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軌之前的齒輪震顫
提煉塔的齒輪軌道在腳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林秋盯著兩條岔路，掌心的帶血齒輪突然分裂成兩半——完整的半枚指向19號艙方向，裂痕的半枚正沿著軌道滾向霧河之心。蘇眠的尖叫從身后傳來：“唐薇的芯片在連接提煉塔！她的記憶正在被格式化——”
他猛地轉(zhuǎn)身，看見唐薇的指尖已變成齒輪狀金屬，正對著蘇眠的咽喉。記者證上的照片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噩夢商人的齒輪徽記。“秋秋，”她的聲音混著懷表的滴答聲，“你母親根本不在19號艙，那里只有你自己的噩夢克隆體?！?/p>
克隆體的齒輪瞳孔
銹臉醫(yī)生的齒輪鋸?fù)蝗粡念^頂劈落，林秋本能地將兩半齒輪合為一體。金屬碰撞的火花中，他左臂的胎記首次完全顯現(xiàn)——那是枚雙環(huán)齒輪，內(nèi)環(huán)刻著母親的生日，外環(huán)刻著霧江大橋的坐標?！霸瓉砟阍缇椭雷约菏菍嶒烍w?！贬t(yī)生的羅盤眼球突然停轉(zhuǎn)，“19號艙里的‘母親’，不過是你基因克隆體的夢境投影?！?/p>
蘇眠趁機將雙環(huán)齒輪徽章按在唐薇后頸，芯片發(fā)出蜂鳴，彈出半張染血的實驗報告：《齒輪之子培育計劃》，第19號樣本備注欄寫著：“林秋，融合陳研究員（母本）夢境碎片與霧核，具備現(xiàn)實夢境雙向修改能力?！?/p>
“去霧河之心！”林秋突然拽著蘇眠沖向另一軌道，帶血齒輪在掌心重新拼合，“19號艙是懷表男的陷阱，他想讓我困在自己的完美夢境里繼續(xù)當鑰匙?！避壍郎系凝X輪突然翻轉(zhuǎn)，變成向上的階梯，每一步都映出他記憶中的碎片：母親遞來的糖葫蘆、蘇父被解剖的齒輪心臟、還有無數(shù)個躺在培養(yǎng)艙里的“林秋”。
霧河之心的齒輪記憶
霧河之心的頂端漂浮著巨型齒輪晶體，每道齒紋都刻著霧江市居民的噩夢。林秋看見王女士在冰箱前微笑，圖書館的童話書重新寫滿文字，可所有畫面的角落都站著懷表男，他的懷表蓋一開一合，像在給整座城市上發(fā)條。
“你終于來了，齒輪之子?！睉驯砟修D(zhuǎn)動懷表，晶體中浮現(xiàn)出母親的影像，“二十年前，陳研究員用自己的夢境創(chuàng)造了你，又用你的童年恐懼當鎖，把霧河之心封進慈愛醫(yī)院。現(xiàn)在，該讓鑰匙回到鎖孔里了。”
蘇眠突然指著晶體裂縫，那里卡著枚生銹的雙環(huán)齒輪——和她父親的徽章一模一樣：“我父親當年想毀掉霧河之心，所以才把徽章碎片藏在這里！”她掏出咖啡機改裝的雷達，屏幕上突然浮現(xiàn)父親的臨終畫面：“秋秋是唯一能融合霧核與人類情感的容器，別讓他知道自己是克隆體……”
齒輪悖論的自我絞殺
銹臉醫(yī)生的齒輪鋸再次襲來，這次目標是霧河之心的裂縫。林秋突然將帶血齒輪按在晶體上，齒輪能量如洪水般涌入，所有齒紋開始順時針轉(zhuǎn)動。他看見晶體深處漂浮著真正的母親意識體，她的手正握著半支融化的糖葫蘆，和他六歲生日那天一模一樣。
“秋秋，別相信懷表男！”母親的聲音混著齒輪轉(zhuǎn)動聲，“19號艙里的不是克隆體，是你被封存的另一半記憶——當年大橋崩塌時，是你主動把帶血齒輪塞進提煉塔，為了救媽媽。”
懷表男的笑容突然凝固，他的懷表蓋“咔嗒”掉落，露出內(nèi)部刻著的字：“致第19號齒輪之子——你母親的夢境，永遠缺了最痛的那片。”晶體表面突然浮現(xiàn)出化工廠的監(jiān)控畫面：林秋的母親將帶血齒輪按進他的手臂，而旁邊的培養(yǎng)艙里，躺著無數(shù)個失敗的“齒輪之子”實驗體。
懸念收束
“砰——”
提煉塔基座傳來金屬斷裂聲。林秋看見地下五層的墻壁正在機械異化，裂縫中伸出無數(shù)齒輪手臂，每只手掌都刻著“膽小鬼”三個字。唐薇突然掙脫蘇眠，機械手指向霧河之心：“懷表大人說，當齒輪之子意識到自己是克隆體，霧河之心就會啟動自毀程序——”
蘇眠的徽章突然發(fā)出蜂鳴，地面浮現(xiàn)出霧河的完整地圖，19號艙的位置正在滲出黑霧，而霧江大橋的0號橋墩下，沉睡著比提煉塔更巨大的齒輪裝置——那才是真正的霧河之心。
“秋秋，”母親的意識體開始崩解，“去橋底，那里有你作為人類的最后一片記憶……”話未說完，晶體表面突然裂開，懷表男的身影穿過裂縫，抓住林秋的手腕，他的掌心同樣有枚雙環(huán)齒輪胎記，只是內(nèi)環(huán)刻著的日期，是霧江大橋崩塌的時間。
咖啡機的警報聲最后一次響起，蘇眠看見雷達上所有紅點匯聚成橋底的齒輪裝置，而唐薇后頸的芯片正在復(fù)制林秋的齒輪能量。帶血齒輪從林秋掌心滑落，滾向霧河之心的裂縫，齒輪中心的裂痕此刻竟與晶體的缺口完全吻合，像在等待最后一塊拼圖。
地面突然塌陷，林秋墜入黑暗前，看見提煉塔頂層的實驗體培養(yǎng)艙正在激活，每個艙體上都貼著標簽：“齒輪之子20號、21號……”而在最深處，有個艙體標注著“陳研究員專屬——霧河之心人格備份”。
霧河的齒輪轉(zhuǎn)動聲越來越近，懷表男的聲音從上方飄來：“現(xiàn)在你有兩個選擇，維修師——要么和你母親的克隆體一起葬身這里，要么帶著真正的霧河之心鑰匙，去橋底面對你作為人類的最后一場噩夢?！?/p>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