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沈天星翻閱著卷宗，看著上面的照片，和面前這個女人比較了一下，“黃蕊，對吧？”
“是的?！迸它c了點頭。
第一個接受他們問詢的是黎家老二黎耀才兒子黎光心的妻子黃蕊。
黃蕊看起來很瘦，胳膊上的肉少得可憐，臉頰也有些凹陷了下去，看起來很虛弱。
她的皮膚很白皙，卻缺乏血色，透露著一股病態(tài)的蒼白感，臉色也不是很好看，雙目很大卻無神，透露出一股膽怯和迷茫。
黃蕊的頭發(fā)烏黑，卻很干燥，沒什么光澤，隨意地扎成了一個馬尾辮，耷拉在腦袋后面。
沈天星看著她，皺著眉頭，心里又有了疑問。
黎家好歹是黎村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戶，是有錢人家，怎么能讓兒媳婦瘦成這樣？看起來都營養(yǎng)不良了。
“現(xiàn)在我詢問的是有關(guān)于黎光明的問題，請你配合，如實回答?！鄙蛱煨钦f。
“嗯。”黃蕊輕輕地應了一聲，就連聲音聽起來都有些虛。
沈天星簡單看了一下卷宗上記錄的內(nèi)容，大概心里有了個數(shù)，自己也翻開一個新的筆記本準備記錄：“我想知道，在那天午夜0點到凌晨3點，這段時間你在做什么？”
“我在房間里睡覺，發(fā)生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p>
黃蕊所說和卷宗上完全一致，這里也沒有監(jiān)控，沒有人曾經(jīng)見到過她，所以暫且可以把她說的話當做真的。
“那你丈夫黎光心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我睡著了，我那天晚上睡得特別好，一覺睡到天亮?！?/p>
沈天星記錄下來，又問道：“那你最近有沒有發(fā)現(xiàn)黎光明有什么異常的地方？”
黃蕊回答說：“沒有，他一直都呆呆傻傻的……”
說到這里的時候，她突然頓了一下，這停頓引起了沈天星的注意，不過他沒有直接問。
黃蕊頓了頓繼續(xù)說：“他……總之村子里的人都不太喜歡他……”
她說著，目光開始有些閃躲。
沈天星意識到她在擔心些什么，似乎是有話不敢講。
“不用擔心，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和我們說?！濒贸竭@個時候安慰了她一句，想要安撫她的情緒。
黃蕊猶豫了一會兒，看了一眼裘辰，眼睛里透露出的情緒似是害怕似是求援，可終究也是沒說些什么。
她搖了搖頭：“沒事，警官，謝謝你們?！?/p>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明白黃蕊有什么事情瞞著沒有講。
“還有其他要補充的嗎？”沈天星問。
“沒有了，我可以走了嗎，警官？”黃蕊微微起身。
“走吧?！?/p>
下一個接受問詢的是之前一直沒有和他們見面的大太太劉慧，劉慧看起來很悲傷，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她看起來也不算年紀大，只不過比起其他的女人來說年紀稍長一些。
劉慧的雙眼因為哭得太多，已經(jīng)有了血絲，眼皮紅腫，眼袋也格外顯眼。她身著一件黑色的舊旗袍，手上戴著一枚金色的戒指。
劉慧手里拿著一張手帕，不斷地擦拭著自己臉頰上流下來的淚水：“我們家老爺子可是大好人啊，怎么就……”
“劉女士，您先平復一下心情，我們這次詢問的是關(guān)于您兒子黎光明的事情……”沈天星還沒說完，就被劉慧打斷了。
“黎光明不是我親兒子，是我的繼子?！眲⒒壅f。
“好的，那案發(fā)當天午夜0點到凌晨3點您在做些什么？”沈天星在筆記本上標注了“繼子”這個關(guān)鍵詞。
“打麻將。”劉慧回答得很直白，“你可以去問問村東頭的易家，老易頭一家子都能證明我在那里打了一晚上麻將。”
沈天星記錄下來，點了點頭：“好的，我們會去核實的?！?/p>
他停下筆：“您知道您的丈夫……會方術(shù)嗎？”
他問得有些突然，讓劉慧一愣，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剛才的神色：“什么方術(shù)？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沈天星看著她，目光銳利，試圖從她的表情中讀出些什么。但劉慧的表情很平靜，除了剛剛那短暫的愣怔，沒有其他多余的情緒。
他拍了拍桌子：“少和我裝傻充愣，你們家里這擺放陳設，房門上貼的符箓，還敢說你們家里沒有懂這些的人？”
裘辰被他這一拍嚇了一跳，身子顫抖了一下。
劉慧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什么東西？我不知道啊，什么陳設符箓？你在說什么？”
“劉女士，你想清楚，我們是警察，知情不報，是違法犯罪行為。”沈天星繼續(xù)對她施壓，想讓她吐實。
“不知道。”
劉慧臉上剛才的傷心神色蕩然無存，擺出了一副問什么都不知道的無賴表情。
裘辰拉了一下沈天星的衣角，示意他差不多了。
沈天星知道自己再追問下去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說：“好吧，我們會繼續(xù)調(diào)查下去，希望你不要說謊。”
劉慧突然抬起頭，看著沈天星：“警官，你一定要幫我們找出真相，找出那個殺害老爺子的兇手！”
“好，我們會努力的。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沈天星問。
“沒有了。”劉慧說完就離開了這里。
沈天星和裘辰對視一眼，然后說：“她有動機。”
“怎么？”裘辰問。
沈天星冷靜地分析起來：“黎光明不是她親生兒子，你要知道……既然黎耀發(fā)是黎家的家主，她完全有理由先殺兒子再殺丈夫來奪取財產(chǎn)。她明顯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就是不肯說實話?！?/p>
“單靠一個動機，不能說明問題?！濒贸綋u了搖頭說。
“下一個吧。”
接下來接受問詢的是黎家老二黎耀才的妻子楚巧。
她盤著頭，看起來比劉慧年輕不少，而且更憔悴一些。她身形消瘦，臉頰凹陷，皮膚蠟黃粗糙，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和黃蕊差不多。
沈天星有些奇怪，這黎家上下一共三個女眷，全都是這副憔悴的模樣，哪怕是大太太也是如此，這未免有些離奇了。
而且，作為黎耀才的妻子，楚巧看起來也有些太年輕了。她看起來比黃蕊只是年長了一些。
“楚巧女士，對吧？”沈天星核對了一下身份。
“是的?！背牲c了點頭，不過她似乎并沒有露出太悲傷的神色，只是例行公事地來和沈天星裘辰兩人對話。
沈天星繼續(xù)問：“你在案發(fā)當天午夜0點到凌晨3點的這段時間，在做什么？”
楚巧回答說：“我在我丈夫黎耀才的房間睡覺?！?/p>
沈天星皺著眉頭：“什么意思？黎耀才那段時間不在？”
“是的……”楚巧一只手扶住自己的額頭，“我在凌晨1點的時候，起床上過廁所。那個時候我丈夫……就已經(jīng)不在房間里了。”
沈天星對著卷宗上的內(nèi)容看，卻發(fā)現(xiàn)楚巧似乎沒有對市局公安的同志們說過這些。
他記錄下了楚巧說的這些內(nèi)容，然后抬頭繼續(xù)問：“那么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不知道……我們這些女人，不敢過問男人的事情?！背烧f著低下了頭，語氣里充滿了卑微和對黎家男性的畏懼。
“他經(jīng)常會夜里不見嗎？”沈天星繼續(xù)問。
“偶爾吧，我也不是經(jīng)常夜里醒?！背烧f著，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時不時瞟向坐在一旁的裘辰。
沈天星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心里又有了疑問。
似乎黎家上上下下對裘辰都很注意，是為什么呢？
孫二總看裘辰，或許還可以解釋成是男人好色，但是楚巧為什么要看裘辰呢？總不能這個已經(jīng)結(jié)了婚的女人是個同性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