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今天就是造反了,我受夠了你這個老巫婆!你該下地獄了?!?/p>
「你叫我什么?」婆婆氣呼呼地推了我一把。
「老巫婆——這不就是你戶口本上的名字嗎?」
婆婆氣得臉上肉直跳,抓起板凳就要砸我。
這時,鐵門吱吱呀呀響,有人來了。
「喲,這是怎么了?」
一個嘹亮的嗓門響起,是隔壁王大娘。
她牽著她的五歲的胖孫子,身后跟著她那懷胎六月的兒媳婦。
得,又來給我耀武揚威了。
「還不是這蠢貨,今天不知發(fā)什么瘋,還敢動手掀桌了?!蛊牌胖钢摇?/p>
有人來了,婆婆不便對我大打出手,卻不妨礙她一如既往地刁難我。
更何況這王大娘跟她是一丘之貉,兩個人是唱戲的好搭子。
「什么事能鬧得飯都吃不上,這么大陣仗。難道,神經(jīng)病又犯了?」
王大娘似乎是關(guān)心,其實內(nèi)心得意洋洋。
她最愛看我出洋相。
我前段時間患抑郁癥,是精神病,不是神經(jīng)病。
但王大娘和婆婆就喜歡故意說成神經(jīng)病,以此來對我笑罵嘲諷。
「可不是嘛,別管她了。小寶,來,奶奶帶你拿好吃的。」婆婆招呼王大娘的孫子。
婆婆從廚房中捧一個小碗出來,里面盛著黑乎乎的肉。
依然是布布的肉。
「嬸,這是什么呀?」王大娘的兒媳婦林芳問。
「貓肉,香著呢。你要不要吃一塊?」
「好??!我就好這一口呢。村里好久沒人殺貓了,根本買不到貓肉啊。」林芳一口答應(yīng)。
「這貓是自家養(yǎng)的,可比外頭賣的好吃多了?!?/p>
婆婆看向我,露出一個邪惡的笑。
「咦呀!那味道一定極好??!」林芳興致勃勃。
「哼,也不為自己肚里的積點德?!刮依浜咭宦?。
「什么?!」
王大娘和林芳異口同聲。
她們不相信我會這么說話,在她們看來,我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可從不敢這么說話。
我從來不敢頂撞婆婆,也就是不敢跟她們唱反調(diào),讓我往左,我不敢往右。
今天我卻一反常態(tài)。
她們不知道,布布對我意味著什么。
布布死了,我就再也不抱一絲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