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東西出門，婆婆在院門口拉住我的行李箱，哭喊的聲音大到全村人都紛紛探出腦袋圍觀。
“李秀淑，你家兒媳這是咋了？”
婆婆不語，只是一味地抹眼淚。
眾人看向我的眼神變得探究起來。
我被婆婆這行為弄得胸口憋氣，卻還是壓著火氣好言相勸。
“媽，您這是干什么，弄得大家誤會我虐待你了?！?/p>
有好事的大娘直接問我發(fā)生了啥。
我瞥了眼直哭不說話的婆婆，索性直接回答。
“夏大娘，王守成出……”
就在我要說出王守成出軌的事情，婆婆唰的雙膝跪地。
她仰著頭，渾濁的眼睛充滿淚水。
“清清，以前都是媽沒教好守成，讓那小混賬做了點(diǎn)錯事?！?/p>
“可是清清啊，人活一世怎么會一點(diǎn)錯沒有，他也道歉了，你就原諒他吧?！?/p>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還是我那平日里對我極好的婆婆嗎？
“媽！那是小錯嗎？他可是出……”
“都是媽的錯！都是媽沒管教好守成！”
我的話再一次被婆婆打斷。
婆婆跪在地上，雙手不斷抽打自己的臉頰。
只幾巴掌下去，松垮的臉皮就已經(jīng)紅腫。
在屋里藏了許久的王守成終于在此刻沖了出來。
他攔住婆婆的手，站在我面前憤恨道：
“夠了！顧清清！你還想鬧到什么時候？”
“媽這么大年紀(jì)的人了，還要為了你的嬌蠻任性下跪，扇自己巴掌。”
“早知道你是這樣的攪事精，當(dāng)初我就不該娶你！我媽也不用蹲在地上一遍遍吸泥水，吸得如今腰都直不起來！”
往日婆婆對我做的那些好事又被提及。
“知道你是城里的大小姐，有潔癖，迎親的前一天村路泥濘，我媽怕臟了你的婚紗和鞋子，拿著一塊海綿蹲在地上整整吸了一整天的泥水，第二天吃著止疼藥參加我們的婚禮！”
“婚后我媽知道你身子虛，不易懷孕，天天低聲下氣和人打聽哪個醫(yī)生醫(yī)術(shù)好，甚至為了請醫(yī)生給你開藥，當(dāng)眾跪在人家門口！”
“類似的事情還有多少你數(shù)得清嗎？”
我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再也控制不住怒火，一股腦地將自己心里積壓許久的郁結(jié)脫口而出。
“那些事是我逼她干的嗎？憑什么都要我承她的情？”
“媽明知道自己腰不好，還非要不顧勸阻蹲地上吸水。
網(wǎng)上又不是沒有紅毯賣，一米才一塊多！”
“還有我明明說過我不急著要孩子，不用讓媽到處求醫(yī)。
可媽卻在醫(yī)生門口下跪，害的人家被人議論，不得已才來給我看病。
結(jié)果一看什么大問題都沒有，醫(yī)生還以為都是我矯情，無病呻吟?！?/p>
“還有……”
“顧清清！”
王守成憤怒地大喊我的名字，大手從高空揚(yáng)起，落在我的臉頰上。
周圍的嘈雜聲瞬間變成刺耳的嗡鳴。
臉頰的滾燙感過后是蟻噬般密密麻麻的疼痛。
王守成嘴巴一張一合，我卻什么也聽不清。
口腔中彌漫出一股腥味，我捂著臉側(cè)頭吐出一口血水。
耳鳴逐漸好轉(zhuǎn)，我聽到老公痛心疾首的一句話。
“顧清清，你還有沒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