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我這個曾經(jīng)的仙下第一人，卻只能以這樣無力的方式來結(jié)束自己的一生。
被冰冷的井水嗆到失去所有意識的前一刻，我的唇角滿是解脫的笑意。
我太累了。
終于終于，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吃飯了——人呢？”
蕭喚含笑的聲音再次響起，可不過片刻，面上卻溢滿了焦急之色。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丟下了手里那托盤中的菜肴，毫無章法地在屋子里翻了個底朝天。
聽到動靜姍姍來遲的姜曦兒不明所以，下意識要抬手掐訣，可卻被將近癲狂的蕭喚狠狠一劍拍在手上。
“師兄你....打我？”
雖然沒被真正傷到哪里，可也足夠讓半生都未曾被威脅過的姜曦兒愣住了——更別提，下手的還是素來疼愛她到骨子里的蕭喚。
她紅著眼睛泫然欲泣，撅著嘴剛想撒嬌，卻被蕭喚那駭人的神情嚇得渾身一顫。
“姜曦兒，她去哪了？”
姜曦兒愣了半天才想明白蕭喚口中的她指的是誰，隨即輕輕松了口氣，又撒嬌似的摟上了男人的胳膊：
“靈犀啊？她跳井自殺了——就半個時辰前發(fā)生的事情，怎么，師兄你未曾察覺嗎？”
......
跳井自殺...？
分明是那樣簡單的幾個字，落在蕭喚的耳中卻晦澀復(fù)雜到了極點，以至于他當下便愣在了當場，渾身僵直。
可姜曦兒沉溺在自己的幻想里，絲毫沒有意識到身側(cè)男人凝窒的呼吸：
“這樣不是很好嗎師兄，她終于死了，我們手上依舊干干凈凈，無愧于心——我的地位，也更加穩(wěn)固了?。 ?/p>
“我們現(xiàn)在就回萬仙門吧？我看你的感知似乎比以前弱了很多，是受傷未愈嗎？你放心，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掌門了，一定會——呃！”
歡喜的聲音被生生掐斷，蕭曦兒被一雙布滿青筋的手死死掐住，面色發(fā)紫，聲線破碎。
“...為什么...師兄...?”
蕭喚渾身的靈力在此刻奔涌起來，周身的氣場也變得扭曲而怪異，他死死地瞪著被掐著拎上半空的女人，一字一句開口：
“你不是！你不配做掌門！”
“萬仙門的掌門——只能是靈犀，只能是她！”
直到蕭曦兒被掐的昏厥過去，蕭喚的理智才堪堪回歸，他盯著自己的手臂出神，末了，還不忘去那口老舊的井口里撈起一具身體。
那具身體已經(jīng)涼透了，此刻濕噠噠的，還沾染著不少青苔和水草。
可一向有潔癖的男人，卻仿佛察覺不到一般，將那身體死死箍在自己懷中：
“沒事的，沒事的，你沒有死?！?/p>
“你可是靈犀啊...你可是天賦最卓絕最有希望飛升的靈犀啊，怎么會死呢——你只是生氣了，只要我努力討你歡心，那你便會醒來的，對不對？”
陰森的呢喃不斷響起，蕭喚眼眸空洞，已然是被困入了心魔，可他執(zhí)著的一遍遍說著那些相同的話語，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異想天開。
“...你醒了?！?/p>
“資質(zhì)難得，心性亦上佳，這百年無人可破的情劫，你竟然也能過了。只可惜，你在凡界尚有執(zhí)念，尚不得全然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