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阮卿顏的目的。
裴溆接住阮卿顏搖搖欲墜的身子。
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慌亂。
他的聲音里帶著震怒:
「阿雁!殘害同門,你瘋了!」
「宗主……」阮卿顏虛弱地扯了扯裴溆的衣袖。
「不怪夏姐姐,是我……我不知道那只貓是她的靈寵。
「小家伙偷吃了我辛苦煉制的靈藥,我稍微懲戒了下,沒想到它受驚跌入懸崖了。
「都是我的錯(cuò)……」
「她說謊!是她虐殺了雪貍!」
我嘶吼著:「她當(dāng)著我的面……」
「夠了!」裴溆厲聲打斷,玄鐵劍直指我的咽喉。
「一只畜生而已,你竟要為此傷人性命?」
我怔怔望著他,仿佛第一次認(rèn)識(shí)這個(gè)人。
他明明知道,我一直把雪貍當(dāng)作家人。
雪貍不是畜生。
它是在這個(gè)陌生世界里第一個(gè)給我溫暖的存在。
可這些話哽在喉間,化作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阿雁……」裴溆的聲音帶上了慌亂。
他抬腳想向我走來,阮卿顏卻在此時(shí)徹底暈死了過去。
「阿顏!」
裴溆徹底慌了,他甚至喊的是阿顏而不是阿阮。
他一手護(hù)著阮卿顏,一手掐訣封住她的心脈。
小心翼翼地將人打橫抱起,轉(zhuǎn)身時(shí)甚至沒有看我一眼。
「阿雁……阿顏……」
我低聲呢喃著,忽地又吐出一口血。
我曾經(jīng)在玄霜峰生活了很多年,從未覺得冷。
而現(xiàn)在寒意從頭貫徹到腳。
落子無悔,但此刻,我好想回家。
執(zhí)法堂內(nèi)。
阮卿顏的父親阮震天端坐高位,眼神恨不得要把我拆骨入腹。
其他各位長老看我的目光也都算不上友善。
各大峰主站立在側(cè)。
表情或有同情,或有幸災(zāi)樂禍。
裴溆矗立在我身前,手里握著刑鞭。
阮震天的聲音如雷霆炸響:
「夏雁,你可知罪?」
我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
「我何罪之有?」
「你殘害同門,罪不可赦!」
阮震天拍案而起:
「今天若非裴宗主及時(shí)趕到,我兒卿顏就要命喪你手!
「她現(xiàn)在都還昏迷著,你還不知罪!」
我冷笑一聲:
「那她虐殺我雪貍時(shí),可有人為她定罪?」
「豈有此理!竟拿我兒與畜牲相提并論!
「卿顏善良無比,也根本不會(huì)做出虐殺這種事!你殘害同門,還滿口謊話!」
阮振天厲聲呵斥著:
「裴宗主,還不動(dòng)手嗎!」
我看向裴溆,眼中不自覺水汽氤氳:
「裴溆,你也不相信我是嗎……」
他默不作聲,握著刑鞭的指節(jié)泛白。
阮震天冷冷道:
「裴宗主,你莫非要包庇她?就因?yàn)樗悄阄催^門的妻子?」
裴溆深呼口氣閉上了眼,開口宣判:
「夏雁,殘害同門,當(dāng)受九九八十一鞭。」
果然,無人信我,連裴溆也一樣。
從他為了阮卿顏傷我的那一刻我就該知道的。
執(zhí)法弟子上前,將我按跪在地,冰涼的鎖鏈纏上手腕。
與此同時(shí)一道聲音傳音入密,在我耳邊響起:
「阿雁,對(duì)不起。你忍忍,很快就過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