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的聲線響起,凌青煙清醒了幾分。
忍下想要沖到他面前暴揍他的沖動。
十分乖巧的認慫:“對不起,太傅,我錯了,沒什么事,你繼續(xù)?!?/p>
她將自己頭藏在書后,臉紅的要滴血。
凌青煙你是個能屈能伸的美女,你打不過他,我們要靠智慧的大腦凈化他。
你可以,你一定可以!
今日穆羨之的課業(yè)終于上完了,穆太傅走后凌青煙就湊到陳蔓生身邊。
“蔓生,你帶我出宮玩好不好?”凌青煙挽著她的手臂,十分親昵。
“我說公主,你看這陰云密布的,像是適合出去玩的樣子嗎?”陳蔓生笑道。
凌青煙望著天上一片連著一片的烏云。
好像是有些牽強。
“那你今晚要不直接在宮里和我一起住好不好,不回去了?!绷枨酂熒ひ糗涇洝?/p>
“不太行青煙,府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國公府的產(chǎn)業(yè),田地,奴仆……好多東西要打理,等我明日再來陪你好不好?”陳蔓生哄著凌青煙。
“那我去陪你好了?!绷枨酂熛露藳Q心,“我去你府上陪你,要是有我能幫的上忙的還能幫幫你,對,就這么定了,正好我還沒有去過你那?!?/p>
凌青煙十分歡喜,眼睛亮亮的。
“可是……”
“別可是了蔓蔓,我和皇兄說一聲,皇兄會同意的。”凌青煙今天是一定要守在陳蔓生身邊的。
“皇兄!”凌青煙攔住了正要往外走的凌灼安。
凌灼安眉尾輕挑,“又有事?”
“皇兄我想出宮?!?/p>
“去哪?”凌灼安眉心蹙起,倒不是別的,主要父皇把她交給他照顧,出了什么問題怪麻煩的。
“陳國公府,我就想住上一天,明天我就回來,和蔓生一起,父皇也是想讓我多走走嘛?!绷枨酂熍滤煌猓€搬出了皇帝。
“寒七,跟著公主?!?/p>
凌灼安沒多說什么,但這話應該算是同意了,還給她帶了個侍衛(wèi)保護她這個皇妹的安危,凌青煙對他印象越來越不錯了。
這是凌青煙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的第一次出宮。
盡管天氣并不那么適合逛街游玩,凌青煙她們的馬車在最繁華的主街道上還是停了下來。
街道上的攤位做什么生意的都有,字畫,珍玩,犀角,玉器,再往前走,茶肆酒坊,勾欄瓦舍,眼看著要下雨還有吆喝著賣傘具的。
油紙傘做的很漂亮,凌青煙挑選著買了一個,傘上繪著春日盛景,楊柳依依,蝴蝶蹁躚,像是要從傘面上躍出似的,活靈活現(xiàn)。
凌青煙又買了好些個東西,玉佩,首飾,還有沒吃過的胡餅。
陳蔓生就跟在她身后,看公主新奇的在集市上挑選來挑選去,把好幾個頭飾在陳蔓生頭上比了比,最后買了支玉簪,直接幫陳蔓生戴上了。
一路上凌青煙逛得很開心,直到傍晚,凌青煙和陳蔓生才回到了國公府。
國公府府邸并不算小,雖然國公府歸還給陳蔓生沒多久,府內(nèi)卻依舊被打理的井井有條,絲毫不見破敗跡象。
墻底的松柏高大挺拔,傲立在墻內(nèi),好像在守護著它最后的女主人。
陳蔓生給她安排在了先前國公府未出事前陳蔓生的臥房,她自己則早就搬到了主屋之中,學著父親母親的樣子,管理著國公府的大小事務。
“轟隆——”
雷聲乍起,大雨如注。
月黑,風高,雨夜。
正是辦壞事的好時機。
雨水聲稀里嘩啦的沖刷著屋檐,昏黃的燈下,陳蔓生賬本看的心無旁騖。
凌青煙就在陳蔓生隔壁。
她支著今天剛買的新傘,披著一件青色披風,站在隔壁房門口盯著陳蔓生的屋前。
陳蔓生安安靜靜的在屋子里處理國公府的賬務。
凌青煙不太會看賬本,幫不上什么忙。
但她會守在這里。
不讓任何人打擾她。
不多時,一個小廝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十分焦急,似想要稟報什么。
凌青煙立馬沖出去,把他攔在外面。
“怎么了,匆匆忙忙地?”凌青煙詢問道。
太子皇兄給她安排的侍衛(wèi)在她身后默默跟著,無論凌青煙做什么他都不會多加詢問,只是負責保護公主的安危。
“門,門外有人瘋狂的敲門,一直叫喊著救命,我來稟告家主。”小廝撐著傘,回話道。
“不管,也不許打擾你們家主。”凌青煙替陳蔓生回絕。
【宿主!不能不管啊宿主,不然的話五皇子的尸體很有可能被留在女主府邸前,到時候說不清啦!】
【不管也不行?!什么死劇情,就硬要女主這趟渾水?!】
【劇情需要有人撞破穆羨之的另一個面目……】
【那我去,我去總可以吧,我來撞破。反正降低他們的黑化值也是我的任務,遲早都要與他打交道?!?/p>
“算了,我去看看,不要打擾你們家主?!?/p>
凌青煙身上披著一件青色披風,撐起油紙傘,一步一步向門口走去。
雨水拍打在油紙傘面上。
院子里的假山被沖刷出了光澤。
撞破穆羨之的秘密就好。
寒七跟在她身后。
她不會有危險。
已經(jīng)走到了門前。
凌青煙心跳聲越來越快。
雨幕中,凌青煙推開了門。
眼前的景象讓她整個人止不住戰(zhàn)栗。
白日里的弘文館沒有五皇子的身影,但是原主的記憶力有。
五皇子身材胖胖圓圓,胸無大志,一雙眼睛色瞇瞇的,原主大多是躲著他走。
腦海中的人此刻躺在地上,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死死的拽著她的衣角。
石板上都是他身體中流出的血,不斷被雨水沖刷著擴大著范圍,胸口,下體,腿上,身受數(shù)劍,殺他的人并愿意讓他一刀斃命。
而是一點一點,一刀一刀折磨。
凌青煙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好像停止流動了。
她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恐怖的殺人場面。
恐懼感傳到她的四肢百骸。
她想跑,但腳下的男人用著死前最大的力氣拽住她。
她想向寒七求助,但寒七竟不知什么時候中了箭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偏身下的人像是硬要拉她墊背一樣:“皇妹,救……救我,穆羨之要殺我?!?/p>
穆羨之。
這三個字他要是沒告訴她,她或許還能有一絲周旋離開的希望。
如墜冰窟。
凌青煙緩緩將視線移到面前一身夜行衣的男人身上。
男人同樣撐著傘,卻像地獄里來索命的惡鬼,另一只手握著的劍還在滴血。
僅僅露出的一雙眼睛與白日時見到的眼睛露出的神態(tài)完全不一樣。
白日里,他是凌國備受尊敬,給皇子公主甚至太子講學的太傅。
眼中盡是清冷肅穆。
而此刻,那雙清冷的眼露出夾雜一絲意外的笑,森然可怕。
“我不認識你,穆羨之是我夫子,你不要瞎說,我今天什么都沒看到?!绷枨酂煴M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男子似是發(fā)現(xiàn)了更有意思的東西,他當著這個白日里不好好聽他課學生的面,一刀刺穿五皇子的心臟。
凌青煙的傘與男子的傘撞上,耳側(cè)響起男子森冷的聲音。
“公主不好好在宮里待著,瞎跑出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