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祈卻只是冷眼看著。
他擺了擺手,便有宮女將啼哭不止的男嬰帶了下去。
這是他們一族的血脈,他會讓人好好養(yǎng)著,但也僅止于此了。
良久,大殿內(nèi)只剩下他一人。
男人痛苦地彎下腰,深深吸了幾口氣。
長祈捏著從希月手里搶過來的靈符,想要借此感應(yīng)玉姝的氣息位置。
可惜靈符就如命燈一般,只能感應(yīng)對方是否存活。
想到之前玉姝離開大殿的決絕背影,長祈雙眼猩紅,一路殺去了魔界。
那天,戰(zhàn)神長祈所到之處,生靈涂炭。
可他尋遍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玉姝的半點蹤影。
他不死心,想起玉姝最重視族人。
懷著一絲希望,他去了蓮花一族的族地。
可那地破敗不堪,早就沒有了人煙。
身后的副將小心道,
“神君,之前您將蓮花一族全部派去前線了,您忘了嗎?”
長祈轉(zhuǎn)頭,死死地盯著副將,
“本神當(dāng)初命令了只讓有修為的壯年去,可為何此地連老少婦孺都沒有?”
副將額間滲出細(xì)細(xì)密密的汗,不敢回話。
長祈突然一劍抵上副將的喉嚨,聲音如淬了寒霜,
“是不是你?”
“我早該想到的,你假傳我的命令,讓蓮花一族全族出動,好替希月收集她需要的蓮果。”
“希月說她對玉姝的戰(zhàn)甲做了手腳,可若沒有我的親信參與,她怎么可能碰得了霓裳戰(zhàn)甲?”
長祈周身盤旋著磅礴的靈力,稍一動念便可讓面前之人在頃刻間灰飛煙滅。
副將渾身一軟。
他噗通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神君,是我的錯,我鬼迷心竅?!?/p>
“那希月告訴了我吸收蓮果的方法,說可以提升實力?!?/p>
“我見您并不在意夫人,對她族人的態(tài)度也十分輕慢,這才,這才...”
副將說不下去了,他對上了長祈猩紅得如同入了魔般的眸子。
長祈親手將人押入了地牢。
手從一個個浸染血跡的斑駁刑具劃過,長祈冷聲道,
“說吧,你們還做了什么?!?/p>
一股腥臊味從監(jiān)牢里傳出,副將什么都招了。
甚至連如何做的手腳,做了什么手腳,事無巨細(xì),交代得一清二楚。
越聽,長祈的神色越冷。
到最后,他就像一座冰雕,靜靜佇立著。
這樣的算計下,玉姝真的還能活著嗎?
此刻他萬分悔恨,當(dāng)初為什么要與玉姝解契。
如果還有婚契,他就不會失去他們的孩子,也不會在明知玉姝會有危險的時刻無法找到她。
長祈閉了閉眼,沉聲問道,
“你們還有多少蓮果?”
副將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答,
“用掉了六十個,還,還有七十二個?!?/p>
長祈的心狠狠一墜。
玉姝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族人,當(dāng)初得知消息的她,該有多難受。
而自己,竟然仗著蓮花一族能復(fù)生的特性,就肆無忌憚地要求她的族人去沖鋒陷陣。
長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寢殿的。
曾經(jīng)處處是玉姝氣息的寢殿此刻無比冷清陌生。
男人茫然又無措。
他與玉姝相守了百年之久,明明什么都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間,他就找不到玉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