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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北周強勢地為她裹上羽絨服,仗著體型差,逼路櫻跟自己一塊去醫(yī)院。

“你什么都不用做,”他溫柔到令人發(fā)寒,“陪著我就行?!?/p>

路櫻縮進寬大的羽絨服內,一個字都沒吭。

外公住院時,是金北周忙前忙后,如今他奶奶生病,路櫻并不介意陪他過來。

她只是煩金北周問都不問就拽她下來的行為。

車內寂寂,暖氣融融。

金北周瞥她,戲謔:“是不是在想著,老太太醒不過來就好了?”

一句話,把方才被葛琪打斷的煩躁重新頂格拉滿。

路櫻恨極了,一把掰開車門:“我去死好了吧??!”

車子戛停,在晨曦中拉出刺耳的剎車聲。

兩人皆被安全帶扯回椅背。

金北周大口喘息,怒極:“路櫻!”

他探過身,將車門重重關掉,又鎖住,除了司機其他人都開不了。

“車子在行駛途中開門有多危險你不知道?”金北周呵斥,“你...”

所有的話,在看見她斷了線的眼淚時猝然停止。

路櫻如同一根被扯到?jīng)]有彈性的皮筋,叮的聲,從中間斷開。

金北周胸膛起伏,掌心拂掉她臉頰濕痕:“就想逗你說兩句話,嚇到了?”

“你不要總是把我往惡毒的方向猜,”路櫻聲嘶力竭,“我想害你妹!我想讓你奶奶死!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這是我最后一遍解釋以后我再說我路櫻就他媽王八蛋!!”

她早就不想自證了。

她知道自證沒用。

但她太崩潰了,她又不是愛撒謊的人,憑什么總是這樣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她。

金北周心臟被什么東西骨碌碌碾過。

他手臂一伸,將路櫻擁進懷里:“沒有沒有,我開玩笑的...”

可不管他說什么,路櫻已經(jīng)不再有一分信任。

他怎么不去跟別人開這種玩笑。

他怎么不這樣去逗別人。

還是因為她閾值太高,什么好的壞的都能承受,他才敢肆無忌憚。

她不值得被小心翼翼對待嗎。

-

席素玲是突發(fā)肺炎引起的呼吸衰竭,幸好發(fā)現(xiàn)及時,搶救了回來。

到醫(yī)院時,路櫻眼睛紅通通的。

席素玲虛弱無力:“我沒死,你白哭了?!?/p>

金北周扣緊了路櫻想甩掉的手,淡聲:“奶奶,她是擔心您?!?/p>

席素玲諷笑了聲。

來看過就算了,路櫻不想待在病房,她怕自己忍不住,一張嘴再把老太太氣升天。

一切都看在金北周曾照顧過外公的份上。

許是知道她不愿待,金北周和金斯年留下,拜托葛琪陪路櫻去外面等待。

席素玲吃了藥睡去。

金斯年看向弟弟:“又吵架了?”

“......”金北周唇線抿直,郁色濃重,似有若無的無奈,“最近脾氣大的,我都有點哄不住?!?/p>

“以前大哥也沒見弟妹頂撞過奶奶,”金斯年公正道,“她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有種玉石俱焚的感覺?!?/p>

“......”

金斯年拍他肩:“外公不在了,她難受,你還是要多陪陪?!?/p>

金北周不耐:“要你說?!?/p>

金斯年隨口問:“之前打你電話怎么沒接?”

“鬧著呢,”金北周煩躁,“叫她刪個玩男人的游戲?!?/p>

“......”

沉默片刻。

“我準備年后帶櫻櫻去國外散心,”金北周說,“這邊你來負責?!?/p>

金斯年點頭:“其實伊瑎那邊的投資,你可以通過別的方式...”

“什么方式?瞞她?。俊苯鸨敝苄牟辉谘?,“只是個投資,又不是白給。”

說到這,他鼻息淡出笑:“這兩天還知道跟我要錢了,那我不要多賺點養(yǎng)老婆???”

金斯年不再多說:“隨你?!?/p>

-

路櫻約了心理師,她察覺到了自己狀態(tài)的劇變,只是需要辦法從醫(yī)院脫身。

“咱們這邊坐一會,”葛琪挽著她,“你臉色很差?!?/p>

路櫻乖順點頭,用手機悄悄給嚴夏發(fā)了條信息,叫她五分鐘后給自己打個電話,發(fā)送成功后將這條信息刪除。

葛琪端詳她眼皮紅腫:“吵架了?”

“沒有,”路櫻心累,“我單方面發(fā)脾氣?!?/p>

金北周向來不咸不淡的,好像什么都不往心里去。

她說什么,他都不當回事。

久而久之,一切看起來都像她在胡鬧,在無理取鬧。

葛琪摸摸她頭發(fā):“只是個投資,你大哥也投了,他們應該評估過...”

“......”路櫻望住她,眼珠都快不會動了,“他投了?”

葛琪感覺自己失言了。

短瞬的凝滯,路櫻收回視線,臉龐猶如被巴掌扇過,火辣辣的疼。

都這種時候了,她居然還抱有一絲期待,想著她都為這事發(fā)脾氣了,都豁出去了,金北周總該顧忌一下她的心情。

是她傻了。

但凡他顧及過,兩人不至于走到這一步。

“生意場上就是這樣,”葛琪握住她手,開解道,“伊瑎現(xiàn)在算是家人,沒有原則性問題,他們都會互相拉一把?!?/p>

這樣家族才會越來越大,越來越穩(wěn)。

路櫻恍惚:“不一樣的?!?/p>

“嗯?”

“我跟金莓莓不和,”路櫻輕聲,“我以為我的老公會無條件站我這邊,而不是權衡利弊,選擇大家認為正確的事?!?/p>

葛琪沉默了。

金家這種家庭的男人,打小接受的是精英式教育,做正確的選擇幾乎是他們骨子里的本能。

而他們的太太,自嫁過來便會有這種認知,不會干涉丈夫生意場上的抉擇。

路櫻知道這種思想不適合金家,顯得她不識大體。

手機響了。

是嚴夏的。

接通后,路櫻起身,交待道:“大嫂,夏夏約我,我先走了?!?/p>

“......”葛琪頓了頓,“不跟小二說一聲嗎?”

路櫻:“剛出爐的舒芙蕾,晚了就不好了,大嫂你幫我說一聲吧?!?/p>

走到繳費窗口,路櫻跟金莓莓和伊瑎迎面撞上。

金莓莓擋住她路:“二嫂,二哥幫你約的中醫(yī),我?guī)砹?。?/p>

伊瑎身邊還站了位頭發(fā)花白的大夫。

路櫻暗諷金北周的心可真大,她吃了金莓莓無數(shù)次虧,怎么可能用她帶來的中醫(yī)。

“你聽錯了,”路櫻面不改色,“二哥幫你約的?!?/p>

說到這,她打量金莓莓:“哦,‘二哥’早就是你一個人的二哥了?!?/p>


更新時間:2025-04-15 15:4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