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的下頜沉了沉,看了一眼女子三人,便頭也不回地進入商場。
對面的女人見到這一幕,咬牙切齒地看向郎坤武幾人。
后者嗤笑一聲,沒有理會她,而是盯著那緩緩關(guān)閉的大門。
“砰”,隨著大門扣緊,大門上的顯示屏突然出現(xiàn)畫面,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嚇了一跳。
“我去,這還有個屏??!”張啟恒扶著胸口說道。
李蕓汐則緊鎖眉頭:“你們快看上面的字?!?/p>
兩人點點頭,只見上面寫著:人數(shù):2/2,符合爭斗條件。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十分鐘的倒計時,后面寫著“開始”二字。
“這啥意思?”張啟恒疑惑地看向李蕓汐,后者頓了頓,隨后說道:“應(yīng)該是時間結(jié)束之前,還能進去人。”
“還能進去?”朗坤武和張啟恒瞬間皺起眉頭,警惕地看向一旁的女子三人。
那女子注意到了兩人的目光,只是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確定對方不會再讓人進去,朗坤武與張啟恒這才松了一口氣。
商場內(nèi),謝臨不停地向里走去。
這里光線很暗,過道十分干凈,還隱約散發(fā)著一絲清香。
謝臨皺著眉,四下打量。
周圍有各種店鋪,美甲店、服裝店,甚至還有手機體驗店,只是一個人都沒有,店鋪內(nèi)更是漆黑一片。
此刻,謝臨終于流露出自己的情緒——糾結(jié)。
他長舒一口氣,緩緩抬起左手,上面的血跡依舊清晰,這讓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殺人的場景。
那時,他用刀子捅進別人的心臟,噴出的鮮血同樣染紅了左手。
謝臨咬了咬牙,心中滿是不甘。
他如今的生活已回歸正常,雖說在監(jiān)視之下,但已無需再殺人,可是,老天卻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明明生活正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明明自己已重拾人性,明明自己已然愛上這種生活。
可為何,為何自己又來到淵奕界這樣的地方——秩序混亂、人性黑暗。
難道自己還要繼續(xù)殺戮下去?難道自己這一輩子,都無法擺脫殺人的詛咒?亦或是,自己天生就注定要殺人?
謝臨用力搖了搖頭,心里不斷地告誡自己:這不一樣。
曾經(jīng)殺人是為了完成任務(wù),而如今殺人是為了自己。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也算是為了自己而拼搏,為了存活而奮斗。
既然如此——那就殺吧!
商場中心,一個圓形島柜內(nèi),站著一個身材瘦弱之人。
他身著一身黑色長袍,頭頂戴著黑色兜帽,兜帽上還有一個白色的十字架圖案。
在他對面,此刻坐著一個男子。
男人光著膀子,留著一臉絡(luò)腮胡,一身脂包肌顯得頗為壯實。
此時,他正斜靠著柜臺,手里拿著一杯水,喝了一口后看向島柜里的人:“不是說有人進來了嗎?人在哪兒呢?”
戴著兜帽的男子發(fā)出一聲陰冷的笑,說道:“別急嘛,他很快就來了?!?/p>
說著,他看向壯漢手里的水杯:“怎么樣?還喝嗎?”
壯漢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隨后把杯子推了出去:“喝!反正也是白給的,不喝白不喝!”
兜帽男子接過水杯,在一旁的飲水機又接了一杯,將水推給男人的同時,用下巴朝遠處示意了一下:“喏,人來了?!?/p>
“他媽的,可算……”男子扭頭的瞬間,說到一半的話便噎了回去。
迎面走來的人穿著一身睡衣,身高至少一米九,身材比例堪稱完美,既非壯到嚇人,也不顯得瘦弱。
“這……”男人只覺得一股肝火在心中涌起,門外那三個人怎么辦事的,居然放進來這么一個家伙。
謝臨冷眼看了壯漢一眼,心中莫名覺得有些可笑,這就是所謂的小孩?
他不再理會男人,徑直走到柜臺前,上下打量里面的人,開口問道:“你就是南十字座?”
后者微笑著點點頭:“正是我。”他說著看了一眼手表:“距離爭斗開始還有八分鐘,你先坐下休息會兒吧。”
謝臨點點頭,也找了一把凳子坐下。
南十字座問道:“要喝水嗎?”
謝臨瞇起眼睛看向一旁的杯子,隨后搖搖頭:“不用。能跟我講講,你的爭斗內(nèi)容嗎?”
南十字座笑著搖搖頭:“呵呵呵,不行不行,只有爭斗開始,我才會告訴你們爭斗內(nèi)容。萬一還有人繼續(xù)加入,我豈不是要多講一遍。”
他看著謝臨,略帶戲謔地說,“而且呀,說多了就會口渴,口渴了就想喝水,可水在這里很稀缺,你確定不喝一杯嗎?”
謝臨再次搖搖頭:“我不渴。”
南十字座輕輕點頭,也沒再多說什么。
這時,一旁的男人好奇地問道:“喂,你剛才進來的時候,門口有別人嗎?”
謝臨沒有看他,只是搖頭說道:“不知道?!?/p>
男人顯然沒料到謝臨這樣的回答,有些激動地說:“不知道?這門口有沒有人你還不知道???”
謝臨扭頭看向他,冷冷開口:“我說了,我不知道。”
“不是,你······”
男人說著就要站起來,卻被南十字座的聲音打斷:“呦,這位朋友,我想我有必要說明一下這里的規(guī)矩。你們既然進入了這里,沒有我的允許可不能動手?!?/p>
他扶著柜臺,身體探了出去,聲音低沉地說:“你們要死,只能死在我的爭斗里,否則的話,那不就是搶我人頭了嗎?這可是不守規(guī)矩呀?!?/p>
謝臨聽到這話,雙眼不由得瞇起。
不守規(guī)矩,指的是這個嗎?
可星座的目的不就是殺人嗎?
說白了,自己殺人跟他殺都是殺,難道這其中有什么區(qū)別?
謝臨將這個問題記下,隨后向南十字座問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籌這個東西,要去哪里換食物?”
“你是新人?”南十字座將目光投向謝臨,隨后上下打量起來。
片刻后,南十字座冷哼一聲:“愛去哪換去哪換,這事別問我。”
“不是找殖民者嗎?”謝臨問道。
南十字座明顯有些不悅:“你這不是知道嗎?知道你還問?”
謝臨搖搖頭,不再多言。
從南十字座的表現(xiàn)能看出來,他對那些殖民者的印象很差,甚至,這兩方很可能是對立關(guān)系。
這時,一旁的壯漢冷哼一聲,依舊滿臉不滿地坐回凳子上,拿起水杯猛灌了一大口,說道:“連這些都不知道還來參加爭斗,真不知道是自信還是裝B。”
他撇嘴看向謝臨:“小子,要我說你還是趕緊走吧,先把該了解的弄清楚再來?!?/p>
謝臨沉默不語,這種事情他若想知道,方法多得是。
但眼下,他還需要確定另一件事。
他抬起頭,再次看向南十字座:“對了,如果我在外面殺人,這里允許嗎?”
南十字座明顯一愣,他見過無數(shù)新人,這還是頭一回有新人問這種問題,頓時來了興致:“嘿,朋友,你、你想殺人呀?”
謝臨擺了擺頭予以否認:“只是想多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p>
南十字座笑著說:“哦,原來如此?!?/p>
他雙眼放光,興奮地說:“當然可以殺人啊,你要是能把所有人都殺了才好呢。你又不是掠奪者,殺人不用付出代價?!?/p>
“掠奪者?”
謝臨沉聲問道:“我已經(jīng)聽過好幾次掠奪者了,他們究竟是什么,是特殊的群體,還是某個組織?”
南十字座笑了笑:“組織?哈哈哈,你開什么玩笑。如果掠奪者是個組織,那些殖民者定會不顧一切后果地殺了他們,哪怕自己全軍覆沒,也絕不會讓掠奪者形成規(guī)模?!?/p>
南十字座抬起頭,露出那雙帶著一絲藍光的眼睛,冷冷說道:“他們不過是一群見不得光的,螻蟻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