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飯,林遠卻獨自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去憲兵司令部無疑是查明唐少儀是否投靠日本人的最佳途徑,
只要能親眼看到唐少儀進出憲兵司令部,那便能基本確定他已叛國投敵。
可憲兵司令部周邊完全是日本人的勢力范圍,自己一旦踏入,必定會處于嚴密監(jiān)視之下,
稍有不慎就可能暴露身份。林遠深知,必須找到一個合理正當?shù)睦碛汕巴鶓棻玖畈浚?/p>
而且要能在那里停留足夠長的時間,以便觀察。他的思緒飄回到之前,
唯一一次去憲兵司令部,還是為了贖回鄰居李學前,也正是那次,他結識了野田毅。
而野田毅這個人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貪錢。林遠眼睛一亮,心中有了主意,
看來得和日本人做點交易,這樣自己就能名正言順地常去日租界,而不被懷疑。如今,
張發(fā)財已經(jīng)死了,要聯(lián)系野田毅,只能找自己的好兄弟張學禮幫忙。因為張發(fā)財?shù)氖拢?/p>
張學禮今天沒來上班。林遠向別動隊打聽了張發(fā)財家的地址,下午便果斷翹班,
朝著閘北的張發(fā)財家趕去。來到張發(fā)財家,靈堂已經(jīng)布置好了,白色的挽聯(lián)在風中輕輕飄動,
顯得格外肅穆。張發(fā)財?shù)睦掀乓荒樸俱?,正忙碌地招呼著前來吊唁的人?/p>
林遠懷著復雜的心情,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給張發(fā)財上了一炷香。不出所料,
林遠在靈堂里看到了張學禮。張學禮看到林遠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走上前來,
疑惑地問道:“林兄弟,你怎么來了?”林遠臉上立刻裝出一副悲傷的神情,
聲音略帶傷感地說:“這不是從大奎那兒聽說了張叔的事,心里難受,特意來送他最后一程。
”張學禮的臉上也滿是哀傷,雖然他對張發(fā)財之前的所作所為并不完全認同,
但畢竟是自己的親戚。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低聲說道:“肯定是軍統(tǒng)干的,
還有大奎那個白眼狼,我叔剛出事,他就迫不及待地想上位,連看都不來看一眼。
”林遠可不想在這兒多耽擱,他知道自己的目的,于是直截了當?shù)卣f:“學禮,
你之前和野田毅聯(lián)系過,你還記得他的電話號碼嗎?”張學禮想都沒想,
脫口而出:“9388,怎么,你找他有啥事?”林遠找了個借口,
說道:“這不是最近手頭緊得很,尋思著找他合作賺點錢?!睆垖W禮一聽,眉頭微微皺起,
語重心長地勸道:“林遠,我是真心勸你,和日本人攪和在一起可沒什么好下場,
你看看我叔,不就是個例子嗎?”林遠心里明白張學禮是為自己好,趕忙解釋道:“學禮,
你想哪兒去了,我就是和日本人私下做點小買賣,賺點外快,可不會干那些你想的事。
”“行吧,我也不多說了,反正你自己多留個心眼,小心日本人耍心眼。
” 張學禮見林遠心意已決,便不再多勸。“那學禮,我就先走了,你節(jié)哀順變。
” 林遠說完,轉身離開了張發(fā)財家。他來到街上,找到一個電話亭,撥通了野田毅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