狂翻涌。三股毒勁順著任督二脈直沖百會穴,
他手中軟劍突然發(fā)出龍吟,劍氣掃過之處,青銅藥人盡數(shù)攔腰而斷。青黛按住他脈門,
臉色驟變:"你的毒...在融合!"燕九手背浮現(xiàn)蛛網(wǎng)狀金紋,
被斬落的藥人頭顱中滾出玄鐵匣,機括紋路與玉佩完全契合。當陰陽魚沒入凹槽的剎那,
整座地宮開始震顫,唐七融化留下的毒水竟逆流聚成人形。"快走!
"青黛拽著燕九躍入突然出現(xiàn)的密道,身后傳來非人非獸的嘶吼。密道石壁滲出猩紅液體,
燕九的劍鋒所過之處,那些血珠竟凝成"弒君者死"的詛咒。月光消失的最后一瞬,
燕九看見穹頂壁畫活了過來——三十六個藥童捧著長生丹跪拜龍椅,而丹爐里沉浮的,
分明是嬰兒蜷縮的肢體。---密道盡頭涌出的腐氣熏得人睜不開眼,
青黛的珊瑚簪突然發(fā)出蜂鳴。燕九劍鋒橫削,斬斷撲面而來的血藤,
斷口處噴出的汁液竟在石壁腐蝕出"叁拾柒"三個篆字。"是當年試藥的編號。
"青黛用金針挑起汁液細看,針尖霎時蒙上白霜,"這些血藤以人尸為壤,怨氣化毒。
"話音未落,整條密道突然翻轉,他們墜入寒潭的瞬間,潭底浮起三十六具水晶棺。
燕九的玉佩在水中發(fā)出嗡鳴,棺蓋應聲而開。那些浸泡在藥液中的尸體突然睜眼,
頸后朱砂痣與青黛鬢邊胎記如出一轍。最末的棺槨空著,內(nèi)壁刻滿密密麻麻的"青"字,
字痕里滲出暗紅血珠。"原來我也是藥人......"青黛的銀針墜入潭底,
發(fā)絲在藥液中緩緩變白。燕九體內(nèi)翻涌的毒血突然平靜,
他看見自己掌心浮現(xiàn)的金紋正與棺中尸體共鳴。寒潭開始結冰,
那些蘇醒的藥人向著青黛跪拜,口中發(fā)出嬰兒啼哭般的頌經(jīng)聲。冰層炸裂時,
燕九抱著青黛破水而出。月光照亮她雪白的長發(fā),鬢角胎記竟化作完整的竹葉紋。
藥人們托著個鎏金藥匣跪獻,
匣中羊皮卷記載著駭人秘辛——長生丹需用叁拾柒個同脈藥人的心頭血煉制,
而青黛正是最后的藥引。暗器破空聲打斷悲愴,燕九揮劍擊落七枚透骨釘。
唐門十八弩手在崖頂列陣,為首的老者手持藥王谷主令牌:"交出藥引,免你們凌遲之刑!
"燕九突然發(fā)笑,他體內(nèi)的三股毒勁在此刻徹底融合,劍氣掃過之處,
弩手們的傷口竟綻放出金色忍冬花。青黛將金針刺入自己百會穴,
白發(fā)如瀑飛揚:"今日既知身是劫,便以我血洗乾坤。"藥人們化作流光沒入她體內(nèi),
寒潭騰起沖天火柱。燕九的劍鋒映出漫天金雨,每一滴都帶著十七年沉冤,
將唐門人的罪孽烙成額間血咒。當?shù)谝豢|晨曦刺破霧靄,焦土中生出嫩紅新芽。
燕九抱著昏迷的青黛走向藥廬殘垣,發(fā)現(xiàn)懷中玉佩不知何時已經(jīng)完整,
陰陽魚眼處各凝著一滴交融的血與毒。遠處官道上黃塵滾滾,
東廠幡旗在風中舒展如毒蛇信子。---東廠番子繡春刀上的血槽還凝著霜,
為首的紅袍太監(jiān)卻捧著個鎏金暖爐。
爐身上藥王谷的徽記讓燕九瞳孔驟縮——那本該隨著地宮坍塌永埋地底。
"廠公親自來取長生帖,是爾等的造化。"太監(jiān)嗓音像浸了蜜的刀刃,拂塵掃過處,
焦土中竟開出妖冶的藍蓮。青黛在燕九懷中突然抽搐,白發(fā)間鉆出嫩綠新芽,
纏住太監(jiān)腕間的伽楠念珠。念珠迸裂的剎那,燕九看清每顆珠子都裹著嬰胎指骨。
記憶如毒刺扎進太陽穴——母親被拖走時,有個戴念珠的人影站在唐七身后輕笑。
十七年前的雪夜,鎏金面具下漏出的正是這串伽楠香。"原來是你!"燕九的劍比聲音更快,
卻刺穿了虛影。太監(jiān)真身已出現(xiàn)在藥廬殘碑前,指尖捏著青黛的白發(fā):"離人愁養(yǎng)出的藥人,
果真比御花園的海棠還嬌艷。"他突然咳嗽起來,帕子上濺滿金粉似的血沫。
地底傳來悶雷聲,三十六具水晶棺破土而出,棺內(nèi)藥人額間都浮現(xiàn)血色"忠"字。
青黛突然睜眼,眸中流轉著不屬于她的陰毒:"好徒弟,見了師父還不行禮?
"聲音竟是男聲,與燕九記憶中灌藥人的嗓音重疊。燕九暴退時衣袖已被腐蝕,
青黛周身環(huán)繞的毒霧凝成盤龍。太監(jiān)的暖爐彈開機關,
露出半枚長生丹:"當年你父親寧死不肯煉成的仙藥,如今不就在你劍下美人腹中?
"他舔去唇邊金血,"東廠要的可不是丹藥,是能長出仙骨的藥田啊。
"藥廬地下突然隆起無數(shù)肉瘤,每個肉瘤都包裹著唐門死士的殘軀。青黛的白發(fā)刺入肉瘤,
那些尸體竟睜開琉璃眼珠列陣跪拜。燕九的玉佩開始發(fā)燙,陰陽魚逆旋著離體而出,
化作黑白兩道劍氣沒入天際。暴雨毫無征兆地傾盆而下,雨滴在半空凝成無數(shù)小劍。
太監(jiān)的拂塵炸開銀絲萬丈,卻見燕九踏著雨劍凌空而起,身后隱約浮現(xiàn)三十六藥人虛影。
當劍氣刺穿暖爐時,爐內(nèi)飛出的不是丹藥,而是半塊兵符——與燕九懷中殘玉嚴絲合縫。
青黛的尖叫突然變回女聲:"快毀掉...?。?白發(fā)纏住的念珠在她心口烙出焦痕。
太監(jiān)的皮囊開始融化,露出布滿鱗片的真身:"好戲才開場呢,
藥王血脈的滋味..."他獠牙刺入青黛脖頸的瞬間,整座山突然響起連綿不斷的玉碎聲。
---玉碎聲在山谷間激蕩回響,燕九懷中的兵符殘玉驟然發(fā)燙。
青黛脖頸濺出的血珠凝在半空,
每一滴都映出當年藥王谷大火——戴鎏金面具的男人用念珠勒緊母親咽喉,
胎指骨正與太監(jiān)腕間伽楠珠一模一樣。"唐七是你剝皮做的傀儡!"燕九的劍氣攪碎雨幕,
三十六藥人虛影在他身后結陣。太監(jiān)布滿鱗片的尾巴剛要卷走青黛,
卻被她白發(fā)間新生的竹葉紋烙出青煙。空中懸浮的血珠突然倒流,順著燕九的劍紋滲入兵符。
地底傳來龍吟般的機括轉動聲,整座藥王谷開始傾斜。崩塌的山巖間露出青銅巨樹的枝椏,
那些掛著銅鈴的枝頭竟都挑著琉璃眼珠。青黛心口的焦痕突然裂開,露出半枚跳動的金丹,
與太監(jiān)手中的長生丹殘片產(chǎn)生共鳴。"原來藥田一直長在活人身上。"太監(jiān)的鱗片簌簌脫落,
露出內(nèi)里蠕動的青銅脈管。燕九趁機斬斷纏著青黛的白發(fā),
卻發(fā)現(xiàn)發(fā)根已生出細密根須扎進自己手腕。陰陽玉佩在兩人之間懸浮旋轉,
將東廠番子射來的毒箭盡數(shù)熔成金水。青黛沾血的指尖點在燕九眉心:"離人愁是引,
長生帖是鎖,我們的血才是鑰匙。"她腹中金丹陡然炸開金光,
青銅巨樹上的琉璃眼珠同時破碎。太監(jiān)發(fā)出非人慘叫,他的青銅脈管正被金光寸寸染成血肉。
當最后一片鱗甲化作飛灰,朝陽恰巧照在青銅樹頂?shù)挠裣簧稀?/p>
匣中帛書記載著真正的長生秘術——藥人骨血澆灌的青銅樹,每甲子結出的并非丹藥,
而是能重鑄山河的社稷圖。燕九腕間根須開出忍冬花,青黛的白發(fā)纏住即將墜崖的東廠幡旗,
旗面血咒在日光下顯出新帝的名諱。藥廬廢墟中,最后一個水晶棺緩緩升起,
棺內(nèi)赫然是戴著鎏金面具的尸身。燕九的劍氣挑開面具,
青黛鬢角竹葉紋忽然刺痛——尸身耳后的朱砂痣,與她頸后那點殷紅如出一轍。風過焦土,
忍冬花香裹著十七年前的真相沉入地脈,只余青銅樹葉在新生朝陽下,
叮咚叩響著輪回的偈語。---青銅葉片的震顫突然停滯,燕九腕間的忍冬花滲出金紅汁液。
青黛踉蹌著扶住水晶棺,耳后朱砂痣竟生出細如發(fā)絲的青銅脈,
與棺中尸身頸后的凹槽嚴絲合縫。遠處東廠幡旗上的血咒突然燃燒,灰燼里鉆出條雙頭蜈蚣,
啃食過旗面后竟口吐人言:"陛下圣安。"藥廬地底傳來鎖鏈斷裂聲,
青銅巨樹的枝椏突然刺穿山體。那些琉璃眼珠的殘片在日光下聚成光斑,
照出地脈中盤踞的龍形骸骨——每節(jié)脊骨都嵌著刻"青"字的水晶匣。
燕九的玉佩自動飛向龍首空缺的眼眶,陰陽魚化作瞳孔的瞬間,整條龍骸開始附著青銅血肉。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社稷圖!"青黛的白發(fā)纏住龍角,發(fā)梢卻開始結出冰晶。
棺中尸身突然睜眼,鎏金面具下的喉嚨發(fā)出唐門毒煙哨的調(diào)子。
燕九體內(nèi)的三股毒勁失控般涌向龍骸,在第七節(jié)脊骨處凝成帶倒刺的鎖鏈,
將青黛與龍首牢牢捆縛。雙頭蜈蚣的腹部突然裂開,吐出個渾身裹滿藥膏的侏儒。
那人揭下臉上結痂,露出與青銅樹上銅鈴相同的花紋:"三十七年了,
終于等到藥王血脈喚醒地龍。"他畸形的手指按在龍骸逆鱗處,
"當年用假長生丹換走真龍脈,這筆買賣當真劃算。"青黛的竹葉紋突然蔓延全身,
冰晶外殼下浮現(xiàn)金色血管。燕九驚覺自己腕間根須已扎入地脈,
無數(shù)冤魂的記憶順著忍冬花根涌入——藥王谷主剜出親子心尖血澆灌青銅樹那夜,
正是眼前這個侏儒捧著盛血的琉璃盞。龍骸突然昂首長吟,燕九的劍氣不受控地斬向青黛。
冰殼炸裂的剎那,青銅樹所有枝椏同時刺入青黛脊背,她的白發(fā)在龍息中燃成雪色火焰。
侏儒狂笑著被火焰吞噬前,將半枚虎符拍進龍首:"用真龍血脈養(yǎng)出的藥人,
可比死物有趣得多!"地動山搖間,燕九看見青黛的瞳孔分裂成陰陽雙魚,
龍骸裹著青銅樹縮進她體內(nèi)。東廠殘黨跪拜時,她指尖流出的血珠落地即生忍冬花,
轉眼鋪成直通皇城的金紅官道。燕九的劍柄生出龍鱗倒刺,腕間根須開出最后兩朵花時,
聽見青黛混著龍吟的嘆息:"燕卿,該去收十七年前的債了。"藥王谷最后一寸土地陷落時,
京城欽天監(jiān)的渾天儀突然迸裂。掌印太監(jiān)推開丹房暗門,鎏金爐內(nèi)沸騰的卻不是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