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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拯救偶像從面基開始 伊人把盞 22015 字 2025-05-05 20:4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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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2025年3月5日,下午三點。我和“閨蜜”甄菲坐在學校對面的步行街,

一家名叫“不咖顏”的小咖啡館二樓露臺,一張灰白色的大傘遮著的方桌邊。等待,

好累的等待,如同一個月前機場為愛豆哥哥接機的那場等待。這次坐著,

沒有眾多粉絲的擁擠,還是這么讓她感覺累,甚至更累。緬北園區(qū)——想到即將要見的人,

與這有關系,我更是抖個不停。12025年3月3日,下午三點半,

我“引領”擁擠的人潮正在機場為T國拍廣告回來的某明星接機,有償300元。

對于我來說,這外快不止是錢,還是哥哥那陽光的愛,

打游戲打累了能見到哥哥那張帥臉就是最好的放松。何況,

還聽說能優(yōu)先獲得數量有限的伴手禮,二手轉出去,也是個收入。為了確保得到伴手禮,

她已經努力擠到前邊去,隨時都被后邊的人擠得要撲倒在地。

拖著行李箱往外疾走的一撥人慢慢稀疏,剩下的都是往里走的。還不熱的天,

我硬生生擠出了一身大汗,又站了半個小時,上半身除了前邊,

好像沒有哪塊肉沒有被激動的粉絲們揮舞的手肘打過。

她的身后要見到自家哥哥的激動聲音也不知不覺間后繼無力了。也是,

就是一群剛被壓抑了一個冬天的精力充沛的鴨子,連著叫了半個小時,嗓子也該啞了。顯然,

大家都感到了不對勁?!叭硕汲鰜砹耍趺床灰姼绺??”“可能是上廁所耽誤了吧?

”我看了看粉絲群里,也是這樣帶著要不要繼續(xù)等的猶豫?!笆遣皇堑儒e航班了?

”“不可能??!群里一發(fā)我就截圖了,生怕被刷屏淹沒了!”“幾個人等錯還有可能,

...不可能吧?”“是不是群主消息源有誤?”消息才發(fā)出就立馬遭到了群主的堅決反駁。

“不可能!我的內部消息來源哥哥工作室,很可靠的。

”群里的一條消息又把剛剛沉默幾分鐘的群給點燃了。“我家哥哥不會是被騙去緬甸了吧?

上個月,那個演員王某不是就是先被騙去泰國拍戲,然后就失聯了嗎?

這次哥哥也是去泰國.......”群里再次陷入沉默,

讓這條消息帶著無數的擔憂和驚恐停在了頁面上,緊緊揪著這些初高中生不安的思緒。

上大二的我在里面算是年紀比較大的,這條新聞她也曾粗略掃了一眼就劃走了,

見不是自家哥哥,還不屑地嘟囔了一句?!叭吮烤筒恢老聜€反詐APP?

也不知道給粉絲帶個好頭?”現在,她也要表現出優(yōu)越的鎮(zhèn)定感,

兩個大拇指飛速點著手機鍵盤。“別瞎說,可能是沒買到票!”她在千里之外讀大學,

每次放假最擔心的就是買票的事了。群主感覺自己的權威再次受到了質疑,

迫不及待跟了一條?!翱隙ú皇牵∥壹腋绺鐝膩矶疾蝗绦淖屛覀兛盏?,

每次都說不要相信小道消息盲目去等他,肯定是買好票了才發(fā)出來的!”“群主,

你不是能聯系工作室嗎?趕緊聯系看看啊!”“我已經聯系好幾遍了,還沒回。

”似乎覺得這話說得讓人覺得不可靠,又趕緊加了一句?!澳沁呉换貜臀揖透嬖V大家!

”有人已經哭了,一根根女孩子特有的尖銳聲線在人群中回響著。“是誰都不能是我家哥哥!

我家哥哥那么好......”之后就是群里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又說不出什么頭緒來。

有人已經撐不住這人擠人的悶熱,被兩個閨蜜一左一右扶著走了。一個看一個地,

人就慢慢散了。我精疲力盡且失望地走出來,手里還不停刷著群里突突突往外冒的消息,

走得很慢。走了一段,還是覺得有些擔心,決定進去再看看。像是她多磨蹭一會兒,

就能有意外收獲。確實意外收獲來了。2“我!

”一個聲調不高但吐字清晰的女聲從后邊追了上來。語氣輕快,似乎跟她認識了好久一樣。

“我?這么巧?我來接我男朋友,沒想到還遇到了你,我記得你今天沒課,去喝點東西吧!

”我抬頭,隱形眼鏡讓她看得很清楚,面前是一男一女,并排面對她站著。

男的穿一身淺藍局部磨白的牛仔套裝,短發(fā),卻沒有低頭族的痕跡,手雖然插在褲兜里,

目光卻有神,盯得我很有壓力。女的長袖白襯衫外,低調含蓄的茶褐色套裝,

頭發(fā)整整齊齊扎在后邊,顯出一絲不茍的成熟干練和嚴肅,

與她鄰家大姐姐一般溫和的聲音和娃娃臉,以及娃娃臉上干凈的笑容既和諧,又反差。

我握緊手機,趕緊張望了一下身邊,機場出出進進的人給了她一點安撫,

掩飾住自己內心一萬匹草泥馬奔跑而過的驚慌,從牙縫中顫巍巍地抖出幾個字?!安缓靡馑?,

我沒空,我......我也不叫我。”邊說就邊要走,男人斜跨一步攔住她的去路。

“我們是......”男人的手往胸口的口袋里一掏,掏了個空,

這牛仔外套這個位置沒有口袋。才想起來今天出來的時候,飛姐還特意囑咐他?!坝涀?,

我們的身份是警察,要表現得專業(yè),不出示證件也讓人深信不疑?!庇职咽滞希?/p>

拍了拍肩頭上不存在的灰塵,順勢放下去。壓低了聲音?!拔覀儾皇菈娜?,我們是警察,

知道你家哥哥遇到了危險,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營救他以及更多的同胞!”我再次看了看周圍,

好像人少了,只有一個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挎著一個托特包的女人正要進去,

她很想喊住那個女人。明明用了全身力氣,卻氣力不足地“哎!你的錢包掉了”了一句,

女人打電話說著什么合同,大步流星從她幾米開外的地方走過。我想起還有手機,可以報警,

用意志力強制顫抖的大拇指退出群聊,點開手機通話頁面。面前的女人突然湊過來,

一把挽住了她的手,像是親朋好友之間的親昵。男人見女人靠過去制住了我,瞬間警覺起來,

伸手要阻攔,見沒發(fā)生什么,又鎮(zhèn)定下來。我張開嘴卻叫不出聲來。

女人遞過來一張藍底黑字的名片,我不敢接,女人把名片放在了她的手機屏幕上。“妹妹,

你別怕!你隨便哪個時間來這個地址找我們,到了你就知道我們真的不是壞人。但是,

你晚一天來,艾歡就多受一天罪?!弊詈笠痪?,女人盯著我的眼睛,說得一字一頓,

震蕩著我緊繃的神經。女人笑容滿面地跟我揮手告別?!拔业饶阏埼页燥埌?!”等我走遠,

女人冷笑一下,低聲說?!霸趺矗颗挛医壛怂??”男人示意了一下周圍,痞笑著?!帮w姐,

我是擔心你,我們現在可不是在自己的地盤上,還是按計劃來,別早早把自己搭進去。

”女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男人一眼,又望著我身影消失的大廳門,闊步走了出去?!胺判?,

賈貴,我記得我們商量好的,不到萬不得已,不傷無辜的人。對了,名片上的地方,

確定沒問題?”“飛姐,我已經踩好點了,我們守在大廳附近,只要她來,我們就進去,

最里邊角落里有個休息室,那里工作人員多不會注意到兩個陌生面孔的。

我們進去就把門關上?!薄叭绻泄ぷ魅藛T進去怎么辦?”“不會。我為了謹慎起見,

一定是上班時間去,外邊的工作人員絕不會進去休息室的?!?我身子前傾,

胸口緊緊貼著桌子的邊緣,一只手抓著咖啡杯的杯耳,另一只手從另一邊緊緊包住咖啡杯,

熊貓的拉花圖案在搖晃。她在心里一直默念“要鎮(zhèn)定!要鎮(zhèn)定!”可是,一點效果也沒有。

這樣的緊張,比她兩天前拿著那張藍底黑字的名片,

手機地圖上輸入地址就出來“XXX民政大廳”幾個大字時,

看著宿舍書桌里邊的白色斑駁墻上貼著的海報,

想著書架最里邊夾著一張穿碎花連衣裙的女學生照片的筆記本,徘徊在去與不去之間還緊張。

比看著甄菲殷切地看著她,用寄予了滿腔希冀的亮閃閃的目光望著她,問她:“金可,

你粉艾歡只是因為他長得帥?

”坐在民政大廳深處一間毫不起眼的辦公室沙發(fā)上的我用力搖頭,

一直因緊張而低著的頭猛然抬了起來,看著一身干練的大廳窗口工作套裝的甄菲,

激動地站了起來?!爱斎徊皇牵「绺绲膸浭菑男撵`散發(fā)出來的!他曾見義勇為,

給一個在網上直播要跳樓自殺的校園貸的女大學生還清了貸款,錢雖然不算很多,

但在那么多圍觀的路人中,他是唯一的那個!”如果,她的姐姐曾經也有這樣的好心人相助,

是不是結局也會不一樣?甄菲又給她續(xù)了一杯熱茶,在她旁邊坐下。我也感覺到自己失禮了,

捧著熱茶坐了回去,喝了一口,平復激蕩的心緒?!拔遥?/p>

你是想救艾歡和眾多同胞回來和家人團聚,是吧?”“我當然希望哥哥好好的!”如果可以,

她也希望姐姐能好好的,依舊每次回去都給她帶她愛看的漫畫書。我頓了一下,

低低的聲音囁嚅著?!翱墒?.....可是......緬北,

我也怕......我從來沒有出過國......”甄菲看了看被我捏變形了的紙杯,

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撫?!安皇亲屇闳ゾ挶?,我們是人民的公仆,

也不會讓你去那么危險的地方,只是希望你能把你一個網友約出來,

他不是約了你好幾次了嗎?你就給他個機會,讓他請你喝杯咖啡。而且,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又激動起來了。她的姐姐金雅就是大學時認識了一個很聊得來的網友,見面了,

之后不知道為什么就去貸了那么一大筆錢,家里根本還不起。

“你剛剛說他是......”甄菲打斷了她的話?!澳銊e怕,他和你一樣,

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愛打游戲,出生在我國邊境一個小城,后來去了T國留學。

”“可是.......萬一他知道了我們的目的,他會不會......”甄菲站起來,

莊重地敬了個軍禮,表示:“如果有什么情況發(fā)聲,我一定會以我的生命保護你!

”我臉上還是如之前一般害怕、擔憂,兩只手把紙杯捏得徹底變形,

半杯茶水從夾縫中竄了出來。甄菲用手去擋開?!靶⌒臓C!”我回過神,

抬眸看向這張娃娃臉,從那堅定的目光中得到一些勇氣。

可也想到剛剛甄菲給她看的之前被解救的受害者筆錄復印件,

被各種酷刑折磨直至聽話的殘酷來。我總覺得這事哪里不太對勁,但一時半會又理不清頭緒,

只是無端生出一些擔憂。“可是就算他來了,他也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你們是警察,

不能抓他做人質吧?”甄菲很認真地回答她?!凹o律不允許我們傷害無辜的人!”4甄菲說,

上一次聯合圍剿行動中,現場情況復雜,警方掌握的情況有限,導致有犯罪分子僥幸逃脫。

甄菲又用平板搜索了一則五年前的新聞給我看。這次,

警方掌握了一個較大的電詐園區(qū)中一個重要人物的資料,羅剛,外號瘋狗,有一個兒子,

叫羅陽光。妻子鄭美芬,患有先天性心臟病,一直在等合適的心臟,于五年前,

在乘坐出租車去往醫(yī)院的途中,被一輛因超載又剎車失控的大貨車猛烈撞擊,當即翻車起火,

當場死亡。警方當時正在抓捕一伙試圖逃亡境外的犯罪分子,目睹了這一場意外。

警方注意到羅剛,是根據之前大規(guī)模營救行動中引渡回來的犯罪分子供述,

有多人提到羅剛這個名字,還提供了幾個面部特征,根據大數據篩選,很有可能是他。

據說他狡猾,胃口很大,在上一代電詐園頭目——豹子的手底下很得重用,

他卻暗度陳倉新建了自己的業(yè)務,又僥幸逃過了抓捕。如今的手段更勝之前。

警方又再次調查了鄭美芬五年前的意外。發(fā)現事故發(fā)生后,羅剛并未去認領“尸體”。

好不容易查到他做海員的單位,對方說已經不在工作崗位一段時間了。但海員生活艱苦,

熬不住中途溜走了的大有人在。遍尋不到羅剛,警方想到還未成年的羅陽光需要安置的時候,

發(fā)現羅陽光也于事故之后匆匆出國留學了。鄰居們說,羅剛三年五年才回一次家,

完全不顧老婆身體不好,來去匆匆的。他老婆的衣服都是穿了好幾年的,

這年頭穿縫縫補補衣服的,也沒見第二個了。不知道在外什么地方鬼混,

這么大的孩子正是花錢的時候,也不知道負點責任。當時警方以為是羅剛常年在外奔波,

與妻子聚少離多,沒有什么感情,便把鄭美芬安葬在附近的墓園。我聽完,

知道戰(zhàn)斗雞降落并沒有騙她,更多了些同情,可也擔心,這么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真的會因為兒子而回來嗎?“那......要是你們要找的人沒有跟過來,

我是不是還要......還要找個借口陪他出國?”我感覺像是說了很多話,口好渴,

抬起手,才發(fā)現之前的紙杯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甄菲拿走了。

甄菲善解人意地又接了一杯溫水給她?!叭绻M行下一步計劃,我們也會提前跟你說,

征求你的同意,請你相信我們,我們是人民警察,絕對不會做傷害你,包括羅陽光的任何事。

”這個地方是甄菲選的。她說第一次見網友,你有很多擔心,這里開闊,

樓下就是繁華的步行街,能給你一些心靈的安心感。這杯咖啡是甄菲給她點的,

她說這款咖啡香氣濃郁,即使不喝,聞著也能放松心情。我喝了一小口,熊貓拉花變了形,

似乎等了好久,等得我都以為他不會來了,心情略有放松。一直像看風景一樣漫不經心,

看著樓下進入咖啡館的人的甄菲,看到目標人物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便低聲提醒我。

“他來了!”“可是......我怕!”甄菲緊緊拉著她的手?!皠e怕!想想艾歡,

想想你姐姐,如果當年有人挺身而出,抓住了犯罪分子,那她就不會死!

”隨之就聽到樓梯口有人問服務員“16號桌在哪”。我剛剛放下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腦子里有一根弦,緊緊揪著她全身的神經?!班?!逗魚準備。

”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衫的男孩來到桌邊,微微抬手打了個招呼。

我本用來掩飾自己緊張而放在桌上,輕輕攪著咖啡的手,在聽到這一聲招呼后,緊張地一縮,

把咖啡碰得晃了晃。潑了一些在桌上。她趕緊抽紙巾去擦。根本不敢抬頭對視。

“我......長得沒有你想象中的帥?還是......很可怕?

”男孩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頭更低了,衣服上的帽子把整張臉都籠進了陰影里。

聲音和在游戲里一樣,帶著一點不愛說話的聲帶生澀感。

男孩全身上下散發(fā)出驚喜變?yōu)槭涞膭x那,刺痛了我的記憶。5“小哥哥,

你怎么總也不說話???”“小哥哥,你不會是嫌棄我菜,所以不屑于理我吧?

”消息欄里過來戰(zhàn)斗機降落的兩個字?!皼]有?!薄靶「绺?,你花錢雇我陪你打游戲,

還要求我開麥,你又不說話,我都說了不好意思了!”除了時薪三十塊的誘惑,

還有對方還能帶她上分,我隔著屏幕并沒有不好意思多久,歡天喜地地打著游戲,賺著錢,

還不忘炫耀自己的成就。

的單口相聲從游戲的進攻防守、搖旗吶喊、無奈遺憾.......聊到了自己的日常生活。

“小哥哥,你為什么要出錢雇人陪你打游戲啊?你舍友不玩嗎?”“我一個人住?!薄芭?,

那你們宿舍挺好的,好羨慕!我們宿舍墻總在掉皮。我剛洗了晾在陽臺上的衣服,

又臟了.......每天早上趕早課,廁所擠得就像演唱會,早起半個小時都搶不到,

我經常憋到教學樓去......”“那你去外邊租個帶獨立衛(wèi)生間那種房住吧。

”“那不行!學校宿舍一年的住宿費也就夠在外邊租一個月的公寓?!薄拔医o你錢。

”“不用!無功不受祿。我就是嘴上抱怨抱怨,宿舍挺好的,有個什么事,

一個宿舍也能互相照應一下,早上上課動靜太大,想遲到也遲到不了,上課也近,

抄作業(yè)也不愁......”就這么打了快兩年的游戲,對方第一次開口?!拔蚁胍娔?。

”可是,我一聽這個有點沙啞的聲音,愣了一秒鐘,糾結了兩秒鐘,云淡風輕地拒絕了。

“還是別了,我喜歡帥的,萬一你沒長在我的審美點上,或者我沒長在你的審美點上,

那我們以后就不能愉快地聊天了?!狈丛p思想已經在她的腦海中根深蒂固,

一直告訴她不要輕信網友。但她覺得對方還是個很好的隊友,這么拒絕有點過了。“不過,

跟你打游戲真挺好的,你聲音挺特別的,好像二次元里的,以后多跟我說說話,雖然,

你手速很快?!薄拔也幌胱屇愕??!睆哪且院螅瑧?zhàn)斗雞降落的語音就開始多了起來,

沙啞的感覺消失了,每次聽都讓我覺得是個高高的陽光大男孩。給我的時薪也升到了一百塊。

“太多了吧?”“我喜歡聽你說話。”戰(zhàn)斗雞降落再次約逗魚準備,是一個晚上,

都快十二點了?!鞍?,又要放假了!回家就玩不了游戲了,

我媽總覺得我沒有名列前茅是因為打游戲,可我不打游戲我也考不了第一??!

我一碰電腦我媽就覺得我在玩游戲,她也不想想,就老家那個寬帶,那個網速,

游戲大招都卡成音樂圖片了......”“能回家真好,我都很多年沒有回過家了!

”“嗯?怎么會呢?”“五年前,我媽出意外去世了,我就我爸被送到了這里讀書。

”“你想回家你跟你爸說??!”“我爸說老家沒人了,我一個人在家不方便,他也不放心。

”“那你別想那么多,好好讀書吧,有親人的地方就是家,沒必要糾結老家的。

”“我還想見見你,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奔倨?,我都沒有上線。

戰(zhàn)斗雞降落開始在他們相識的小紅薯平臺上給我發(fā)消息,我看到了就回他。一段時間下來,

我已經從對方零零散散的話語中,拼湊出了一段悲慘的青春。我無法想象,

要是自己十五歲就失去了媽媽,

己天冷了多穿點、總自作主張給自己買些不知道從哪部電視劇里看到的不合時宜的裙子給她,

要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人,還被送到一個很陌生的地方,自己會怎樣。關了燈,

仰面躺在床上,被子上滿滿都是媽媽今天抱出去翻曬的陽光的溫暖味道。

我把頭埋在被子里深深一吸,又探出來,環(huán)顧四周,都是自己從小到大的玩偶,

還有書桌上一排手辦,都是媽媽好幾次揚言要扔了的?!翱赡鼙人€要自閉吧!”我想了想,

自己唯一能為對方做的,就是多陪陪他。爸媽那幾天看她吃飯都心不在焉地抱著手機,

還用曲起的食指骨節(jié)敲了敲她的頭?!澳阋查L大了,要談戀愛我們不反對,但是,

社會上復雜,不要憨頭憨腦去學什么網戀,被騙財騙色有你好受的!

”一旁的爸爸默默嘆了口氣,一些思緒浮上心頭,嘴里可口溫馨的飯菜如同嚼蠟,難以下咽。

看了看活潑可愛的女兒,還是用力咽了下去,擠出個笑容。

媽媽還列舉了些在網上看到的各種殺豬盤案例。越說越眼圈紅紅的,聲音也低了下去。

我聽著聽著,心頭猛然一緊,那個戰(zhàn)斗雞好像啊,先是跟她打游戲,

讓他們有共同的興趣愛好,然后講自己悲慘的過往,

博取同情......在爸媽的皺眉注視下,我聳了聳肩,盛了一碗湯,稀里唰啦扒著飯菜,

迅速把那些積郁于她心頭的悲傷和同情擠出去。游戲還是照打,反正她到現在也沒什么損失,

這么合拍的隊友也不好找。于是在心里告訴自己:只要堅定信念,捂緊錢包,就不會被收割。

6第三次,是中元節(jié)晚上,那天晚上有晚課,回來路過小樹林,

一個同學還煞有介事地壓低聲音講了個中元節(jié)的小故事。“聽說,今天晚上,要早早地睡,

要不會聽到一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聲音......”嚇得我一身冷汗,

跟著室友一路小跑回來,燈光明晃晃照著,也總感覺身后有什么。盡管幾次回頭,

要么是那道淡黃色的木門,要么是與自己背對背的舍友,還是心里毛毛的。

想打一把游戲放松一下,一看舍友都麻溜地洗漱完就去床上躺著了,手機也不玩了,

似乎在做一件想讓睡眠在熄燈之前到來的偉大嘗試。

以往熬到強制熄燈還意猶未盡大罵關燈太早的潑辣勁完全沒了。我也不敢一個人待在下邊,

麻溜地爬上了床,裹上被子,正要給手機斷網。戰(zhàn)斗機降落的消息就進來了?!澳阍趩??

”我看著這幾個字突然彈出來,著實嚇了一跳,隨即冷靜下來,暗嘲自己一驚一乍的?!霸?。

”“那你怎么沒上線?”“今天課多,累了,我想早點睡。已經躺著了。

”“你能不能陪我聊一會兒?”我看了看時間,十一點多了,宿舍里很安靜。

思想斗爭了一下,剛想用“早點睡吧,明天還有早課”來打發(fā)了。對方的語音消息又進來了。

“我好想我媽,我爸說老家沒人了,這幾年,逢年過節(jié),也沒有人去看看她,

她是不是會很孤獨?”“我爸常年不在家,她又要忙店里又要照顧我,

每天早上都會給我準備一個熱乎乎的煮雞蛋,和一碗粥。她做的粥很普通,

可總是換著花樣的,有時候切蘋果在里面煮,有時候放紅棗,

有時候放南瓜......”“她在的時候,總是身體不好,我最近學了好幾種養(yǎng)生粥,

好想熬給她嘗嘗......”我戴上耳機,聽得她覺得四周都陰森森的,

可又實在不忍心打斷男孩的話,一直到熄燈,男孩還在說。生怕她一打斷,

男孩也會被卷入翻涌的白浪中。“我好希望有一個人陪我回去,看看我媽?!薄澳愀惆终f,

你爸肯定也想的?!蹦泻⒌恼Z氣猶豫起來?!八耄抑?,他不會去的?!薄盀槭裁??

”男孩沉默了幾分鐘,才說:“睡吧?!蔽矣X得莫名其妙,剛把自己的興趣吊起來,

又不說了。一賭氣,斷了網,不想問他。第二天一看,

對方在她斷網后一個小時給她轉了888?!爸x謝你!我很想回去,但我爸不讓我回去。

而且,我一個人真的沒有勇氣面對我媽,我五年都沒有回去了。如果你愿意,

請幫我買點東西去看看她,她喜歡郁金香,一支就夠了。她總說,做人不要太貪心,

有就很好了。”我猶豫了很久,還是發(fā)了條消息問了。“你媽媽葬在哪里?要是太遠,

我也不方便的?!蔽医亓藨?zhàn)斗雞降落發(fā)過來的墓園地址,原來竟然就在她老家,

爸媽租房的老小區(qū)背后,只隔著一個小公園而已。我突然想起來,

戰(zhàn)斗雞降落給她漲時薪之前問過她是哪里人,她只說了她讀高中的學校名字。

看到時薪翻了一倍,我還半開玩笑地問他?!皩ξ疫@么大方,難道我們是校友?”“不是。

”我還調侃呢。“也是,你這樣不差錢的,跟我就算在一個城市,也沒什么機會認識,

畢竟圈子不同?!?甄菲看著我那懦弱的模樣心里憤憤,又怕男孩轉身離開,

正要開口招呼的時候,我終于開口了?!澳?.....你來了!

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對不起。有點堵車?!蹦泻⑹菹鞯哪樚鹆艘恍?,

罩在連帽衫的帽子里,一半陰影,一半白皙。拘謹的目光看了看甄菲。“哦,她是我學姐,

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跟你說過的......”男孩雙手合十,恭敬地低頭行了個禮,

并沒有開口打招呼。甄菲大方地招呼他坐,又叫服務員來點單?!奥犖艺f你游戲打得很好,

而且很有耐心帶她,我就特別想認識你!我男朋友說了,要是我哪天贏了他,他就戒了游戲!

”男孩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我也沒怎么聊天,自從甄菲口中知道這個男孩跟緬甸園區(qū)有關系,

她看著男孩,就忍不住想起被逼死的姐姐。姐姐曾滿面春風地悄悄跟她說過:“可可,

姐姐見過他了!”我當時還沒有手機,沒有接觸過網絡世界,

好奇地纏著姐姐講的同時又害怕著那些陌生的人。爸媽每次帶她上街都要強調,讓她別亂跑,

總嚇唬她,陌生人給的東西不能要,擔心人家把你賣掉,你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我擔憂地抓著姐姐左看右看:“姐姐,你......你沒受傷吧?”姐姐任由她看,

臉上笑意更濃?!八皇菈娜?。”“你怎么知道?爸媽常說,壞人臉上又沒寫著字!

”“他成熟、風趣幽默,還很紳士,他做金融的,有錢卻沒有汲汲于名利的庸俗味,

他喜歡讀詩,看過很多文學作品,我跟他探討起來,總是忘了時間?!薄八苡邢敕?,他說,

女孩子因為有遠大夢想而更加美麗,他說山里人淳樸不是愚昧,只是沒有遇到好的機遇。

其實農產品的價格不應該這么低廉,他還說愿意資助我成立一個公司,

把家鄉(xiāng)農產品做成一個品牌,讓辛苦耕耘的老家人過得好一些......”姐姐自殺之前,

家里被校園貸催得焦頭爛額。還有姐姐那個一直響個不停,她一次接通之后都是罵“騙子!

”“還我們血汗錢!”“我看你們就是一伙的!

”“還在讀書就為了錢這么不擇手段......”她想為姐姐辯解幾句又不知道說什么,

急得大哭起來。爸爸跑過來搶了手機,狠狠摔在地上,又跺了好幾腳。

我拉著姐姐的手:“姐姐,那個男人不是很有錢嗎?不是很愛你嗎?他會幫你的!

我們以后會慢慢還他的......”姐姐滿目蒼涼地搖著頭,奮力甩開了我的手,

從橋上一躍而下。“不會來了!他不會來了!”汛期的介河水很急,

白色的大浪卷著姐姐很快不見了,也卷走了我撕心裂肺的質問“為什么”。咖啡館露臺上,

主要是甄菲在說,男孩隨意不是微微點頭,就是輕輕“嗯”一聲作為應答。我看著男孩這樣,

想到了目睹姐姐死后自己很長一段時間的狀態(tài),無法不同情。男孩的目光幾乎不曾離開過我,

見她一直不說話,終于怯怯地開口問了一句:“對不起,讓你很失望,

我......”男孩伸手去抓雙肩旅行包,隨之站起身來要走。

8那失落無助的目光落入我眼中,她情不自禁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好像拉住了姐姐一樣,

掙扎著展顏一笑?!靶「绺?,你別這么敏感嘛!我只是愁成績,上學期有兩門課掛科了,

補考時間剛剛出來,愁??!”男孩似乎看到了一束陽光,

從狹窄的縫隙照進了他死氣沉沉的心房。那縫隙,也是女孩用千言萬語破開的。

男孩也情不自禁笑了,笑得很淺,很僵硬。

“你笑起來......比語音聽到的......好看?!痹捳f得邏輯混亂,但我聽懂了,

真心咧嘴笑了起來。可看著男孩,又忍不住想起男孩的爸爸是壞人,

甚至害了姐姐的那個人有可能就是他爸爸,或者是他爸爸手下的人。來千里之外讀大學,

也是我覺得換個環(huán)境會好起來的,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往,

沒有人會對她投去同情或是指指點點的目光......我的笑容僵在臉上?!拔医辛_陽光。

”男孩側頭看著遮陽傘外的白熾,伸手接住了一縷。“這個陽光的陽光。很土吧?

”我看著陽光中那骨節(jié)分明的食指和中指,微微抬起,像是捧著一個稀世珍寶那樣小心翼翼。

很快又像是怕被灼傷似的縮了回來。像是看到了那些黑暗夜晚的自己,她不敢睡,

爸媽慈愛陪著她,給她講故事直到她睡著的夜晚。忍不住脫口而出:“怎么會土呢?

那爸媽希望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就像我,我,金子的金。

爸爸總說這個姓氏就是祖輩的祝福,可愛的可,我是小女兒,可可愛愛的惹人疼愛。

”男孩忍不住羨慕:“你還有兄弟姐妹?”我聞言,突然神情黯然。“有個姐姐,

很多年前就去世了?!蹦泻⑾褡鲥e事了一般低下了頭。他又想起了他在小紅薯上找游戲搭子,

有人私信給他推薦了個人,叫“介河邊的野草”。介河......他沒有猶豫,

甚至沒有問為什么推薦這個人,就關注了。哪怕介河很長,不一定是他以為的那個地方。

后來打游戲連麥的時候,女孩言語中不經意蹦出的方言詞匯,讓他像是回到了曾經,

有媽媽的聲音,隔壁炸油條的嬸子的聲音......甄菲看兩人終于聊起來了,

火候也差不多了,一直沉浸在這種過往悲傷中也不行,就抱了一下我,

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翱煽桑悴皇钦f要帶他去參觀我們學校,

感受祖國的研學氛圍嗎?”我整理了情緒,又展顏一笑,舉起面前滿滿的咖啡,

豪爽地提議:“干了這一杯!我們就去漫步在青春的陽光之下!”說完,自己率先一口喝了,

苦得直皺眉,張著口伸著舌頭用手扇風去吹,好像能把苦味扇走一樣。甄菲無語。

“哪有這么喝咖啡的!”男孩見狀,也端起來要一口干。我伸手攔他。“別這么喝!苦!

好苦的!”羅陽光堅持喝了。三人走在學校了,我暫時忘記了電詐園、殺豬盤、姐姐,

清了清嗓子,像個導游一樣帶著羅陽光穿梭在大學校園中。

羅陽光堅持請我吃她一直很想吃的懷石料理?!澳阍趺凑f服你爸讓你一個人回國的?

”我問完就后悔了,她是想關心的,可她不知道聽在對方耳朵里,是否會成為試探。

尤其是身旁有個甄菲時刻提醒著她,這不是普通的朋友。羅陽光聲音低低的,生硬。

“他不讓我回國,他說國內很亂,我媽就是因為混亂的交通才出意外的,小城市是那樣,

大城市更是如此??晌乙恢倍ㄆ谌ジ鼡Q簽證?!蔽倚睦镆欢?,

強裝像以往聊天那樣大大咧咧地問他?!澳阆牖貋砜茨銒寢專惆钟植蛔?,平時他也不陪你,

你會......討厭他嗎?”問了,又覺得自己太殘忍。剛好路過飲品店,

就給羅陽光買了溫熱的蜂蜜綠茶。羅陽光吸了一口,暖暖的,甜甜的,

綠茶的清新柔柔浸入他的心里。沉默半晌才開口。“會!”甄菲暗中觀察,

想知道羅陽光知道些什么,試探著開口:“是我我肯定會討厭的,

我想看我媽不是天經地義的嗎?國內亂他不放心為什么不能陪我一起來嗎?

”羅陽光過了好幾分鐘才出聲?!八苊??!薄耙怀鍪志湍苷埼覀兂赃@么貴的東西,

肯定也不缺錢,少賺一點有什么關系?”我看了一眼泰然如朋友間調侃的甄菲。

又是好幾分鐘過去,都以為羅陽光不會回答了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拔覌屨f過,

我爸在做海員,船不靠岸,就下不了船。對!我媽說過,他的工作管理很嚴格的。

”“對”字只是嘴唇動了動,聲都沒發(fā)出來。我默默投去一個愧疚的目光。

甄菲觀察著羅陽光的表情,那種欲言又止的躲閃神情讓她心中暗暗有了計較。9第二天,

我在去上早課的路上遇到了同樣學生打扮的甄菲,也抱著幾本書。

正覺得奇怪怎么跟她一個學校了,又想起那天在辦公室,

她問為什么這個辦公室不僅沒有辦公桌,還一點兒關于警察的東西都沒有,

他們兩個在辦公室也不穿制服。甄菲說,他們是秘密行動小組,不能暴露身份。

我頂著一夜沒睡的黑眼圈望向甄菲,身邊都是匆匆趕去上課的人,她只能用目光詢問。

看到甄菲遺憾地搖了搖頭,我既失望,又慶幸。昨天晚上,羅陽光給她發(fā)消息。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花錢大手大腳的,很不懂事?”“也?

”“甄學姐她聽說我爸做海員的時候,看了我一眼,眼神怪怪的,

我想......她是......”我愣了一下,她從沒覺得羅陽光花錢大手大腳,

不知道羅剛這個人以前,她以為對方出手這么大方,可能是那種窮得只有錢的公子哥。

見面之后,羅陽光搶著付錢,她也不覺得不應該,

大概是因為她心里已經覺得羅剛這樣的壞人的錢,花就花了?!耙郧斑€有誰這么說過你?

你爸?”屏幕對面的羅陽光坐在酒店房間的床上,屋里沒有開燈,只有一盞床頭燈,

散發(fā)出淡淡昏黃,照亮一小塊地方。羅陽光坐在光圈的外邊,

像媽媽去世之后的無數個孤獨的夜晚。光圈里,是一本心理學方面的書攤開著。其實,

還真沒人說他這么花錢不應該,跟他玩的同學也都背后說他:“怪咖一個,陰森森的,

不過好在錢多,也舍得花!”羅陽光回想起爸爸,其實連他的臉也模糊了,

比媽媽的臉還模糊,只記得他叫羅剛,是很辛苦的海員,個子不高,骨架大,

但身上沒什么肉。跟他說話,總是笑著的。“沒有。我爸總是說我媽沒了,是他沒本事,

這些都是攢給我媽治病的錢,我媽花不了了,肯定希望給我花的。我爸說,

我把錢花在讓自己開心的地方,他和我媽也會開心的?!蔽衣犃诵睦锼崴岬摹?/p>

“你......你就沒想過,勸勸你爸,別這么辛苦?你們手頭有錢,開個小店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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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5 20:43: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