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的苦笑著,在他的注視下步步后退。
萬年前,月華林中那一面,我走上前了一步,讓他看見了我,從此注定了這樣一個萬劫不復(fù)的下場。
長老說的沒錯,有些事情的結(jié)局,從一開始就是注定的。
所以我不敢再上前走這一步了。
[你愛我,所以在我生時辰與別人歡好。]
[你愛我,所以從一開始你就在利用我,即便我很可能會死。]
[你愛我,所以連我們的緣契都是假的。]
我用盡全力,說出最后幾個字。
而剛才縈繞在耳畔的淫叫,此刻卻橫亙在心里,一刀一刀剜開。
痛不欲生。
[樁樁件件…你還想聽我細(xì)數(shù)幾次?]
羲玄抓住我的肩膀。
[阿椿……]
[那只是在夢里。]
[為何不能給我一次機(jī)會?]
心如刀絞的時刻,我含著淚冷笑。
[你以為我沒聽見嗎?]
[你……]
那樣不堪入耳的話,我甚至說不出口。
可他卻做了,不止一次。
我不想信的,可他偏偏把這樣腐爛的真相,原原本本地攤開在我面前。
我絕望的閉上眼,任他把我禁錮在懷里。
[你放我走吧。]
其實我知道,我逃不走的。
從那年初見,他切斷了我所有的退路,我又主動放棄了一切,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我無處可去,他也不會放我離開天宮。
后來的日子,好像與從前并沒有什么不同。
玉盤珍饈還是像往常一樣如流水般的朝殿里送,羲玄還是日日來看我。
只是我眼里少了神采,門前多了兵將罷了。
婉柔的元神日漸穩(wěn)定,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我會成為她復(fù)活的祭品。
羲玄又一次捧著我最愛的桂花羹來到面前。
[阿椿,你最喜歡的桂花羹。]
他把勺子遞到我的嘴邊,溫柔細(xì)膩的神情與往日一般無二。
我在心里冷笑。
他究竟是為什么能做到,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不曾發(fā)生。
因為他篤定了,我不會離開嗎?
[嘗嘗。]
在他還想和我演一出溫柔小意的戲時,我一把伸手打翻了那只白玉碗。
我看著他僵硬的嘴角冷笑。
[婉柔是不是要回來了?]
羲玄眼里閃過一絲錯愕,但他還是避開了我的目光。
是默認(rèn)。
[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殺了我?]
也許是我的語氣過分平靜了,他竟然一時之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四目交匯之際,他看著我的眼睛。
[我不會殺你。]
可我分明從中讀出了心虛。
也許他是不會殺我,可是重塑仙骨這樣的秘術(shù),九死一生是必然的。
說到底,他在賭。
[等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要把我趕出這攬月殿,和她正大光明的歡好。]
[和她在我們的榻上……]
我的話似乎是刺激到了羲玄,他有些失控地扼住了我的喉嚨,把我壓倒在榻上。
我卻只是冷冷的笑了幾聲。
[怎么?這就生氣了。]
他深吸一口氣,然后閉上了眼.
[你還在記恨那一天的事。]
[那只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