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酒精席卷的大腦昏昏沉沉,路璟努力想睜開眼,可于事無補(bǔ)。剛剛支撐起的身體也毫無力氣,就那樣砸在了床上。
好想吐。
路璟皺著眉頭這樣想著,就在他迷迷糊糊想著怎么起身時(shí),聽覺靈敏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些異響。
“誰?是誰進(jìn)來了……”
路璟聲音柔弱,但沒能聽到回答,瞬間警醒的身體陡然繃緊,他想睜眼看究竟是誰進(jìn)來了,但掙扎了好久,依舊沒能起來。
那個人停下了。
路璟明顯感覺到那個人就在自己身邊,好不容易與大腦做斗爭睜開眼的少年,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間,身體放松。
“葉欽淮……”
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翻身將后背對著男人,“像個鬼一樣站這里,真的很煩——”
不等他說完,床邊站著的男人瞬間就貼了上來。
背后的熾熱讓路璟心驚,被酒精侵蝕的大腦也在瞬間清醒,他瞳孔猛縮,轉(zhuǎn)過身看著面對面、即將要與自己貼在一起的葉欽淮。
“你TM……葉欽淮!”
路璟試著用手使勁推搡男人,但當(dāng)他用手接觸到葉欽淮時(shí),瞬間呆住,“葉欽淮,你、你什么時(shí)候去健身了?”
他摸著葉欽淮明顯有些硬邦邦的肌肉,滿臉寫著不可置信,在他印象里,葉欽淮明明就是一個白斬雞,腹肌只有薄薄一層,什么時(shí)候變得這么有力了?
葉欽淮看著面前臉上透著粉紅的少年,眼里的欲望快要溢出來了,他咬緊牙關(guān),悶著嗓子:“一直都是這樣……”
“不可能,你……”
就在路璟搖頭反駁的時(shí)候,躺在他面前這個微微敞開西裝深V領(lǐng),專門做過精致發(fā)型、但卻被蹭亂的男人動了。
他一把抓住路璟放在自己胸膛的手,將他緩緩下移,當(dāng)路璟觸碰到某個地方時(shí),他已經(jīng)說不出來話了。
“我、你……這……”
葉欽淮握著路璟的手,緊繃的欲望在他附上的那一刻有所緩解,但男人的臉依舊不太好。
他沉聲道:“阿璟…我想……”
路璟:!
“不、我不要!”
聽著葉欽淮那低沉的嗓音,路璟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盡管男人現(xiàn)在的模樣甚是誘.人,但從未經(jīng)歷過這種事的男生心底依舊有些犯怵。
真是操蛋。
葉欽淮和他在一起的這五年,除了親親抱抱其他的什么都沒做過!可現(xiàn)在呢,他們分手了,葉欽淮卻這副模樣……
路璟本能地犯惡心。
盡管對面是他喜歡了五年的人。
路璟想起身離開,但手腕被男人死死攥著,讓他沒法起身。低罵了一聲狗皮膏藥后,路璟揚(yáng)起一副笑臉,看著面前的葉欽淮。
“葉欽淮,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p>
男人直言不諱,眼里的熾熱仿佛能把他給燒了。路璟有些受不住,只感覺被他盯著的臉像是寮了火,怎么降都降不下去。
一時(shí)之間,路璟有些手足無措。
就在他愣神時(shí),葉欽淮猛然將手一縮,沒有多大警惕心的路璟就被他給扯了過去,跌落在男人身上。
路璟剛剛想開口罵葉欽淮,嘴就被男人給堵住。
他們不是沒親過,但是像現(xiàn)在一樣跟狗啄食一般,他還是第一次。
親得路璟嘴都麻木了,葉欽淮才停了下來,原本還有些抗拒的路璟此刻軟了下來,他眼神迷離地看著葉欽淮。
“葉欽淮……”
“嗯?”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聞言,葉欽淮像一只大狗,在路璟脖頸處蹭了起來。耳后根是路璟最敏感的地方,他們在一起時(shí),葉欽淮經(jīng)常這樣對著他的耳朵吹氣。
此刻也一樣,路璟嚶嚀了一聲,腰身軟了下來,眼神逐漸失焦,同時(shí)他也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起來了。
路璟聽到男人在他耳邊說:“我不知道,我只想*你……”
“操?!贝丝痰娜~欽淮就像一個妖精,還是能夠吸干人精血的妖精。路璟以前哪里見過他這副模樣?
現(xiàn)在的葉欽淮和以前的男人,完全不一樣了。
意識到這一點(diǎn),路璟眼神清醒了一瞬,“我是beta,沒有任何信息素的beta,是個‘三無產(chǎn)品’,你還想嗎?”
“我也是beta,”葉欽淮輕輕咬著路璟的耳朵,吐出來的溫?zé)釟庀⒆屄翻Z咬緊了牙關(guān),男人繼續(xù)說道,“我也是三無,但是這并不影響我愛你,路璟。”
聽到葉欽淮說愛,路璟腦子里的弦徹底繃不住了。
在放任男人的前一秒,路璟想,就著一次,他只允許自己放任這一次。
路璟用雙臂環(huán)住了男人的脖子,將葉欽淮的頭壓向自己,然后,他獻(xiàn)了一個吻,第一次主動,路璟說:“來,*我?!?/p>
葉欽淮努力維持的理智在這一刻分崩離析,他掀起了少年的衣服,吻了下去。
“嗚……”路璟皺起眉,死死抱著男人的頭,沒忍住揚(yáng)起了脖子,但這樣卻讓葉欽淮的動作更加順利。
他咬在了路璟的后頸處。長著alpha和omega腺體的地方。但路璟是beta,那里什么都沒有。
這也并不妨礙葉欽淮的動作。
男人用嘴唇摩挲著那處。
他做的很多,路璟已經(jīng)軟了。
如同干柴遇烈火,噼里啪啦的聲音響徹整個套房。猩紅火光的倒影在男人眼里,如同一只已然被釋放出來的野獸,四處沖擊。
火焰的灼燒感讓路璟整個人都透著紅色,他要燒的柴實(shí)在是太多了,但沖上天際的火焰卻讓他靠近不了半分。
房間里的氧氣逐漸被二氧化碳給取代,這讓路璟忍不住捂住鼻子,火焰讓他有些呼吸不暢。
就在他被火焰灼燒地有些痛苦時(shí),起火的葉欽淮卻笑了,“這里很溫暖,你躲什么?”
路璟被火焰嗆得出不了聲,說出的話也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太、太難受了,好嗆……”
他真的很不舒服,但葉欽淮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在肆意燃燒的房子里閑庭信步,好不自在。
“一起感受一下?!?/p>
說完這句話,路璟只感覺周身纏繞的火勢盡然消退,隨之而來的是滅了這火的水,四處蔓延。
葉欽淮忍著笑,“也不用這么多水來滅?!甭翻Z一臉迷茫地看著他。
葉欽淮指了指墻角擺著的柴:“這里還有很多,我們要全部燒完?!?/p>
這個柴太能燃了,他根本就抵擋不了。
路璟看著再次打開打火機(jī)的葉欽淮,生無可戀。
火再次燃起。
但這一次,路璟卻感到了異常,他努力吸著鼻子、皺著眉聞著房間里突然冒出來的味道,是木頭的味道。
他推著還在點(diǎn)火的男人,有些疑惑:“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葉欽淮看著越來越大的火苗,額頭卻被熾熱的灼燒感給悶出了幾滴汗,添火可是一件硬功夫,此刻聽著少年這樣說,他停了一瞬。
仔細(xì)聞了聞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便又繼續(xù)重復(fù)著這一動作,路璟原本專注的神情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迷了神智。
那個奇怪的味道自然被路璟拋之腦后。
終于,在火焰被水熄滅、逐漸變小時(shí),路璟只感覺他的后頸處火辣辣的疼。
伸手去摸,卻摸到了一處凸起,原本被火焰燒的通紅的臉此刻逐漸蒼白,被火燎過的嗓子也啞了,他攥住葉欽淮的手,顫顫巍巍道:“脖子…我的脖子……”
察覺到不對勁的葉欽淮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紙巾,將渾身顫抖著的路璟給抱在了懷里,少年滾燙的身體讓葉欽淮感到心驚。
男人手抖的厲害,翻身拿起隨著衣服掉落在地上的手機(jī),急忙撥通了電話。
竹霄還在樓下與其他人跳舞,感受褲兜里的震動后,叫停了其他人,然后不緊不慢地按下按鈕:“喂,葉總,不沉浸在美人鄉(xiāng)里,給我打什么電話?”
在聽到對面說的話后,原本還有些戲謔的臉?biāo)查g嚴(yán)肅,他果斷拿起了椅背上的衣服,朝其他人揮了揮手,“我這就去叫。”
感受著路璟身上突然溢出的味道,葉欽淮面色緊繃。好不容易掛斷電話,他便再也忍不住,回應(yīng)起了路璟。
因?yàn)槟腥说膭幼鳎具€有些難受的路璟瞬間松開了緊皺著的眉,感受著葉欽淮的味道,路璟不自覺扭動著身軀,試圖緩解身上的熱氣。
葉欽淮紅著眼睛,抱住了路璟,干柴遇烈火。
就在竹霄帶著醫(yī)生上電梯到達(dá)最高層時(shí),電梯門一打開,他們一個個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嚨,窒息無比。
這一層只有一個房間。
所以竹霄很快便反應(yīng)了過來,他迅速戴上了防毒面罩,一臉嚴(yán)肅地朝著身旁的醫(yī)生道:“葉欽淮二次分化了,現(xiàn)在正是信息素最濃烈的時(shí)候,我們這個時(shí)候進(jìn)去他絕對會把我們都搞了的,還是等他清醒了再去吧?!?/p>
身旁的醫(yī)生手忙腳亂將防毒面具帶好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招呼著其他人下了樓,然后讓竹霄撤退了所有人。
開玩笑,二次分化的alpha信息素強(qiáng)大無比,方圓百米之內(nèi),只要有一點(diǎn)異常都會讓他暴動。
也不怪他們?nèi)绱恕?/p>
就是……
竹霄面色復(fù)雜地看著樓上。
那個少年,遇上二次分化的葉欽淮,應(yīng)該是活不了了。
一行人在一樓大廳里坐了一夜,竹霄環(huán)著雙臂,閉著眼睛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眼下更是一片烏青。
就在他想要躺在沙發(fā)上睡上一覺時(shí),忽然聽到醫(yī)生的尖叫,瞬間清醒。
醫(yī)生:“信息素淡了!快!上樓檢查!”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坐在大廳里的一群人提著手中的儀器瞬間沖了上去,在電梯門關(guān)閉的前一秒,竹霄擠了進(jìn)來,卻沒想到——
【已超重】
帶頭的醫(yī)生有些尷尬的看著竹霄,男人呵呵了兩聲,揮了揮手,“沒事,我坐另一輛,你們先去、你們先去……”
電梯門緩緩關(guān)閉。
等到他上來就看到了站在門口一片沉默的眾人。有些驚訝于那個少年是不是死了的竹霄心臟都快要驟停了,急忙沖上前去。
好不容易扒拉開眾人,這才看到房間里床上、扯著被子遮著自己身體、一言不發(fā)的月白發(fā)色的少年,還有一臉尷尬坐在床尾的葉欽淮。
看著那處沉默,竹霄忍不住內(nèi)心的好奇,湊到了醫(yī)生旁邊,“怎么回事?”
醫(yī)生先是看了一眼竹霄,然后又?jǐn)Q過頭對著一前一尾的兩人,語重心長道:“我拿我的職業(yè)資格保證,你們兩個的情況就是那樣。改變不了的。”
話音落下,坐在床頭的路璟臉色愈發(fā)難看,“我把腺體摘了也不行嗎?”
此話一出,葉欽淮瞳孔猛縮,他有些難過地看著少年,但路璟卻視而不見,朝著醫(yī)生一字一句道:“我把這個腺體摘了,也不行嗎?”
醫(yī)生無奈地嘆了口氣,摘了眼睛上的鏡框,搖了搖頭:“沒用的,信息素伴生本就是極其特殊的,更何況以你們現(xiàn)在的狀況,就算都摘了腺體,也照樣會死?!?/p>
“操?!甭翻Z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fā)。
這都是什么事?
分手當(dāng)天不但和前男友滾到了一起,竟然還二次分化了!他還從一個beta變成了omega?!更讓人覺得無語的是,他居然和前男友信息素伴生了!
更更更無語的是,這個什么信息素伴生是全球都極其稀有的存在,即便摘除腺體都會存在的伴生!
這不就意味著他要永永遠(yuǎn)遠(yuǎn)、直到死亡都要和葉欽淮綁定在一起?
他才不要!
路璟猛然抖了一下,想到那個場面就覺得不喜。誰一輩子都穿著那個又舊又爛的衣服?他路璟絕對不可能。
想清楚了這一點(diǎn)的路璟神色平靜,“伴生就伴生,我路璟不是能被信息素給強(qiáng)行與別人綁定在一起的人,況且……”
他瞥了一眼眼里帶著希翼的葉欽淮,冷然開口:“我也不想和前任在一起?!?/p>
被這句“前任”給重傷的葉欽淮面色瞬間蒼白,看著路璟那決絕的模樣,男人腦中一片空白。
試圖勸說少年的醫(yī)生看到面前這一幕,最后無奈地嘆了口氣,說了句你要想清楚后,便帶著一群人嘩啦啦離開了這里。
房間里剩下了路璟與葉欽淮兩人。
男人神情僵硬,路璟現(xiàn)在心情非常煩躁,尤其是看到葉欽淮,他下了逐客令,“我們昨天已經(jīng)分手了,現(xiàn)在我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醫(yī)生說的什么信息素伴生……這件事你就別管了,趁現(xiàn)在趕緊走吧?!?/p>
少年冷冰冰的語氣就像是昨天晚上找了一個服侍他的人一樣無情,這讓還想再說幾句的男人,瞬間啞了嗓子。
葉欽淮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的難受,啞著嗓子:“好?!?/p>
然后拿起了自己散落一地的衣服,出了臥室門。
終于把葉欽淮送走的路璟松了口氣,他捂著自己脖子后面的腺體,擰著秀眉。
葉欽淮二次分化就算了,為什么他也會分化?還是一個omega?
這在路璟心里就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發(fā)生的事,自己即便二次分化了,那也應(yīng)該是一個貨真價(jià)實(shí)的alpha才對!怎么會成為omega呢?
路璟有些想不通。
他實(shí)在是不喜歡omega,太弱了。隨便一個alpha釋放信息素,那些o就會失去理智,他不想成為這樣的人。
少年摸著隱隱發(fā)燙的后頸,心情異常煩躁。原本聞不到任何味道的鼻子,現(xiàn)在全是葉欽淮的烈焰味,還有自己身上散發(fā)出來的烏木香。
這里全是葉欽淮的味道。
意識到這一點(diǎn),路璟立刻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但架不住自己生理上的反應(yīng),他還是將被子死死抱在了自己的懷里。
這是omega沒有安全感,尋找自己alpha的表現(xiàn)。
路璟想罵人,想狠狠打葉欽淮一頓。只不過這個想法還沒有實(shí)施,他的電話就來了。
“什么事?”
“路璟!你給我死哪里去了?今天下午有相親你知不知道?限時(shí)一個小時(shí)!不給我滾過來,你的卡就沒有了!嘟嘟嘟——”
路璟聽著那頭掛斷的電話,罵了一句臟話。
做了好多深呼吸后,他才重新冷靜下來,還好昨天晚上葉欽淮沒有撕他的衣服,雖然皺了些,但還是能見人的。
收拾完自己后,路璟打開了臥室門。原本想著葉欽淮在外面等他的場景并沒有出現(xiàn),只是茶幾上放了一張葉欽淮寫的紙條。
“怕你沒力氣,給你買了早飯。這張卡你拿去用?!?/p>
路璟切了一聲,將紙條扔進(jìn)垃圾桶后,俯身拿起了桌上的黑卡,然后皺起了眉,“黑卡?葉欽淮什么時(shí)候這么有錢了?”
“行吧,就當(dāng)piao資了?!?/p>
沒有過多猶豫,路璟將卡塞進(jìn)了自己褲兜里,就在他踏出房門的前一秒,少年轉(zhuǎn)過身,徑直走向垃圾桶。
他抿著唇將紙條重新?lián)炱稹?/p>
這還是葉欽淮第一次給他寫小紙條,就當(dāng)作留個紀(jì)念吧。
在一起五年什么都沒有,說來也真是可笑。
路璟自嘲地笑了兩聲后,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還不忘帶上門。
另一邊。
葉欽淮坐在車?yán)铮行┢v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坐在前面的助理丘釗通過后視鏡看著男人,疑惑問他。
“葉總,您不舒服嗎?今天的會議用不用推遲一天?”
葉欽淮放下手,輕輕搖頭:“不用了,畢竟公司上市第一天,延遲不太好,繼續(xù)開你的車?!?/p>
丘釗乖乖點(diǎn)頭,葉欽淮則是看著窗外快速掠過的風(fēng)景,默默沉思。
也不知道路璟有沒有收那張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