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善此道?!?/p>
原來不是不擅,
是我不配。
門軸“吱呀”一聲。
宋淵眼底的冷意還未來得及收起,嘴角卻已揚起溫柔的弧度:
“來這可是想我了?”
我不答。
“棠棠,該取血了?!?/p>
我伸出傷痕累累的手腕,輕聲問道:“阿淵,我編的劍穗,可還留著?”
他的指尖在我脈門上一滯,旋即熟練地劃開傷口:
“自然收在枕邊?!?/p>
他拭去我額間冷汗。
溫柔得令人作嘔。
當晚,我在后山刨了整宿。
挖出了一個不記得是誰送我的青銅鈴鐺。
破契鈴。
三日后,可助我沖破靈劍山禁制。
從后山回去經(jīng)過梅林。
小徑的積雪突然發(fā)出“咯吱”一聲響。
宋淵的手指正纏綿地穿梭在程念念的發(fā)間。
那支碧玉釵在泛著幽光。
我隱約覺得那發(fā)簪中的靈力有些熟悉。
“師姐?”
程念念驚呼一聲,手中請柬恰好飄落在我腳邊。
朱紅灑金的帖子上,
“宋淵攜道侶程念念”幾個字刺得我眼眶生疼。
我的真心從來配不上他的名分。
“阿淵?!?/p>
我沙啞的嗓音驚落了枝頭殘雪
“放肆!”宋淵猛然抬頭。
袖中劍氣橫掃,在我掌心留下一道血痕,
“叫師尊?!?/p>
當年紅綃帳里,唇齒廝磨間,他逼我輕喚“阿淵”,
說這二字比合歡宗的千年情蠱更蝕骨銷魂。
“師姐別多心。”程念念指尖繞著發(fā)梢。
“師尊只是借我個名分,給我的結(jié)丹大典撐場面?!?/p>
“畢竟不及師姐十四歲結(jié)丹時的風華?!?/p>
她倚在宋淵肩頭輕笑,“聽聞那日雷劫,師姐獨扛七道?”
我凝視著宋淵驟然繃緊的下頜線。
那日他和我說:“修仙之路,就該獨行?!?/p>
轉(zhuǎn)眼卻握著程念念的手,教她描眉點絳。
我苦笑一聲,緩緩屈膝跪入雪中。
“師尊。”我俯身叩首,額頭抵在雪地上,“弟子告退。”
下一秒,程念念攔住了我的去路。
“聽聞師姐的靈膳,連掌門都贊不絕口呢?!?/p>
“今晚賓客眾多,師姐可否露一手?”
我剛要開口,宋淵已經(jīng)頷首:“也好。”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確實許久...未嘗過了?!?/p>
就當我走之前給宋淵做最后一頓飯了。
廚房里,千年雪參金紋靈芝龍血朱果。
我求而不得的靈材,如今堆了滿案。
灶臺邊的玉簡還刻著宋淵的字跡:“念念體弱,需以靈食溫養(yǎng)?!?/p>
我忽然想起前幾日被滅魂釘舊傷所擾,疼得蜷縮在榻上顫抖。
宋淵推開我遞上的食單,指尖一點:“修行之人,豈可依賴外物?”
我痛得咬破嘴唇,卻聽見他輕笑:
“疼才有助修煉?!?/p>
原來不是不能給,只是我不配。
刀尖突然一顫,在指腹劃開一道細口。
血珠滴落的瞬間,丹田突然傳來一絲久違的暖意。
莫非是破契鈴對我的靈力恢復還有好處。
靈膳的余溫還未散盡,我便被兩名執(zhí)法弟子押著跪在了宴廳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