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因為沒有死人，所以這算不上是案子。在收拾好了現(xiàn)場的東西之后，我們便回了局里。至于曹斌那家伙，我們準備次日再去找他。
第二天，我剛走進辦公室，柳雨婷便告訴我說蔡晨讓我們?nèi)ニk公室一趟。
“你們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連是不是死了人都沒搞清楚，就開始往局里報。還好昨天是我去的，要帶隊的是別的領導，你們讓我的臉往哪兒擱？”蔡晨噼里啪啦地在那里念了一大堆廢話，中心思想就是我們昨晚讓他丟了面子，還耽擱了他的瞌睡。
昨晚確實是我的失誤，因此在蔡晨說我們的時候，我沒有頂一句嘴。見我和柳雨婷都很聽話，蔡晨也沒有說太久，在問清楚為什么我們會去水塔那里之后，他讓我們?nèi)グ巡鼙髠鱽韱枂枴?/p>
就在這時，蔡晨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接了電話，“嗯”了兩聲，然后對我們說：“曹斌死了，他老婆剛打電話報的警，你們跟著刑偵組一起去現(xiàn)場看看吧！”
曹斌的老婆前幾天回了娘家，今天早上一回家，便發(fā)現(xiàn)曹斌死在了臥室里。
我們跟著刑偵組的警察進了曹斌的臥室，曹斌的尸體蜷縮在床上，胸口上插著一把小刀，身上蓋著商標都還沒來得及撕掉的襁褓，他的手背上被人用刀刻了個奶瓶的圖案。
曹斌的死狀，可以說和蔣國強是一模一樣的。
襁褓商標上有價簽，那價簽上有商場的名字，因此我們根據(jù)那價簽找到了賣那襁褓的商場。從商場里調(diào)取的監(jiān)控來看，那襁褓是昨天中午的時候曹斌自己去買的。
過了兩天，所有的化驗結果都出來了。那刀上只有曹斌的指紋，屋里的血跡也全都是曹斌自己的，而且我們在現(xiàn)場已經(jīng)檢查過，所有的門窗都是完好無損的。跟蔣國強案一樣，從證據(jù)來看，曹斌是自殺的。
同時，我們上次從水塔里拿回來化驗的嬰兒骨頭的化驗結果也出來了，那些骨頭沒什么異常，就是死嬰火化后留下的。
次日，柳雨婷告訴我說曹斌那案子已經(jīng)當成自殺給結了，我們專案組手里暫時沒有案子了。
“那案子明明就不是自殺，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我對這種為了追求破案率罔顧事實的辦案方式很不滿，因此一時沒壓住火，對著無辜的柳雨婷吼了一句。
“對我兇什么，有本事你去跟蔡晨吼??！”柳雨婷瞪了我一眼。
“去就去！”說著，我就大步流星地朝著蔡晨的辦公室去了。
“你還真去?。俊绷赕靡贿呎f著，一邊小跑著跟了上來，不過她也沒阻止我。我知道，柳雨婷跟我一樣，也是想把這一系列案子給查個水落石出的。
蔡晨的辦公室門是開著的，他正坐在座位上看著報紙，我因為在氣頭上，所以沒有敲門。
“蔡局。”我喊了蔡晨一聲。
蔡晨抬頭看了我一眼，問：“有事兒嗎？”
“曹斌和蔣國強那案子不是自殺，不能就這么結了?！蔽艺f。
“你又查到了什么？”蔡晨有些不滿地看了我一眼，官腔十足地問道。
“暫時還沒有查到，不過這案子還得往下查，若不將真正的兇手繩之以法，很可能還會死人的?！蔽野盐业膿鷳n說了出來。
“行！既然你們要查，那我就給你們專案組三天時間。但是，若三天之內(nèi)你們查不出眉目，那你們這個專案組，就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了?！辈坛窟@是在威脅我，想讓我知難而退。
這個案子充滿了靈異色彩，如果不盡快結案，一直這么拖下去，影響會很不好。當然，這也不代表蔡晨不想查清楚這案子，不然他不會給我三天時間。蔡晨是老刑警了，他知道要查清這種案子很難，而且，就算查清楚了，也不能把案情擺到明面上來說。給我三天時間，我要能查出來，那當然是最好的；要是查不出來，就用自殺把這案子給結了。對于蔡晨來說，無論出現(xiàn)那種結果，對他都只有好處，沒有害處。
第一天，我和柳雨婷把兩個案子的資料仔仔細細地過了一遍。第二天，我們又去把案發(fā)地重新走訪了一邊。第三天，我們把凡是跟案子有點聯(lián)系的人都排查了一遍。
在做完這些工作之后，我們只了解到了一個稍微算是有點用的新信息。這信息就是，曹斌的老婆本來是回娘家躲債的，可在曹斌案發(fā)的前一天，曹斌打電話給他老婆說他弄到錢了，讓他老婆回家。
第二天，曹斌老婆一進家門，便發(fā)現(xiàn)曹斌死了。至于曹斌說的錢，她把家里仔仔細細地找了一遍，可卻一分都沒有找到。
欠著一屁股爛帳的曹斌突然說有錢了，我覺得那所謂錢，很可能和曹斌約我們?nèi)ニ嘘P系。只是，曹斌老婆那里也沒提供別的有價值的線索，我們光憑這么一句話也查不出什么。
三天時間到了，因為我們沒有查出頭緒，所以專案組給解散了。
專案組解散的第二天，我去財務室領了我這段時間的工資。我工作了大半個月，雜七雜八地加起來有三千多塊錢。領完工資，我就滾蛋了。至于柳雨婷，她仍留在了局里，不過被調(diào)到別的部門去了。
在我走出縣公安局大門的時候，柳雨婷追了上來。
“你真愿意就這么把這個案子給放棄了嗎？”柳雨婷擋在我身前，問。
“我都被開除了，已經(jīng)不是警察了，我能怎么辦？”我說。
“不是警察一樣可以查案??！只要咱們把這個案子查出來，我保證讓你當上正牌的警察，進入正牌的專案組?！绷赕谜f。
說實話，在專案組的這些日子里，因為有柳雨婷，我過得還是很開心的。其實，我舍得專案組，但卻舍不得柳雨婷。
“我又不是警察了，對案子沒興趣。不過，你要是能跟我一起查，那還是可以考慮的?！蔽疫@話算不上是表白，最多只能算是暗中向柳雨婷表示表示好感。
“那好，一言為定！”柳雨婷伸出了手，要跟我拉鉤。
拉完鉤后，柳雨婷讓我等她一會兒，她去請個假，然后跟我一起去查案。
等了十來分鐘，柳雨婷便出來了。
“這么快就請好假了？”我問。
“是??！我現(xiàn)在是個閑職，根本就沒事做，請假很容易的?！绷赕貌皇莻€吃閑飯的人，不然她也不會請假去查案了。
“從哪里開始查??？”現(xiàn)在這兩個案件在我腦子里就是一團亂麻，我有些理不出頭緒。
“昨晚我又去找了曹斌的老婆，聽他老婆說，曹斌在蔣國強死前，偶爾會和他一起去一個叫龍岡鄉(xiāng)的地方。所以，我們先去你的老家龍岡鄉(xiāng)看看，看曹斌他們?nèi)サ哪驱垖l(xiāng)，是不是你老家那個?！绷赕谜f。
怪不得柳雨婷這么著急地就請了假了，原來她已經(jīng)查到一些眉目了。
龍岡鄉(xiāng)、鬼嬰、奇怪的自殺......
把這些信息綜合起來，我立馬就想到了一個人，那人便是已經(jīng)有四年多都沒有再搞什么鬼動作的楊四娘。這一系列的案件，和楊四娘會不會有關系呢？
雖然田大莽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四年了，但我始終認為，那件事沒有完，而且也不是那么的簡單。要知道，自從毀掉楊四娘的那些臟東西之后，柳老頭每隔幾天，都會往沙壩村跑一趟。他名義上是去轉(zhuǎn)悠轉(zhuǎn)悠，實際上是在監(jiān)視楊四娘，看她有沒有搞新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