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側(cè)身閃避,卻未料到他掌心藏有玄冰匕,鋒刃擦過我的胸口,瞬間劃開一道傷痕,鮮血涌出。
他分明想置我于死地。
我當即聚氣,掌心朝他心脈擊去,卻被凌霄華擋在他身前。
我的手掌距離凌霄華的面龐僅有寸許。
她目光如冰,寒聲質(zhì)問:
“莫思淵,誰給你的勇氣傷他?”
我胸前的血愈流愈多,法袍前襟染成殷紅一片。
她見到大片血跡,微怔片刻,眉宇微皺,還是低聲對洞玄道:
“你太過了?!?/p>
洞玄仙君露出一副受屈模樣:
“你也知道我在外界,日日面臨生死抉擇,若非招招致命,我也不可能活到今日,更遑論再見到你。我向思淵致歉?!?/p>
他這般說辭,凌霄華頓生愧疚。
她目光柔情似水地望著洞玄仙君:
“道歉無須,我信你本無惡意。說來,都是我的過錯,若非與你爭執(zhí),你也不必去那生死難測的虛無界歷練。”
我冷眼旁觀二人,心中忽然生出幾分羨慕。
曾幾何時,我若有一絲委屈,也有人會溫柔安慰,可惜,那人早已魂飛魄散。
掌事嬤嬤聞聲趕至,見此情形,一眼便明了狀況。
她對凌霄華恭敬地行禮道:
“仙子,您眼下與洞玄仙君情投意合,但請莫忘,思淵才是您的正式夫君啊!您二人曾經(jīng)恩愛融洽,您先前還對老身言說,思淵乃是您愿托付終身之人?!?/p>
“閉嘴!”
凌霄華怒容滿面,但掌事嬤嬤畢竟是天帝派來管教約束的,她也不敢太過輕視。
她平息一下情緒:
“千金易得,知己難求?;蛟S我可以與莫思淵如此相安無事,但是,洞玄回來了。”
“我如今方才明悟,他才是我心中唯一。曾與明月共游,難再對殘燈動情,其他人不過是浮云過眼罷了?!?/p>
凌霄華言辭或許發(fā)自肺腑,她確曾對我產(chǎn)生情愫,但也僅此而已。
于她而言,我只是過路,非她良人歸宿。
如今,她魂牽夢縈的少年歸來,她的愛意再不會屬于旁人。
我取下腰間護靈珠,此物本就不屬于我。
我遞向凌霄華,她的寶物,理應由她轉(zhuǎn)贈。
她沉思片刻,伸手要接。
掌事嬤嬤焦急開口:
“仙子,萬望三思啊,您已有……”
后半句話被凌霄華一掌生生打斷。
洞玄仙君趁勢接過護靈珠,掌中把玩。
他忽然眉頭緊鎖,似有不妥,隨即將護靈珠捏碎成數(shù)瓣。
繼而攬住凌霄華腰身,親密地道:
“別氣了霄華,區(qū)區(qū)小事,不值一提!這護靈珠沾染他人氣息,已不潔凈,碎了也罷。”
凌霄華被他一抱,身形微顫,目光復雜地看向我。
我猜她或許在想,腹中這一胎著實該死。
我在玉臺上留下一封和離書,從洞府中離去。
凌霄華全無挽留之意,我離開時,她正與洞玄在月華亭中飲酒歡笑。
兩人共飲一杯,靠得極近,氣息交融。
掌事嬤嬤數(shù)次挽留,被我禮數(shù)周全地婉拒。
“仙子如此放蕩,天帝得知必會震怒?!?/p>
可惜,凌霄華不愿在意,也無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