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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命運

所有瞬間都是你 那夏 212801 字 2025-04-11 21:5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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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命運

“我要結(jié)婚了,和葉慎安?!?/p>

三個月前,地點是三人常常聚會的那家咖啡廳,原本大家還在聊著林栩突然離婚的事情,不知怎的,林粵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宣布自己的婚訊。

坐在她對面的林栩聽罷驚得險些背過氣去,想不到自己的堂姐一路聰明到大,竟會一夕之間失了智:“姐,我沒聽錯吧!這是大伯為著那個酒店要把你賣了,你還開開心心去幫他數(shù)錢的意思?那可是葉慎安?。≈欢院韧鏄返恼鎻U柴!”

林粵呷了一口咖啡,沒應聲。但看她的眼神就像在關愛智障。

林栩胸口堵得慌,覺得必須拉上個人幫腔,轉(zhuǎn)頭期期艾艾地望著夏筱筱:“筱筱,別顧著吃了!你倒是也說兩句啊!”

“說什么?”夏筱筱茫茫然抬頭,嘴里還包著半塊沒來得及吃完的蘋果派,“小粵結(jié)婚的事嗎?沒關系,小粵想要嫁給誰,我都支持,不過,首席伴娘必須是我?!?/p>

果不其然,一旁的林粵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拉閘!林栩一拍腦門,總算明白這倆人為啥能踏破階級的天花板從大學好到現(xiàn)在了,夏筱筱她就是林粵的腦殘粉?。?/p>

偶像說什么都對!但她可沒這么腦殘:“姐,結(jié)婚不是兒戲,我這個前車之鑒就擺在你眼前,捫心自問,你覺得自己足夠了解葉慎安嗎?我可是聽說……”

不等她說完,林粵打斷她:“我們是高中同學?!?/p>

“哈?我之前怎么沒聽你說過?!”

“現(xiàn)在不說了么。”

林粵的視線輕飄飄地滑過她的臉,含著些許笑意,更多是氣勢奪人的篤定:“你相信我嗎?”

“相、相信?!北凰@么一看,林栩話都說不利索了。

“所以,這可不是什么悲傷的聯(lián)姻,是我自己選擇的命運?!?/p>

林栩默了片刻:“那,你們地方定了嗎?”

“還沒來得及,日子昨天才定下,下下個月?!?/p>

“我辦婚禮那里倒是很美,我當初選了很久……如果你不嫌棄我離婚了不吉利,我可以幫你聯(lián)系?!?/p>

“好?!?/p>

“姐姐……”林栩欲言又止,又抬起頭看了看自己這位被公認人生開了掛的姐姐,最后是搖搖頭,“不,沒什么了?!?/p>

下午茶喝完,夏筱筱突然接到通電話,臨時被叫回單位加班。

林粵笑著跟她揮手:“伴娘服的款式,回頭空了再發(fā)你選?!?/p>

“嗯!”

林粵叫來服務生買單,順便問林栩:“剛見你沒開車,要送你回去嗎?”

林栩臉色驚變:“不,我不回家!”

知道她離婚的事還瞞著二伯,林粵想了想:“那去我回家坐坐?不過,這種事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你還是盡早跟二伯交代清楚吧?!?/p>

一路上,平日里嘰嘰喳喳的林栩難得沉默。一方面是因為林粵剛才的話,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實在不看好這段即將開始的婚姻。哪怕林粵篤定這不會是一樁悲劇,但對方可是葉慎安??!這人她雖見得不多,但傳聞卻聽了不少,完全是實打?qū)嵉募w绔富二代。雖說學歷尚可,但畢業(yè)回國后卻一直處于消極怠工的狀態(tài),愛好是跟幾個富二代一起打牌。那些人里頭有個叫周世嘉的,她剛好也認識。

反觀她的姐姐,則是業(yè)界精英的典范,非但自己從家里獨立出去創(chuàng)立了酒莊,平日也對家里的事業(yè)也是盡心盡力幫襯,從沒出過任何岔子。

今天如果不是林粵親口告訴她這個消息,她大概會覺得是自己在做夢。

世悅酒店是兩家人合作籌備了很久的項目,想要以這樣的形式綁定利益無可厚非,但這樣八桿子打不到一撇的兩個人,真能順利結(jié)婚嗎?

雖說姐姐是決定了就會堅持做到的女人,但葉慎安這種人,睡一覺起來反悔了也不是不可能……

林栩不禁悄悄地嘆了聲氣。

婚禮當天。

在林粵的要求下,婚禮流程被最大限度縮至最短。

清晨六點,林粵推開休息室的門,造型師已準時候在那里。

“你好。”她微微頷首,邊說邊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掛在衣架上。

“怎么新娘還帶著行李箱?”嘀咕的是造型師的助理,按理說,所有需要穿戴的東西,早已在前一天運到了酒店。

“哦,”林粵低頭瞥了一眼腳邊的拉桿箱,“明天我還有工作?!?/p>

“不度蜜月?”

在場除了夏筱筱一臉淡定,眾人不約而同投來驚詫的目光。

林粵不由皺眉:“婚姻法有規(guī)定結(jié)婚必須去度蜜月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可以開始了。”

“眼影要香檳色系。”

“陰影不要太重。”

“唇膏用我來帶來的就可以?!?/p>

一開始上妝,造型師便深刻地意識到,眼前的人,比所有人都清楚,想要成為一個怎樣的新娘。

妝發(fā)順利完成,然后是換紗。結(jié)束這一切,林粵走到鏡前端詳了自己一番,微笑道:“我很滿意,謝謝。接下來的時間,煩請各位去隔壁房間稍事休息,服務員已經(jīng)為大家準備好了茶點?!?/p>

“那你呢?”林栩好奇地問。

“我想自己呆一會兒?!闭f罷,林粵大步走向沙發(fā),舒舒服服坐下了。

窗外的天空是一種叫不出名字的藍色,萬里無云,晴碧如洗——這是她的大喜之日。而她的新郎,此刻應該正在趕來的路上。

休息室的門緩緩闔上了,林粵一只手臂微曲著,撐在沙發(fā)柔軟的扶手上,雙眼半瞇著,嘴邊漾起了一抹不易覺察的甜蜜笑容。

能如愿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大概世界上沒有人會不為此雀躍吧。

儀式前四十五分鐘。

踩著高跟鞋的林粵健步如飛,好不容易跟上的夏筱筱幫著按了電梯。兩人走進去,誰也沒說話。

電梯下行,林粵的視線無意間掃過夏筱筱懷中那個脹鼓鼓的包:“你今天怎么帶這么大個包?”

“這個?”夏筱筱側(cè)過臉神秘一笑,“這是為你準備的百寶箱?!?/p>

“哈,”林粵失笑,臉上緊繃的線條微微放松了一些,“所以我才說,他們都不了解真正的你?!?/p>

“真正的我?”夏筱筱水汪汪的杏眼望著她。

“對,就是這種無辜的眼神,就連栩栩都被你騙過去了呢?!?/p>

“什么眼神?”

“算了,反正我知道?!?/p>

“叮”一聲,電梯門開了,林粵率先走去:“走啦?!?/p>

“我知道的哦,”暖色的燈光下,夏筱筱微微歪著頭,臉上笑盈盈的,“哪怕全世界都覺得你不可能喜歡葉慎安,但我就是知道,你超級喜歡他,所以才會嫁給他?!?/p>

林粵微微一怔,旋即笑:“那還不趕緊陪我去把老公找來!”

葉慎安不會逃婚。雖然不知道他眼下去了哪里,但唯有這一點,她能夠肯定。

這種腦子缺根筋的事,程家那個冷口冷面的大少爺逼急了也許做得出來,但葉家這個成天嘻嘻哈哈的小兒子可做不了。

某種意義來說,葉慎安是最拎得清的人。所以,才會同意這樁婚事。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林栩之前問她的話:“你覺得自己足夠了解葉慎安嗎?”

她當然了解他,比他所知道的,多得多。

只是……林粵眉心攢緊,抬手又看了一眼手表,還有四十分鐘,她不由加快腳步。

“這天氣,竟然比看上去冷多了呢。”跟在后頭的夏筱筱望了眼藍得古怪的天,小聲嘟囔道。

林粵匆匆回頭,正要說話,便聽見草坪那一頭的水泥道上傳來一陣跑車引擎熄火的聲音。

夏筱筱自然也聽見了,兩人不約而同朝那個方向看過去。

車門悠悠被推開,身著禮服的男人先探出一只腳,而后是半個身子。

林粵注意到,那身衣服非黑非白,而是淺淺的月白色,面料隱約還鑲著暗紋,款式也是最浮夸的燕尾。

騷包!她心道,惴惴的心情逐漸明朗了起來。

這身衣服跟他的氣質(zhì)極配,之前她沒功夫去陪他選禮服,本以為他會穿件黑漆漆的禮服來,沒想到竟然有驚喜。

走下車的葉慎安捂嘴打了個長長的呵欠,一雙桃花眼隨之瞇成兩條縫。因為側(cè)著身,林粵只能看見他的半邊臉,眼下那挺拔的鼻梁和微翹的唇角完全融于逆光之中,只顯出輪廓分明的剪影。

有風吹動他的衣擺,葉慎安慢悠悠轉(zhuǎn)過臉,眼角微微上挑,柔和的眸光中似撩人的星光閃動:“怎么你們都跑到外頭來吹風了?。俊?/p>

夏筱筱聽罷“嘖”了一聲,轉(zhuǎn)頭看林粵:“你未來老公可真有意思,不像來結(jié)婚,倒像來郊游。你的口味……還真是特別?!?/p>

林粵不動聲色地彎起嘴角:“你見我喜歡過不特別的東西嗎?”

那邊葉慎安已鎖好車,朝這邊走來。

近身,他認認真真打量了林粵的一遍,眼神似有話要說。

林粵心領神會,以為他要配合著今天的場合夸自己幾句,沒想到葉慎安眉一擰,拳一握:“對了,你有充電寶嗎?”

???

饒是林粵,也為之一愣。剛才余下的那點兒憂慮,也跟著煙消云散了。

旁邊的夏筱筱強忍著笑,從包里摸出個充電寶遞過去:“這位新郎,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婚禮馬上要開始了哦!你的伴郎團呢?”

“??!他們應該到了吧?”葉慎安一拍腦門,看樣子是真把這事給忘了,“我這不手機沒電了嗎,剛趕到,也沒法打電話確認?!?/p>

“昨晚你沒充電?”夏筱筱咂舌,這人是多不靠譜啊。

“哎!”葉慎安趕緊擠出個痛心疾首的表情,“你可別提了,我爸最近剛養(yǎng)的那只蠢狗,半夜不知道什么時候鉆進了我的房間,直接把充電線給咬斷了,沒充上?!?/p>

他說罷把手機充上電,這才再看林粵,眼光驀地一亮:“欸,別說,你今兒這身可真好看!不過這項鏈,怎么不是我上月陪你買的那條?款式似乎不太配啊……不過,也無所謂啦,”他頓了頓,不以為意抻了抻胳膊,“你喜歡就行。”

林粵微笑著,沒說話。

“得去現(xiàn)場了?!毕捏泱憧戳丝磿r間,催促他們。

“走了走了?!比~慎安自然而然挽起林粵的手臂,走了兩步,卻停下來,“你穿這么高的鞋跟,踩著草地,累不累啊?”

林粵想了想,點頭:“累,所以我們得走快點?!?/p>

大廳內(nèi)。

莊嚴的音樂聲奏起,林家的一家之主林偉庭踩著紅毯,親自挽著自己的獨生女兒走向儀式區(qū),將林粵的手交到葉慎安手中。大約是一時激動想起了早逝的夫人,到動情處,鐵血如林偉庭也倏然紅了眼眶。

可愛的花童將花瓣撒向天空,門口整齊站立的放鴿人齊齊放飛白鴿,在眾人的歡呼與祝福聲中,葉慎安垂首親吻林粵……主婚人宣布禮成。

林粵在這一刻,正式成為了他葉慎安的合法妻子。

“從今往后,你們不論彼此疾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都應忠于對方,直到離開這個世界……”主婚人的聲音依稀回蕩在耳畔,葉慎安望天,大概,是這樣的吧?

之所以有這種困惑,不是因為他懷抱著兒戲的心態(tài),而是直到現(xiàn)在,他都搞不懂他新婚的老婆。從前他和林粵做同學的時候,他就不太搞得懂她,可往后又大不一樣了,林粵變成了他的妻子。搞不懂的朋友和搞不懂的老婆,到底是兩回事。

大概發(fā)現(xiàn)葉慎安在走神,林粵的手繞過身后,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笑一下,要拍照了?!?/p>

“我這不笑著么……”

“我是說,再笑得開心一點。這可是我們一生一次的婚禮呢。”

“……”

沒錯,就是這個態(tài)度。他能弄明白她才有鬼了!不過,明天的事,明天再去想吧。

葉慎安調(diào)整了一下站姿,端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甜蜜笑容,偏頭親吻林粵的臉頰:“新婚快樂啊,我的老婆!”

因為林粵怕麻煩,葉慎安又只會說“林粵說了算”,以至于這場婚禮出奇的簡潔。這令主動攬下了監(jiān)工責任的林栩幾欲吐血,倍感寒酸。

“姐,你說你堂堂酒莊老板,林家唯一的大小姐,酒店未來的老板娘,那個葉慎安……哦不,我姐夫……也不窮啊,怎么你就偏要這么省?”眼下婚宴結(jié)束半個鐘頭了,林栩的氣卻還沒消,揪住正在卸妝的林粵瘋狂嘮叨。

林粵取下耳環(huán),從鏡里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起碼該欣慰,至少今晚我舍得花錢住總統(tǒng)套房。”

“就瞎扯吧你!”林栩氣得直翻白眼,“你不說清楚,我今晚就賴這兒了!正好我也懶得回去受我爸的白眼,自從搬回去后,他看我就像看只喪家犬……而且,我看你們也沒什么感情基礎啦,肯定不會這么快就睡一起吧?!?/p>

“誰說我不睡了?”

“你說什么?!”

“誰說我不睡我老公了?”林粵仔細擦干凈臉上的殘妝,站起身,走近林栩,“趕緊給我回家!”

林栩愣了愣,臉倏地一紅:“姐……”

“什么?”

“你還沒到三十吧?”

“嗯?”

“如狼似虎??!嚇死寶寶我了!”

“……”

眼看林粵要發(fā)怒,林栩飛快地從床上彈起來,奔到門口:“我這就走!這就走!”

“等等?!绷只泤s叫住了她。

“還有什么命令,小的洗耳恭聽!”

“栩栩,我看你這么興奮,可能是搞錯了——再盛大的婚禮,也只不過是開場,那之后的,才是婚姻。”

好不容易送走一眾親朋好友,葉慎安揉著自個兒沉甸甸的脖子,獨自進了電梯。

房間在最頂層,沒想到林粵這人比他還沒耐性,輪桌敬完酒,就借口人不舒服,先上樓休息了。她是灑脫自在了,他卻慘兮兮的被一群人揪著不放,連灌了三輪才算數(shù)。

葉慎安不爽地嘆了聲氣,刷卡開門。

一進房間,撲面而來的冷氣立刻讓他醉得昏昏沉沉的大腦清醒了三分。一瞬間,那些今天一整天沒空思考,懶得思考的問題統(tǒng)統(tǒng)鉆進了腦子里,首當其沖的便是——睡不睡林粵?

雖然這檔子事需要以林粵的意愿為主導,但掌握最終決定權的那個人,到底是他。當然,他也不是什么柳下惠,更何況他們是真的結(jié)婚了,他身心健康,暫無出軌意愿,對無性婚姻更是敬謝不敏……想到這兒,葉慎安不覺擰了擰眉毛,感覺福至心靈,算了,既來之,則安之,見機行事。

“進來?!?/p>

睡房里忽然傳來林粵的聲音,干凈利落的,沒有絲毫情緒起伏的,瞧瞧這態(tài)度……

葉慎安臉上再度浮起了那種慣有的吊兒郎當?shù)男ΑK麤Q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人來我上……就這么著吧!

然而當他走進睡房,卻當場傻眼了。

所以……這是什么場面?

他高貴冷艷,氣宇軒昂的老婆,正歸歸整整地穿著一件毫無吸引力的麻灰色睡衣,握著手機,端坐在床頭。

見他進來,頭也沒抬:“打游戲嗎?我們剛好差個人,來組隊?!?/p>

葉慎安:“……”

開眼了,林粵竟然也打游戲?他有點懵,一動不動。

林粵終于施舍般的把目光轉(zhuǎn)向他,尾音微微上揚,又問了一遍:“打不打?”

葉慎安不由失笑:“打啊,為什么不打?陪老婆打游戲,這可是求之不得的美差。”

林粵沒搭理他,又低下了頭。

感覺馬屁拍在了馬腿上,自討了個沒趣,葉慎安悻悻地脫了身上那套沉甸甸的禮服,這才乖乖坐過去。

他算是明白了,她林粵大小姐愿意嫁給他,可能就真的只是想找個床伴——會暖床,陪玩游戲,蓋棉被純聊天的那種。

也行吧,反正他也沒覺得今晚非發(fā)生點兒什么不可。

葉慎安安安分分地陪林粵打了三局,發(fā)現(xiàn)她水平并不咋地,感覺像是純新手。意識到她開掛到飛起的人生也有短板,不知為何,他突然生出幾絲快意。

瞥了一眼時間,差不多快兩點了,他愉快地建議:“要不,我們睡覺吧?”

林粵偏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漆黑的眸中是有粼粼的波濤在涌動。下一秒,她湊過去,吻上了他的唇。

冰冷而柔軟的觸感令葉慎安陡一個激靈,從腳趾酥麻到天靈蓋。

你大爺啊,就不能提前發(fā)個預告?要不給個暗號也行?。∪~慎安感覺自己脆弱的神經(jīng)直接劈了個大馬叉,敢情對林粵來說,打游戲是一種特殊的前戲?

她動作極快,不一會兒,就把他剝了個精光。

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神的葉慎安,下意識地抱住自己光溜溜的胸口,恍惚間感覺到一絲絲微妙的屈辱,明明是件挺浪漫旖旎的事,怎么到這里,竟然產(chǎn)生了一種任人宰割的悲劇幻覺……

不行,他要奪回主動權!

自尊心催他奮進,他一個用力,翻身壓在了林粵身上?;覔鋼涞乃略诨靵y中滑脫了兩顆紐扣,露出瑩白的鎖骨。林粵竟沒有要掙脫的意思,一雙眼跟隔岸觀火似的,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她長了一雙典型的柳葉眼,眼角稍稍下勾,眼尾則微微上挑,長長的睫毛濃密而卷翹,就那么赤裸裸地盯著他看,也看不出有沒有生氣。

葉慎安越想越氣不過,仿佛置氣般和她狠狠對視,然而看著看著,心頭卻咯噔一聲,完了,被她這么一看,他竟然慫了?慫了!慫了?。?/p>

捕捉到他眼中的猶豫,林粵曖昧地笑了笑,抓準時機,成功反撲,再次嚴嚴實實地將他壓了回去。不僅如此,她還惡作劇般的朝他的耳朵里輕輕吹了口氣:“不是要睡覺么?還是你想繼續(xù)打游戲?”

溫熱的呼吸撲進耳朵里,麻麻癢癢的,葉慎安感覺自己全身的血管都要炸開了。媽的,不管了,剛才說什么來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哦,對,人來我上!

林粵去洗澡的時候,葉慎安正默默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事情發(fā)展到這里,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是新婚夫婦再平常不過的日常。但,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可能因為,這個陪他日常的人是林粵。葉慎安不得不審慎地認為,這對林粵來說,根本不代表什么。事實也的確如此。

洗完澡出來的林大小姐又恢復了往昔的作態(tài),態(tài)度不冷漠,但也絲毫沒有小鳥依人般的親昵:“我先睡了。”

“嗯。”葉慎安明顯還在神游。

“你也早點睡?!?/p>

“好。”

“晚安。”

“晚安。”

燈關上,葉慎安閉上眼,世界一霎間沉入黑暗,但莫名的,他的神思突然活躍了起來——很好,他有失眠的預感。

失眠著失眠著,葉慎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反正在他睡著之前,關于林粵的想法,他是一點兒都沒參明白。

大概是頭晚上喝了酒的緣故,這一覺他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睜開眼,窗邊的遮光簾還拉得嚴嚴實實,房間內(nèi)尚昏暗著。他覺得有點兒口渴,撐著坐起來準備倒杯水喝,就發(fā)現(xiàn)身側(cè)的被子里已然空空蕩蕩。

林粵什么時候走的?怎么自己就一點兒知覺都沒有?葉慎安心里直犯嘀咕,視線落到床頭柜上,發(fā)現(xiàn)上面用筆壓著一張紙條,他順手拿起來。

“我有工作先走了,昨晚睡得好嗎?這是新家的鑰匙,阿姨休假了,下周等我回來后才會報到,你要是不怕麻煩,可以隨時先搬進去。

粵 ”

???這算什么操作?

葉慎安整個傻眼了,冷靜了片刻,定睛再往柜子上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還真有一把鑰匙……

他覺得世界上大概沒有一種語言,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掩面,脫力地靠在床頭上,深吸了口氣……

枕邊的手機響了。

電話里,伴郎之一的周公子的聲音聽上去要多歡快有多歡快:“葉老二,洞房花燭夜可還快活?”

葉慎安心情復雜,一時說不出話,情不自禁地再看了一眼林粵的紙條,眼前驀地一黑,只好敷衍道:“還行?!?/p>

周公子見他不愿細說,壞笑了兩聲,機靈地換了話題:“既然你們不度蜜月,今天有什么安排?你爸不會要你今天就去酒店報到吧?”

“酒店下個月才正式開業(yè)呢!”葉慎安煩躁地從床上坐起來,頓了頓,問周公子:“對了,你留過那種紙條嗎?”

“哪種?”

“就是那種……一覺醒來,溜之大吉之前留下的……”

“哦,好像留過吧。江湖兒女,好聚好散,你懂的。其實留不留言不重要,最重要是得留下一張卡,以示誠意?!?/p>

葉慎安默了默,又問周公子:“那,有女人給你留過嗎?”

“怎么可能!”周公子哈哈大笑,“我要是遇到,怕是得恥辱一輩子吧!”

“……”

“怎么?難道你遇到了?”周公子的八卦嗅覺格外敏銳。

“哪能,你忘了我昨天才結(jié)婚么……”葉慎安心虛地干笑幾聲,“對了,你找我什么事?”

“噢對,瞧我這記性!晚場麻將三缺一,你來不來?”

掛斷電話后好久,葉慎安才鼓起勇氣走回床頭。深呼吸,閉眼,再睜眼,他迅速翻動著便箋簿——謝天謝地,沒卡。

感覺整個人都松了口氣,他癱坐在床邊,第一次明白了哭笑不得的滋味。

給前臺打電話暫續(xù)了一周房,又去樓下餐廳簡單吃了頓飯,葉慎安驅(qū)車前往周公子的家。

周公子之所以被稱為周公子,是因為他極盡風流之能事,壯觀的情史簡直能寫一系列風花雪月的愛情小說,時間久了,大家似乎都忘了他還有個挺附庸風雅的本名,叫周世嘉。

周世嘉別的不好說,審美的確一流,家里那棟別墅裝修得有模有樣,以葉慎安不怎么地的文學造詣來形容,約莫是風雅里透著一點兒庸俗,高貴中帶著一點兒風騷。

總之,就是很對他的胃口。葉慎安平時挺愛去那兒消磨的,不過,今天卻有點兒不一樣。

他突然記起來,林粵也住那個小區(qū)。才經(jīng)歷完起床那一出,他現(xiàn)在想到自己的老婆,心里就悲催得慌。

恰好前頭是紅燈,葉慎安停了車,伸手抓了抓自己沒心情打理的頭發(fā),忽然就特別后悔,在結(jié)婚這件事上,他怎么如此輕易地放棄了自己的主動權,以至于被林粵各種牽著鼻子走。

葉家之前明明為二人置辦了新的房產(chǎn),但林粵卻還是留了自己的鑰匙給他。她這是打算無視周遭人的看法,把自己變成豢養(yǎng)在她家里的小狼狗嗎?還是拔了牙的那種。

葉慎安望著前頭烏泱泱的車河,一聲嘆息。

然,周公子家卻是另一番歡天喜地的熱鬧景象。

伴郎團的諸位今天齊齊在場,昨天礙于場合,大家沒機會洗涮他,今天可不一樣了,統(tǒng)共就幾個熟人,知根知底,百無禁忌。

葉慎安聽著大家可著勁兒的吐槽,不僅不生氣,還配合地笑。

其中一位伴郎是葉慎安的老同學,看他一臉自在,不由嘖地嘆了一聲:“我看啊,就你這厚顏無恥的德行,也只有我們的‘陛下’能收得了你嘍?!?/p>

“‘陛下’是什么?”周公子眼前一亮。他大學畢業(yè)后才結(jié)識葉慎安,走得近歸近,但男人之間,卻幾乎不會有坐下來劈舊情操的機會。

“就是慎安的老婆啊,嘿,別說,她可是從高中威風到現(xiàn)在,不信你讓慎安講給你聽?!?/p>

“得,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葉慎安臉上明明仍掛著笑,聲音卻逐漸冷淡下來,環(huán)視一周:“我說,你們幾個廢話說了這么多,到底還打不打牌了?”

“當然打啦!”周公子樂呵呵地應道,領著眾人往娛樂房走。

“摸牌摸牌!”是周公子催促的聲音。

葉慎安這才發(fā)現(xiàn),輪到自己了。他擱在小邊幾的手機同時震了一下,提示有新微信。

眾人樂壞了:“哎喲喂,你老婆這么快就來查崗了?”

葉慎安愣了愣,回頭瞥了眼手機,一時不確定該不該看。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林粵還會有更令人窒息的操作。

“你要不看,我可替你看了啊,密碼還是那個蠢透了的1234吧?”周公子手快,不等他開口,已然搶過手機。輸入密碼,周公子的嘴緩緩張成了“O”型。

葉慎安感覺自己的右眼皮跳了跳。

“怎么了?”一旁的人好奇地湊過去。

周公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沒說話,干笑了兩聲:“呵呵……”

“什么?。课乙惨?!”

手機被挨個傳閱了一遍,眾人放下手機,紛紛將目光投向葉慎安。那其中有震驚、有同情、還有悲慟。

葉慎安感覺背后竄起一陣涼意,一把將手機拽了過來。

……

一陣沉默。

周公子試圖為葉慎安找個臺階下:“咳,雖然我之前沒好意思問,不過,你們應該是協(xié)議婚姻吧?”

話雖說得隱晦,但意思卻是明白的——你們也就做個名義夫妻,私底下各過各的,開心愉快。

葉慎安用力扯了扯嘴角,發(fā)覺自己實在笑不出來:“不……是?!?/p>

至少,他不是。兩家人在商量婚事的時候,是把它當作一樁嚴肅的事情來對待的,雖然其中的確夾雜著利益關系,但它總歸是一樁實打?qū)嵉幕槭?。他當然也考慮過今后各種可能發(fā)生的情況,但對他而言,并沒有打算一開始就把這場婚姻當成兒戲。他是做好覺悟承擔起屬于自己的那份責任的,這個責任,也包括和林粵的這段婚姻。

但誰會想到,新婚第一天,林粵就給自己獻上了一份驚喜的大禮——一頂綠光閃閃的帽子!

“呃,你先冷靜一下……要不,咱們喝口茶?”周公子忙不迭把茶杯往葉慎安手里送。

葉慎安沒接。

“咳!你也別急著往心里去,說不定是以前的照片呢……看你新婚燕爾,想跟你惡作劇一下嘛!”

說話的這位本抱著一顆最誠摯的心,想安撫他,沒想到葉慎安聽完反而更如喪考妣,一言不發(fā)地把手機推至他跟前。

那人定睛一看,不說話了。

照片里,林粵和那個男人并肩而立,身邊的電子信息牌上赫然顯示著今天的日期——現(xiàn)場捉奸圖沒跑了。

眼看氣氛越來越凝重,周公子一拍大腿:“男子漢大丈夫,綠沒綠,一句話,你趕緊打電話問清楚!”

所謂一句驚醒夢中人。葉慎安急忙抓過手機,給林粵撥過去。

關機。

再來一遍,還是關機。

正要撥第三遍,發(fā)圖過來的那位,才參加完葉慎安與林粵婚禮的高中同學,萬分同情地又發(fā)來了一條最新線報:“我剛悄悄跟過去看了一眼,登機口12號,飛巴黎,已關艙……節(jié)哀?!?/p>

……

葉慎安下意識打了個“謝謝”,想了想,突然意識到不對,謝什么謝啊,這破事,有什么值得感謝的?最后是刪掉了“謝謝”,改發(fā)了一句“我知道了”。

退出微信,葉慎安自牌桌起身。

“去哪兒?我送送你?”周公子趕忙跟上。

“別……不用了,我自己走。”葉慎安說著已背過身去。

不知是不是周公子的錯覺,總覺得他瘦削的身板似乎不自覺地抖了兩抖,那身墨綠色的光緞衛(wèi)衣,襯得他猶如一株隨風飄搖的柔弱楊柳,滿目綠油油。

突然間,是誰叫了一聲:“哇靠!剛我就覺得那個男人有點兒眼熟,終于想起來是誰了!”

“誰?”葉慎安猛地頓住腳步,回過頭。

“溫行遠——一個挺出名的畫商?!?/p>

“畫商?”周公子不由瞇起眼,上下打量起葉慎安,說話的調(diào)調(diào)是慣有的痞氣,“想不到,你家老婆,原來是好文藝這一口……”

周公子話沒講完,便意識到情況不對,趕緊閉嘴。因為葉慎安的臉,百年難得一見的拉了下來。其實也不算拉下來,只是不笑。葉慎安唇角天生微微上揚,所以平日看上去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再加上他沒事兒愛笑,更令他顯得和藹可親。但這種人不笑的時候,往往會比普通人不笑時可怕萬倍。

周公子心道涼涼,試圖圓場:“你還沒說這是要去哪兒呢,要不要咱們哥幾個陪你去?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人多勢眾嘛。”

“我去巴黎。”

“哈?”

“去巴黎,找老婆?!?/p>


更新時間:2025-04-11 21:5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