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應(yīng)該是個和藥水一樣好糊弄過去的問題,禾瑤正要狡辯,突然發(fā)現(xiàn)這是個坑。
還是個幾年前,她親手挖下的坑。
那會兒她還兢兢業(yè)業(yè)維持著惡毒人設(shè),水玉澤的阿父身受重傷,消息傳回部落后,他立馬求見說是要去看望。
但禾瑤沒讓。
不是她的意思,是系統(tǒng)的意思。
這時候就是真善美女主的出場時間,禾夢會高調(diào)帶族醫(yī)去給水玉澤阿父看病,但等到那時候,必然是藥石無醫(yī)。
這是禾夢的計劃,她是故意拖著時間去,根本就沒有救人的打算。
原因很簡單。
那時候水玉澤已經(jīng)在洞府外面跪了幾天,受不了就暈,醒了繼續(xù)跪。
加上阿夫去世的消息,身心俱傷之下,入侵他的內(nèi)心才會更容易。
但是,正義使者禾瑤非常看不慣這種攻略方法,跪了兩天后她就把人喊進洞府。
要不是系統(tǒng)干涉,兩天都不用。
“水玉澤,你現(xiàn)在是我的人,想見誰只有我說了才算,你就是跪到死我也不會讓你去見阿父?!?/p>
以上是系統(tǒng)讓她說的話,看水玉澤眼中最后一次光芒寂滅,她接著道,“這有個任務(wù)給你...”
“去給我獵兩只血兔來,要活的,不管你去哪里,都要給我找回來。”
血兔是兔子中的變異品種,攻擊性極強,幾乎很難活捉到。
“否則...我就三天不給你東西吃。”
禾瑤特意加重了不管你去哪五個字,而后面的威脅也根本不算威脅,因為她就沒給過獸奴食物。
他們都是自己外出打獵,禾瑤只要夠基本食物分量,剩下的隨他們處置。
水玉澤去了五天,帶走了一包藥。
那也是禾瑤給的,“拿著,涂抹在傷口上就能見效,你是我的人,我不準你死在外面?!?/p>
他聽懂了禾瑤的意思,及時趕到用藥救回了阿父,還很死心眼的真打了兩只血兔回來。
因此受了一身傷。
最后也還是禾瑤給他處理的傷口,也是個像現(xiàn)在這樣漂亮的蝴蝶結(jié)。
水玉澤那會兒也問了個差不多的問題,“你打的這種結(jié)是什么?”
“蝴蝶結(jié)?!焙态帋еc小得意回,“是我創(chuàng)造出來的,誰都不會,偷著樂哦你,我可沒給別的獸包扎過?!?/p>
后來水玉澤確實也沒在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那里見到過這種手法。
誰!都!不!會!
禾瑤從回憶里提取到關(guān)鍵詞,迎上水玉澤熾熱的眼神,兩手一攤道:“會就是會啊,還需要什么理由,你喜歡我還能給你打出一百種結(jié)?!?/p>
萬般皆下品,裝傻賽高!
水玉澤沒說信不信,也沒再接話,不知道在心里琢磨什么。
禾瑤怕他真琢磨出不對勁,轉(zhuǎn)移話題道:“怎么突然切成人魚形態(tài)了?我給你尾巴上點藥?”
上在尾巴上應(yīng)該和上在腿上是一樣的效果吧,她剛才看到腿上也有傷。
“行?!?/p>
這下水玉澤是真的沒心思思索了,尾巴是他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藥水擦在上面涼涼的,反而帶起一陣微妙的熱。
好奇怪的感覺…
熊云說的話,好像并不對。
“這塊鱗片好漂亮,怎么這么燙?你不會發(fā)燒了吧!”
禾瑤手貼在上面,被燙手的溫度嚇了一跳,下意識重按了下。
水玉澤一陣顫抖,指尖胡亂去夠她的手,聲色喑啞,“不要碰哪里。”
就算是傻子,也該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老天奶在上,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魚尾上的傷口不多,禾瑤加快速度,盡量避免手指接觸,確認傷口都處理完后起身,“好了好了,我們回去吧?!?/p>
部落那邊估計還有場硬仗要打。
她就這么把人給帶走,不可能一點影響都沒有,早回早解決。
果不其然,剛走到領(lǐng)地范圍內(nèi),就聽到個聲音大喊,“回來了!回來了!少主真的把這個獸奴帶回來了!”
作為首領(lǐng)最寵愛的女兒,少主指的就是禾瑤。
她帶著水玉澤,跟著消息一路進去,奔著禾尋雁的洞府走。
“這下人都到齊了,禾尋雁,你也別怪我不包庇你,這件事兒這么大,部落里的每個人都有資格知道!”
說這話的人是禾尋雁的姐姐,名字是禾尋秋,她指著禾瑤怒道:“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干了什么!”
“隔壁部落來人,說是永遠不會給我們供應(yīng)火石,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我們被針對了!現(xiàn)在只是火石,以后什么好東西都輪不到我們!”
禾尋秋簡直要氣炸,她是想把禾尋雁拉下首領(lǐng)的位置,但不想以這樣的方式。
如果部落被這樣一直針對,就只有解散,那她搶首領(lǐng)位置的意義在哪?
“本來他們也就只給我們送了一對壞火石,要了也沒用?!?/p>
周圍里一圈外一圈圍滿了獸,禾瑤毫不膽怯,“而且,水玉澤是我的人,帶不帶回來也由我自己說了算?!?/p>
“阿姐,你本就是針對我來的,沒必要說阿瑤。”
禾尋雁把禾瑤拉到身后。
“想要我的位置,也得看有沒有本事。”她手握長矛,氣場強大,“隔壁不過是個被放逐的部落,就算得罪了,又能怎么樣?”
“大不了打一架?!?/p>
本來這些年兩個部落就沒少起摩擦,從來不存在什么和平。
但因為獸世法的頒布,不允許部落之間無故打殺,他們也勉強維持了表面和諧。
“打一架,你說的容易?!?/p>
禾尋秋冷笑,面向大家,“他們的本族幾乎壟斷了大部分的火石資源,意味著我們很難自主生火,再也吃不了熟的食物...”
這話出,一呼百應(yīng)。
部落里總體分成兩大派,一派是禾尋雁為首的首領(lǐng)派,近些年來實力削減的越來越嚴重。
另一派以禾尋秋為首,一直暗戳戳拉攏獸心,近些年一直蠢蠢欲動想篡位。
這次事件算是個導(dǎo)火索,她想借此慫恿大家,罷免禾尋雁。
一直旁聽的水玉澤開口,“別吵了,我回去?!?/p>
反正在這和在那,對他來說沒有區(qū)別。
“不行!”
禾瑤辛苦帶回來的人,決不妥協(xié),她揚聲道:“如果我能解決火的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