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空氣仿佛凝固成液態(tài)金屬，轟鳴聲混著齒輪咬合的尖嘯，震得眾人戰(zhàn)術頭盔內(nèi)襯嗡嗡作響。陸深將戰(zhàn)術手電調成爆閃模式，強光劈開黑暗的剎那，所有人的影子被拉長投射在墻面，與裝置投下的齒輪狀陰影重疊成詭譎的圖騰。三米高的齒輪組如同巨獸的肋骨層層嵌套，青銅軸心泛著氧化后的青綠色，上面密密麻麻刻滿與沈墨后頸如出一轍的編號烙印，每個字符邊緣都殘留著激光蝕刻的細微毛刺。
裝置中央，古董懷表懸浮在六邊形磁場中，表鏈末端連接著肉眼不可見的納米線纜。表盤數(shù)字以逆時針方向瘋狂旋轉，每跳動一次，墻面二十臺老式掛鐘便同時發(fā)出齒輪卡頓的聲響，金屬碰撞聲在密閉空間形成刺耳的共振。陸深注意到懷表玻璃表面密布著蛛網(wǎng)狀裂紋，裂紋縫隙里滲出淡藍色熒光液體，在紫外線照射下顯現(xiàn)出微型電路圖。
"是諾頓擺的變體結構，但增加了量子糾纏模塊。"程靜將聽診器貼在發(fā)燙的金屬外殼上，眉頭緊鎖，"聽這三重共振頻率——低頻對應心跳，中頻是腦電波α波，高頻..."她突然掀開袖口，皮下的追蹤器芯片正在藍光中劇烈震顫，"和我們體內(nèi)植入物的信號頻率完全同步，這裝置在實時讀取我們的生物數(shù)據(jù)！"她掏出便攜式頻譜分析儀，屏幕上跳動的波形與裝置震動頻率形成詭異的鏡像。
陸深調出平板電腦上的建筑圖紙，紅外掃描功能將墻體結構投射成透明模型。"水廠地下三層的結構圖被篡改過。"他用紅筆重重圈出異常區(qū)域，三維建模顯示本該是儲水罐的位置，實際存在一個直徑15米的半球形空間，"這里的混凝土密度是正常值的三倍，墻體夾層填充著軍用級電磁屏蔽材料。"話音未落，他的警用終端突然響起尖銳提示音，林小夏的尸檢報告自動更新，胃部殘留的抑制劑成分光譜圖里，竟隱藏著由堿基對排列組成的二進制密鑰。
"三組密鑰分別藏在與我們緊密相關的載體里。"程靜的手指在齒輪縫隙間摸索，指甲突然叩擊到某處凹陷——密碼槽邊緣的磨損痕跡呈現(xiàn)出獨特的螺旋狀，與沈墨后頸編號烙印的加工工藝完全一致。"沈墨的編號對應身份認證，林小夏的芯片負責數(shù)據(jù)監(jiān)控，而第三組..."她的目光落在陸深口袋里露出一角的Zippo打火機，"你父親遺留的打火機，底部的菱形磨損痕跡，和這個凹槽的形狀、角度、深度都完美契合。"
陸深取出Zippo的瞬間，裝置突然發(fā)出高頻嗡鳴。他注意到打火機側面刻著的"LS-07"編號，與墻面青銅軸心上的某個字符完全重疊。當打火機嵌入密碼槽的剎那，整個裝置迸發(fā)刺目藍光，懷表表盤裂紋中的熒光液體開始沸騰，在空中凝結成巨大的全息投影——畫面里，戴著青銅面具的身影正在轉動懷表，而面具邊緣露出的編號烙印，赫然與程靜姐姐失蹤前的病歷檔案編號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