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別這樣...”他伸手想去拉我媽的胳膊，聲音里帶著熟悉的討好，“咱們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我媽猛地甩開他的手，力道大得讓我爸都踉蹌了一下，“行啊，下個月生活費(fèi)漲到五萬，這事就算翻篇！”
我看見我爸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五萬——這幾乎是他三個月的收入。他的嘴唇蠕動著，手指無意識地搓著褲縫，那個總是先妥協(xié)的表情又浮現(xiàn)在臉上。
“好...”他啞著嗓子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但這一次，我沒讓他說完。
“不行！”
我顫著手撿起那張紙，盯著上面的文字，不可置信。
上面印著派出所的公章，上面清楚地記錄著：
“XX女士因穿女兒校服外出，因體型不符導(dǎo)致校服撕裂，被群眾舉報暴露狂，影響市容市貌，予以警告處罰。”?
日期正是她當(dāng)眾羞辱我的那一天。
“媽，”我喉頭酸的幾乎說不出話，“這就是你那天......”
我媽的表情瞬間凝固。她猛地?fù)溥^來要搶：“還給我！”
我站起身，后退一步，堅定將那張紙舉到她眼前：“這就是你那天把我拖到小區(qū)門口，用大喇叭罵我是賤貨的原因？”
我的聲音越來越抖，“因?yàn)槟惚蝗伺e報了，你覺得丟臉了，所以就要讓我更丟臉？”
說到最后幾個字時，我突然想起她當(dāng)時掐著我下巴逼我抬頭的樣子。那天陽光那么亮，照得她眼角閃粉都在發(fā)光，而她的聲音通過喇叭傳得好遠(yuǎn)好遠(yuǎn)。
“胡說八道！”我媽尖叫著抓起茶幾上的水晶擺件朝我砸來。
“砰！”
擺件劃破我手腕上，鮮血立刻涌了出來，滴在那張?zhí)幜P單上。
我還是死死的攥著那張?zhí)幜P單。
溫?zé)岬囊后w流進(jìn)袖管，我卻突然笑出了聲，“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兒？”
這句話像打開了某個閘門，積蓄十七年的委屈決堤而出，“還是說我只是個出氣筒？是你隨時可以撕碎的布娃娃？是你用來發(fā)泄所有不如意的工具？！”
我的聲音在發(fā)抖，但我沒有停下。
“為什么？”我死死盯著她，每一個字都像刀一樣割著自己的喉嚨，“為什么你從來不讓爸爸對我好？”
記憶像洪水一樣沖垮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