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容不下我們,只好去凡間了。
“陛下!快來人!”
慌亂聲于身后響起,我忍不住回頭望去。
肅修嘴角流著血,胸口處一片血紅。
視線相撞的剎那,我看到了他眼底的脆弱與疼痛,就像那時,被蛟龍傷害一般。
我頓時怔住,心中絞痛。
他傷得不輕......
我松開寒隨,將他往前推,“你先走,我得去看看他?!?/p>
本以為我可以狠心,可我還是做不到。
我回到肅修身側,一旁的戰(zhàn)將對我舉起武器,一臉殺意。
這些人里,有的曾和我出生入死,現(xiàn)在,卻對我刀劍相向。
比起我,他們更效忠肅修。
我躬身為肅修診脈,不料原本閉目之人,突然睜開了眼。
刺眼的光芒在我二人間升起,我來不及反應,就被緊緊禁錮。
他不顧自身安危,以血為祭,將我困住。
我渾身發(fā)緊,掙脫不得。
他用我對他的情分設計我!
說起來,都怪我一時心軟。
不過好在,寒隨逃了出去。
他封了我的神力,將我關進了天牢。
與水牢不同,天牢每隔兩個時辰,便有雷刑降下。
能入天牢之人,都有極深的罪孽。
隔壁房的墮仙嘲我天真,竟對天帝心軟。
我也覺得好笑。
所以進來長長教訓。
我等呀等,等著肅修來見我。
這日受完雷刑,我身子沉了幾分。
“吱呀——”
牢門開了。
抬眼望去,來人卻是遲微。
她布下結界,揚著手中匕首。
“肅修為我尋來含光刃,助我取你神骨?!?/p>
“你當日不肯給我,如今入了天牢,還不是乖乖任我拿捏?!?/p>
匕首閃著冷光,她眼底的貪婪毫不掩飾。
她用法器封住我的修為。
她算好了時間,我剛剛受完雷刑,沒辦法抵抗。
我腳底發(fā)寒,只恨沒有早些殺了她。
她來取我神骨,竟也是肅修默許的。
他還為她尋來刀刃。
好的很!
沒了神骨,我數(shù)百年的修為將毀于一旦。
曾經,他說要許我無上榮耀,讓我成為最受尊敬的上神。
如今,卻親手遞來刀刃,毀我修為,斷我前程。
鋒刃入骨,我疼得幾欲身死。
兩百年的愛戀,就這樣被碾碎了。
和這樣慘烈的痛比起來,愛什么也算不上。
我不愛他了。
取而代之的,是恨意。
我恨他,要活著出去,找他報仇。
所以,我要撐下去。
她興奮起來,下手越發(fā)狠厲,似是要泄憤一般。
我疼得嚎叫,控制不住地抓撓大腿。
結界屏蔽聲音,外面一絲動靜都聽不見。
我恨不得昏死過去,好過經受這鉆心剝骨的疼。
鮮血如瀑般流下,聚積成一灘。
神骨一寸寸剝離,我的意識劇烈顫動,周身神力急速減弱。
片刻功夫,我衰弱下來,連呻吟聲都不再刺耳。
神骨末端徹底剝離。
我的身子突然變得沉重,癱倒在地,像是突然失去繩子的人偶,失去了生氣。
遲微許是怕生剖神骨傳出去不好聽,離去前,特意為我診治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