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牛車晃晃悠悠，張雨菲的心也七上八下。
“大爺，你經(jīng)常去縣城嗎？”張雨菲隨口問道。
大爺哈哈大笑：“哪里能經(jīng)常去縣里哦，現(xiàn)在村里就這一頭牛了，寶貝著呢。
要不是大隊長也有事要去縣城問救濟(jì)糧的事，你可就只能腿著去嘍。
邊上的羅大隊長看對面這個打扮怪異的女同志道：”你們大隊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田有根怎么就同意你一個女娃娃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尋親?！?/p>
張雨菲裝著難過的樣子道：“我們大隊長是個好人，我家都沒人了，眼下食堂也開不下去了，地里種不出糧食，山上我也找不到吃的，只能去投奔我家的親戚?！?/p>
說完還不忘抹了一把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唉，你小小年紀(jì)的也怪可憐的，其實我們村也有好幾個去外地投奔親戚的，只是大家生活都不容易，這次我們也是想問問縣里有什么解決辦法沒有?！?/p>
看這眼神閃爍的羅大隊長，時不時摸一下手中的布兜，心里懷疑對方可能是想去縣城的黑市，不過她并不點破。
張雨菲討好的問道：“叔，我們縣城有火車嗎？我聽說坐火車的話幾天就可以到東北了?！?/p>
羅大隊長好笑搖頭道：“咱們這縣城哪來的火車喲，你這女娃娃路都沒問清楚就敢一個人上路，真是膽子大。
你要是想坐火車的話，你還得坐拖拉機(jī)去市里?！?/p>
“啥？拖拉機(jī)，咱們縣城沒有班車嗎？”
前面趕車的大爺插嘴道：“有拖拉機(jī)就很不錯了，柴油都是限量供應(yīng)的，一天也就一趟，我們現(xiàn)在就算趕到縣里，你也只能坐明天的拖拉機(jī)去化市。”
張雨菲心里一沉，這意味著行程又要耽誤一天。
不過她很快調(diào)整情緒，笑著說：“那行，我就明天坐拖拉機(jī)去市里。”
說話間，牛車終于到了縣城。
張雨菲提出要去拖拉機(jī)站問問明天的車次情況。
羅大隊長叮囑她小心點，便說自己還有點事要去辦。張雨菲心里明白他大概是去黑市了，也沒多問。
到了拖拉機(jī)站，張雨菲得知明天的車次票已經(jīng)被預(yù)定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幾個名額。
她趕緊掏出一塊錢買了一張票到化市的票，心里祈禱著這一路能順利些。
買完票開始閑逛起來，她現(xiàn)在手上的糧食肯定是不夠度過這三年大饑荒的，還要買些糧食。
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見四周沒人，閃身進(jìn)入空間，在自己的行李中扒拉一圈，找到曾經(jīng)在網(wǎng)上團(tuán)購的兩塊機(jī)械手表。
那是她第一次工作拿到的工資，手上錢不多，想到小時候打壞過她媽的一塊手表，被胖揍了一頓，所以在網(wǎng)上看到的時候就想著給他們重新買一塊。
可是當(dāng)他們見送的是手表時，當(dāng)時就退給她了，就說現(xiàn)在大家都用手機(jī)了，買那手表有啥用，讓她拿回去退了，別浪費錢。
真有孝心就給她買個大金表，帶出去才有面，后面就是 哪家姑娘發(fā)工資了給了家里多少錢，給她媽買金項鏈，金手鐲……
她默默收回她們手中手表，回了自己房間默默流淚，這表也一直擱在她行李箱里。
之后她除了給他們打錢，沒有買過一件禮物。
現(xiàn)在看到這表，在這年代中就是奢侈品呀，這要是賣出去得多少錢呀。
她還特地去了這邊的供銷社問了手表的價格一百零五還要一張手表票。
張雨菲心中有了主意，決定把手表拿到黑市去賣。
她按照打聽到的消息，找到了縣城醫(yī)院后面的黑市。
這里人來人往，大家都在悄悄交易著各種物品。
張雨菲找了個相對隱蔽的角落，拿出一塊手表，裝作不經(jīng)意地擺弄著。
很快，就有一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湊了過來，眼神在手表上掃來掃去。“大兄弟，你這表咋賣？”
男人壓低聲音問道。張雨菲有些緊張壓低聲音沙啞道：“一百五，不講價?！?/p>
男人皺了皺眉，“小兄弟，你這不實在呀，這價格有點貴了，供銷社都才賣一百零五，你咋就要一百五了呢，也太黑心了吧？”
張雨菲堅決地?fù)u頭，“大哥，供銷社是要票的，你有票嗎？這可是好表，新表，黑市的手表票都賣到八十一張了，你還不一定能買到?！?/p>
男人準(zhǔn)備結(jié)婚了，可對象家里要求給女方買塊手表才答應(yīng)婚事。
男人再次還價：“便宜點我就要了”
“大哥，這已經(jīng)是最低價了，我娘說低于這個價格不賣?！?/p>
那男人，猶豫了片刻一下，最終還是掏出錢買下了手表。
拿著錢，張雨菲又去買了一些糧食和生活用品，本來想多買一點的，可這里人多眼雜買多了容易招別人的眼，帽子一戴小心翼翼地出了黑市，走到?jīng)]人的角落把東西放進(jìn)空間。
肚子有些餓，想去國營飯店買些吃的，看到上面的牌子，就一個素菜包子和面條，什么紅燒肉那些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
“同志，你好，我要兩個素菜包子。”
那服務(wù)員看穿著打補(bǔ)丁衣服的張雨菲大聲道：”有糧票嗎？沒有就別來耽誤我們工作?！?/p>
張雨菲臉騰的一下就紅了，糧票，她怎么把這么重要的東西給忘了。
不過她也不是隨便就能打發(fā)的：漂亮姐姐，我出門我娘只給了我錢，沒給過我糧票，你這有糧票可以換嗎？”
那服務(wù)員一看四周的食客，大聲說：“小同志，你叫漂亮姐姐也沒用。
吃飯是要有糧票，這是我們店里的規(guī)矩，還有，你還想私下找我換糧票，你是想要我犯錯誤嗎？”
眼看眾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她垂下頭，也不再多問。
看到這女人還想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滔滔不絕，也不想與她多糾纏，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不就是素菜包子嗎，弄的好像她吃不起一樣，呃，好像還真吃不起。
這一條街走到頭也沒看到有賣吃的的。
算了，還是自己做吧。
走到一個有些破舊的屋子，見里面沒人雜草叢生，再次進(jìn)入空間，她把那其中的一條魚給殺了煮湯喝。
這魚再不殺估摸著也要死了，另一條放到了冰箱的冷凍柜。
冷凍柜子里面還放著做菜剩下的一塊五花肉，大概也就兩斤左右。
呃，還是太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