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周庭云生剖99顆心后，千年前為我甘愿承擔天罰的他，還是沒想起曾經(jīng)。
九十九顆心，我為他剖盡，他卻冷聲命令。
“白靈，狐妖的心能再生，剖一顆給姍姍，她的病不能再拖。”
“只要你救她，我便娶你。”
我笑，淚流不止。
通人心的狐妖，怎會不知他的謊言？
剖心后，他便要將我送給除妖道士，轉(zhuǎn)頭與容姍姍共結(jié)連理。
可他不知，狐心僅百顆。
剖完，我將魂飛魄散。
——
暗室濕冷如墓，石壁滲著水珠，滴答聲在耳邊回蕩。
我蜷縮在床底的鐵籠里，膝蓋抵著胸口，指甲掐進掌心，血腥味嗆得我喉嚨發(fā)緊。
頭頂木板吱吱作響，兩人曖昧的喘息像刀子剜著我的心。
“庭云，你真要娶那只妖怪？”
容姍姍的聲音甜膩，帶著幾分戲謔。
我咬緊唇，血珠滲出，強壓住喉嚨的嗚咽。
妖怪？
千年前，他為我擋天雷，仙骨崩裂，立誓永不棄，如今卻讓我躲在這暗室，聽他與另一個女人耳鬢廝磨。
我的指尖撫過胸膛，那里跳動的，是我最后一顆狐心。
千年前周庭云一襲白袍，俊美如謫仙，他為我擋下天道降下的雷罰。
雷光撕裂夜空，他的仙骨咔嚓斷裂，鮮血染紅我的白裙。
“白靈，若你不離，我必不棄?！?/p>
他氣息微弱，卻笑得溫柔。
天道震怒，神妖之戀不容，他因此被罰輪回百世不得善終。
我跪在青丘，剖出第一顆狐心，替他逆天改命，發(fā)誓百世相隨。
可今晚，他的笑聲在上方回蕩，冷漠得像個陌路人。
“她不過是個工具?！?/p>
周庭云的聲音冰冷，刺穿我的思緒。
“她的心能救你，姍姍。”
我攥緊拳頭，掌心的血滴在石板上，濺出細碎的聲響。
工具？
我通人心的狐妖天賦，早看清他眼底的算計——
剖心后，他要將我送給玄清道士，轉(zhuǎn)頭和容姍姍的百年好合。
可他不知，狐心僅百顆，這是我的第九十九次，剖完，我將魂飛魄散。
頭頂?shù)拇⒙暼玑樤M我的胸口。
周庭云為了讓我的妖氣滋養(yǎng)容姍姍，平日里都將我關在他們臥房床底的暗室。
因而我日日能聽見他們的曖昧糾纏。
我想笑，卻只扯出一抹苦澀。
千年前，周庭云在青丘為我折下白狐花，說我的笑勝過人間所有。
如今，他為了另一個女人，將我凌辱至此。
鐵門吱呀打開，周庭云站在暗室入口，俊美的臉上掛著虛假的溫柔，眼中卻沒有一絲溫度。
“白靈，姍姍的病不能再拖，你立刻剖心?！?/p>
他蹲下身，握住我的手，指尖冰涼，像在撫摸一件死物。
“我保證，事成之后，我娶你，和你共度余生?！?/p>
我笑，笑得眼淚滑落，咸澀的味道在唇邊蔓延。
狐妖通人心，他的謊言在我眼前清晰如畫。
可我還是點頭，低聲道：“好，我給你?！?/p>
暗室中央，火把昏黃的光映著石壁，我跪在地上，匕首握在掌心，寒光刺得眼睛發(fā)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