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瀾不語。
鯉魚精見我越是求饒,她越是畫的興奮,等花燈都飄遠(yuǎn)之后,她才興致缺缺的甩開我。
塵瀾從衣袖中拿出一方手帕,上頭是我繡的九尾狐。
他將鯉魚精的手拿起,細(xì)心的擦了擦:“臟。”
擦完之后,將手帕扔下:“你回偏院去思過吧?!?/p>
他攜著鯉魚精的手,踏上天河,去追那花燈。
我艱難的撐著身子,一步步爬起來,往偏院去。
好像我所有的真心,所有的愛,全都是一個(gè)笑話。
因被砍斷了最后的兩尾,現(xiàn)在格外的虛弱,在偏院中都迫不得已化出原形。
我舔舐著自己的傷口,妄圖減輕疼痛。
可是怎么都舔不到心口里面去,那仿佛被撕裂的心臟,怎么都得不到安撫。
半夜時(shí),有人匆匆過來:“上神要您立馬去主院!”
對方瞧見我成了無尾狐貍,有點(diǎn)詫異,但還是很快:“事態(tài)緊急,還請不要耽擱!”
我勉強(qiáng)維持身形,到了主院中。
鯉魚精閉眼躺在床上,塵瀾緊張拉著她的手:“沒事,沒事小鯉,她已經(jīng)懷了我的孩子?!?/p>
“待會兒她來了,我就讓人挖出她肚子內(nèi)的胞衣,為你熬湯!”
“我絕不會讓你出任何意外!”
我腦子猛地炸開,想到之前鯉魚精說的,塵瀾救我,只是因?yàn)槲沂蔷盼埠宓淖詈笠粋€(gè)活著的。
他想要我懷孕后的胞衣,為她熬湯,提升修為!
“上神,上神,不行……”
我跪下,匆匆膝行到他面前,抓著他錦袍衣角望他:“那是,是我們的孩子……”
“現(xiàn)在要胞衣的話,他肯定會死的!”
“塵瀾,求你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兒上,饒過我的孩子好不好?”
塵瀾往我看一眼,有一瞬的復(fù)雜,很快又堅(jiān)定道:“不行。更何況,你們九尾狐懷孕,也不是什么困難之事,此次救了小鯉之后,待你休息好,我必定會再還你一個(gè)甚至多個(gè)孩子!”
他說完便是手掐訣,一道金色亮光出現(xiàn),我被捆仙索捆住,動不了半分。
瞧他一步步走近,我使勁搖頭,眼淚都掉不出來:“不要,塵瀾……我求求你,不要,求求你……”
他手撫上我的臉:“我會補(bǔ)償你的,但小鯉只有一個(gè)小鯉,她若出了什么問題,便沒有下世了?!?/p>
話音落,便是手猛地往我肚子過去。
我肚子被生生撕裂開,我所有的痛苦都迸發(fā)出來,發(fā)出了慘叫哀嚎。
胞衣被他取出,剛成型的小狐貍縮成一團(tuán),沒有任何的呼吸,被無情扔在一灘血泊中。
我的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發(fā)不出半點(diǎn)聲音。
捆仙索松開。
我往我的小狐貍爬過去,將他拉近我懷里。
“娘在,娘對不起你……”
“對不起,娘沒能力保護(hù)你,害死了你……”
“對不起……”
塵瀾叫人將胞衣熬成湯,焦急的給鯉魚精喂下。
我在一邊再也撐不住化成了原形,叼著我死去的小狐貍,跌跌撞撞往誅仙臺去。
娘來陪你。
咱們不要這個(gè)爹了。
我努力爬上了誅仙臺,罡風(fēng)凜冽,我的生命好像在流逝,我將小狐貍叼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