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這顆灰撲撲的鵝卵石放進去,一點也不顯得突兀。
心臟被針扎似的疼,這六年,他到底騙了我多少?
臥室的床頭掛著他和黎桑的婚紗照。
在我欣喜地掛上時,他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打開相冊,每一張都是黎桑精致漂亮的臉蛋。
只有一張照片出現了我的身影。
在一個角落,被截掉了下半身。
他說他想記錄我的每一個模樣,和他出門,他總是溫柔地喚我,“苼苼,看鏡頭?!?/p>
但其實,記錄的根本不是我。
我在鏡頭外擺著可笑的姿勢,跟隨他的聲音跌跌撞撞地換著方向時,他在想什么?
怎么可以這樣狠心?
商景年少叛逆,背著單反離家出走,發(fā)誓要跑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跟在他身邊的人一直是我。
他賭氣站在馬路中間,為他付出慘痛代價的也是我啊。
2
電話鈴聲響起。
是醫(yī)院打來的。
“溫小姐,您向我們詢問的角膜捐贈人相關信息有著落了?!?/p>
“他們同意告知你家庭住址,不過他們目前定居在國外,您的眼睛還沒有恢復完全,確定要去嗎?”
我擦干凈眼淚,堅定道:“我去?!?/p>
出國的日子定在一周后。
我和商景的婚禮那天。
晚上,去賀家老宅參加家庭聚餐。
黎桑被指派過來帶我過去。
她端詳我的神色許久,得出結論:“其實你能看見了吧。”
她溫溫柔柔道:“上次生日時就察覺到你情緒不太對,你應該知道我和阿景的事情了。”
“你死纏爛打阿景的樣子真的很不好看?!?/p>
我其實從沒打算死纏爛打過。
假如他們早點告訴我真相,我和商景可以有更體面的結束方式的。
她微微一笑,“對了,你抽屜里的日記本,阿景送給我了,應該對你不重要吧?!?/p>
聽到日記本,我的心臟瞬間收緊。
攝影展廊上,黎桑被大批記者包圍,詢問她和展廳攝影師的關系。
她柔弱無措地面對長槍大炮,身體輕顫。
記者的語言越發(fā)尖酸刻薄,非要問出些什么才肯罷休。
另一邊,商景正和觀眾講解他每張照片的意境,聲音清貴卻透出一股冷意。
在看到黎桑被記者逼得退無可退時,他終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