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船"逆戟鯨號"的核動力引擎在冰原上拖出暗紅色尾跡。林默看著舷窗外掠過的帝企鵝群，它們的瞳孔里閃爍著異常的數據流——這群生物的后頸都嵌著微型紅門芯片。
"這是'門骸'的生態(tài)改造實驗。"
渡鴉的液態(tài)金屬手指在控制臺敲擊，南極地圖上浮現出七處脈沖信號源，"白塔比我們早到三天，但他們的先遣隊……"
全息屏突然播放出令人作嘔的畫面：十二名白塔特工被倒吊在冰錐上，他們的皮膚被剝離，露出刻滿《九章算術》公式的骨骼。鮮血順著冰面流淌，組成巨大的紅門符號。
Echo突然抽搐著跪倒在地，她的太陽穴接口滲出熒藍黏液："東南方17公里……母體在唱歌……"
船艙的溫度驟降。林默發(fā)現自己的呼吸凝結成冰晶，每個冰晶里都封存著記憶碎片：
＞ 六歲的自己躲在實驗室柜子里
＞ 母親的白大褂沾滿血跡
＞ 父親將金色芯片插入她的后頸
"認知污染開始了。"渡鴉將神經阻斷劑扎進林默的頸動脈，"南極冰層下埋著的不是實驗室，是活著的'門骸子宮'。"
當破冰船撞上血色冰障時，林默看到冰層深處有東西在蠕動——那是由人類大腦組成的克拉肯巨獸，每根觸須都纏繞著核潛艇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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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的南極基地建在巨型鯨尸顱骨內。蘇芮踩著由《周易》卦象組成的光橋，每一步都引發(fā)鯨腦溝回里的記憶回響。
"目標已進入B3層。"
機械義眼鎖定監(jiān)控屏上的林默，"允許使用《道德經》第38章武器。"
當林默推開銹蝕的實驗室氣密門時，撲面而來的不是寒氣，而是粘稠的童年記憶。走廊兩側的玻璃艙內漂浮著數百具尸體——全都長著他的臉。
"歡迎回家，兒子。"
父親的全息投影從通風管滲出，手中握著染血的手術刀，"這是你的克隆兄弟，第1到第127號實驗體。"
Echo突然發(fā)出高頻尖叫，她的神經索刺穿玻璃艙?？寺◇w的腦組織噴濺到墻上，組成動態(tài)星圖：
＞ 木星環(huán)的戴森結構
＞ 地球與月球間的紅門矩陣
＞ 火星殖民地的人腦農場
"他們在構建跨星系神經互聯網。"渡鴉熔穿地板，"母體要借人類文明完成終極蛻變。"
地下三層的情景讓林默的胃部痙攣——數千個孕婦被固定在蜂巢狀艙室內，隆起的腹部蠕動著紅門胚胎。她們的太陽穴插著導管，正將痛苦轉化為能量泵入中央的黑色立方體。
"這才是真正的記憶黑市……"蘇芮的機械音從頭頂傳來，"販賣未出生者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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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原上的戰(zhàn)斗讓熵定律失效。白塔的《道德經》武器將暴風雪凝固成太極圖，而熵組織召喚出的紅門巨獸正在吞噬物理法則。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機械佛陀從冰層裂縫升起，它的千條手臂握著《金剛經》光輪，"施主們該放下執(zhí)念了。"
渡鴉的液態(tài)金屬軀體分裂成納米佛珠，每顆佛珠都播放著林默的罪惡記憶：
＞ 在東京抹殺證人
＞ 向黑鳶出售軍方記憶接口
＞ 將Echo推入實驗艙
"禿驢閉嘴！"林默的脈沖匕首刺入佛陀眉心，《心經》代碼順著刀刃逆流，"你的數據庫里藏著多少嬰兒腦髓？"
佛陀的電子眼突然爆裂，露出內部的量子芯片組——那竟是母親的面容。林默的軍用接口過載，鼻腔噴出滾燙的神經液：
"不可能……你早就死了……"
"認知即虛妄。"佛陀的梵音帶著母親的聲線，"你親手將我送進實驗室的記憶，不也修改過127次嗎？"
Echo的神經索在此刻纏住佛陀脖頸，她的瞳孔分裂成星云漩渦："找到……核心……在《華嚴經》服務器陣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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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默闖進中央控制室時，黑色立方體正在分娩。無數紅門芯片如胎盤般剝落，露出內部蜷縮的量子態(tài)嬰兒——那嬰兒的面容在所有人記憶中同步變化，最終定格為Echo的克隆體。
"這就是認知之神。"
父親的全息投影愛撫著嬰兒，"它將通過人類集體潛意識完成實體化。"
林默的匕首抵住嬰兒咽喉，卻發(fā)現自己的記憶在逆流：
＞ 七歲生日時母親送的懷表
＞ 婚禮上妻子被刪除記憶的淚水
＞ Echo在實驗艙里哀求的眼神
"殺了我，你就是弒神者。"嬰兒發(fā)出Echo的聲音，"不殺我，人類將成為門骸的神經元。"
蘇芮的機械臂突然貫穿父親投影："廢話真多。"她的義眼投射出木星環(huán)的實時影像——戴森環(huán)已組成完整的紅門矩陣。
南極冰層在此刻崩解。量子嬰兒化作光流升空，地球的夜空被紅門覆蓋。當林默抱起昏迷的Echo時，渡鴉的液態(tài)金屬正在蒸發(fā)：
"去木星……那里有最后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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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渡飛船"蜉蝣號"沖破大氣層時，林默看著地球變成一顆鑲嵌紅門的眼球。Echo的克隆體們在休眠艙內齊聲呢喃：
**「認知即牢籠……」**
**「絕望即門扉……」**
蘇芮的機械殘軀連接著飛船主控系統(tǒng)："最新情報，火星殖民地已經開始大規(guī)模腦移植手術。"
舷窗外掠過巨型廣告屏：
**【全新人生體驗！】
【即刻預訂紅門芯片植入服務】
【成為新宇宙的奠基者！】**
Echo的手指突然抽搐，在飛船內壁刻下星圖坐標。林默認出那是童年時母親教他的瑪雅歷法符號，此刻正與木星環(huán)產生量子共振。
脈沖引擎的藍光照亮艙內，某個隱藏艙室突然傳出心跳聲——里面沉睡著被冰封的，真正的林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