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道天雷劈開他護體靈光的剎那，他看見自己的狐尾在云層中寸寸化為飛雪。

劇痛裹著焦糊味席卷全身，待意識恢復時，他已然蜷在泥濘里，雪白的皮毛浸透雨水。

"小姐快看！"清脆的嗓音穿透雨幕。繡著纏枝蓮的油紙傘微微傾斜，露出少女月白的裙角。

青臨勉強抬眼，正對上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溫潤得像是他洞府后山的那汪清泉。

林昭容將瑟瑟發(fā)抖的白狐裹進披風時，指尖沾著淡淡的沉水香。

青臨昏沉間聽見她吩咐侍女："去取我妝匣第三層的玉露丸，再拿些止血的艾草來。

"暗香閣的熏籠整夜燃著銀絲炭。青臨蜷在繡榻角落，看燭火將昭容側臉的輪廓鍍上金邊。

她正往他前爪的傷口敷藥，發(fā)間垂落的珍珠流蘇隨動作輕晃，在錦被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這般通體雪白，倒像是書里說的靈狐。"昭容的指尖撫過他耳尖時，

青臨突然覺得這具幼狐身軀燙得厲害。待傷勢好轉能化人形那日，青臨故意現(xiàn)身在庭院。

昭容抱著琴譜轉過回廊時，他正倚著海棠樹把玩一支玉簪?；ò曷湓谒y白長發(fā)上，

倒比那日雷劫時的電光更灼目。"姑娘的簪子。"他將撿到的發(fā)簪遞過去，

指尖擦過對方掌心時，分明感覺到昭容驟然加快的脈搏。

這讓他想起百年前在昆侖山巔見過的朝霞。變故發(fā)生在乞巧節(jié)那晚。

青臨隱去身形跟著昭容赴宴，看見她庶妹昭華借著敬酒，將一包藥粉抖進酒壺。

他捏訣時才發(fā)現(xiàn)靈力尚未恢復，情急之下掀翻燭臺，火舌舔上昭華的袖口。"姐姐為何推我？

"昭華捂著手臂泫然欲泣的模樣，讓青臨想起修煉時遇見的畫皮鬼。

他望著昭容被罰跪祠堂的背影，第一次嘗到凡人口中"心疼"的滋味。

深秋的井水泛著刺骨寒意。青臨趕到時，昭容的絳紅斗篷正在水面緩緩下沉。

他看見井沿殘留的朱砂符咒——竟是玄門禁術鎖魂陣。昭華站在月洞門外冷笑，

鬢間金步搖映著滿地白霜。青臨抱起昭容冰冷的身軀，千年內丹在掌心發(fā)出瑩潤的光。

他想起暗香閣里她喂他吃松子糖時翹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