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我不斷反省,覺得是自己斤斤計較,褻瀆他追求藝術(shù)的熱愛。
后來才明白,原來人在心虛之際,更傾向提高聲調(diào)掩蓋內(nèi)心的不安。
偌大的客廳,有那么半分鐘安靜到空氣停滯。
徐青州的表情恢復(fù)正常,試圖轉(zhuǎn)開話題。
“你今天怎么這么晚才回來?看樣子買了不少東西?!?/p>
我整理東西的手頓了下,淡淡說道:
“反正快離開這里了,就去附近商場多試了幾套衣服,順便弄發(fā)型?!?/p>
說完,我抬起手將垂落雙鬢的卷發(fā)撥至耳后,卻捕捉到他眸底一抹驚艷。
“嗯,還挺好看的。”
徐青州的聲音很輕很淡,卻令我惡心反胃。
前世我也曾燙過卷發(fā),結(jié)果回家就被他毒舌吐槽像一只胖頭獅。
第二天,我就去理發(fā)店把頭發(fā)洗直。
這下徐青州徹底松懈了,以為我嘴里的“離開”指的是婚后和他搬去西南城市定居。
聲稱那個城市好山好水適合摹繪,直到搬過去才知道,那個地方正是邱燕的故鄉(xiāng)。
要說是巧合,狗都不信。
這次我不會再踏進(jìn)那個城市,只要合婚宣告失敗,立馬收拾包裹出發(fā)去北方。
3
晨光熹微,趁著徐青州還沒醒,我偷摸準(zhǔn)備去火車站排隊買票。
剛走出門就看見邱燕在角落處猛地站起來。
她臉色蒼白,眼下泛著淡淡青黑,看樣子整宿都在墻角偷聽。
“我...我是怕你們因為我發(fā)生爭執(zhí),所以在這里守著?!?/p>
“徐老師對我來說是無比重要的人,我不會讓他受到任何指責(zé)。”
盡管她語氣真誠,但是眼里閃過一絲挑釁。
我嗤笑出聲。
“要是連阿貓阿狗這樣的小事都能破壞感情,只能說原本就沒有信任的基礎(chǔ)。”
“還辛苦你白守一晚,看來是毫無收獲?!?/p>
拍了拍邱燕的肩膀,明顯感受到身體一震。
她的頭埋得很低,根本就不敢看我,小心翼翼開口;
“那徐老師醒了嗎?我...我有事想找他。”
這個模樣像極可憐巴巴的小兔子,任誰看到都會想憐惜。
我故意揉了下小腹,輕嘆了口氣。
“估計有得等,昨天折騰一夜想必累壞了,年輕人就是體力太好。”
只見她耳朵泛紅,嘴角緊抿,似乎在努力壓抑著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