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根鋒利的銀簪就要扎進(jìn)林念珠的脖子,一顆豆大的淚水,從林念珠的眼角滑出,她這命運(yùn)多舛的一生啊,就要這樣結(jié)束了。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只聽見“砰”的一聲,那雕花木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整扇木門轟然炸裂,木屑混著門閂斷裂的鐵釘飛濺進(jìn)室內(nèi)。
正在扭打的兩人頓時一驚,都朝著門口看去,只見一個身高一米九,身材魁梧,身著墨綠呢子軍裝,左手握著漆黑發(fā)亮的M1910型號半自動款勃朗寧手槍,肩上黃銅肩章在燭火下泛著冷光,高筒牛皮軍靴尖先碾過門檻上的碎木,緊接著帶著硝煙味的身影的男人如破風(fēng)刃一般破門而入。
緊接著他身后十二個黑衣人早呈扇形散開,駁殼槍槍口貼著墻根推進(jìn),孟懷英趁機(jī)把林念珠手里的銀簪打到地上,大手順勢死死掐住林念珠那雪白細(xì)長的脖子。雷遠(yuǎn)表情冷如冰山,眉骨在額燈下投出青黑的陰影,將雙眼斂在幽暗中,卻有一種不寒而栗的威嚴(yán)。
隨著那烏黑油亮的軍靴一步一步地向著林念珠逼近,每一步都發(fā)出沉悶的聲響,仿佛整個房間都在隨著這沉重的步伐而微微顫動。那軍靴的主人似乎有著無盡的力量,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念珠的心上,讓她的心跳愈發(fā)劇烈。
此時的林念珠正躺在床上,被孟懷英死死地捏住脖子,她的呼吸已經(jīng)變得異常困難,身體也因為過度的掙扎而漸漸失去了力氣。然而,當(dāng)她看到那個拿著槍的男人慢慢地朝著自己走來時,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
那個男人的身影在昏暗的房間里若隱若現(xiàn),他手中的槍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栗。林念珠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那聲音像打鼓一樣,咚咚咚地響個不停,緊張的心情讓她的心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到來意味著什么,是福還是禍?是來救她的,還是來結(jié)束她生命的?種種猜測在她腦海中盤旋,讓她的恐懼愈發(fā)加深。
雷遠(yuǎn)走到這兩人跟前,用余光掃了一眼被孟懷英掐住脖子的林念珠,看到這兩人在床上纏斗,冷冷地說道:“孟老板真有雅興??!”孟懷英看到雷遠(yuǎn)滿臉推笑著說道:“這不是雷副官嗎?這么巧啊,原來白少帥也來這玩啊,不過你等我一下,我除了這個女共黨,她費(fèi)盡心思想殺我被我識破,我不可能放過她”。說著孟懷英臉上的表情猙獰起來,手上的力道更大了,勢必要將林念珠掐死。
孟懷英見雷遠(yuǎn)沒有搭腔,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他雖然算不上絕頂聰明,但也絕非愚笨之人,雷遠(yuǎn)的沉默讓他意識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對勁。就在這時,孟懷英眼角的余光瞥見雷遠(yuǎn)的手正慢慢地伸向腰間的槍。這一細(xì)微的動作,如同閃電般在孟懷英的腦海中劃過,他立刻明白過來——來者不善!
說時遲那時快,孟懷英的反應(yīng)速度也相當(dāng)快,他毫不猶豫地伸手去摸自己腰間的槍。然而,雷遠(yuǎn)的動作更快,仿佛早有預(yù)料一般,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一把將孟懷英腰間的槍奪了過去。孟懷英只覺得眼前一花,自己的槍就已經(jīng)落入了雷遠(yuǎn)的手中。緊接著,雷遠(yuǎn)將孟懷英的槍像扔垃圾一樣隨意地扔給了旁邊的黑衣手下。
“孟老板,跟我走一趟吧,白先生要見你?!崩走h(yuǎn)的聲音平淡而冷漠,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孟懷英的眉頭緊緊皺起,他的臉上露出了囂張跋扈的流氓嘴臉,惡狠狠地說道:“雷遠(yuǎn),你這是什么意思?白先生想見我,讓他自己來!要見我也得按規(guī)矩!他白清川區(qū)區(qū)一個少帥敢這樣對我,誰給他的膽子?他再大?現(xiàn)在有日本人大嗎?哈哈哈,知道動我的下場嗎?嗯?”孟懷英張狂的說道。
雷遠(yuǎn)聽了不為所動,立刻招呼后面的黑衣手下,給我綁了帶走!后面的黑衣手下將孟懷英兩個胳膊壓著,孟懷英當(dāng)然不服,直接破口大罵:雷遠(yuǎn),你敢動老子,你活膩了,你信不信回去我就讓日本人崩了你?放開我,來人啊,我的人吶,我的人吶?”被兩個黑衣人壓著的孟懷英走到門口,看到他的小弟,一個個頭上都被槍頂著指著頭。孟懷英又緊接著罵道:“你們這些飯桶,全都是飯桶,廢物!”
孟懷英被押走后,房間里只剩下雷遠(yuǎn)。他側(cè)過頭瞥了一眼仍坐在床上的林念珠。林念珠此時的狀況非常糟糕,她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著,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就在幾分鐘前,她差點被孟懷英那雙狠毒的手掐死,那種窒息的感覺讓她至今心有余悸。她的雙手不自覺地?fù)崦约耗潜黄t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雷遠(yuǎn)看著林念珠,腦海中突然閃過孟懷英說的那句話:“她是女共黨!”這個念頭讓他心中一動,也許這個女人對先生會有一些用處。想到這里,雷遠(yuǎn)立刻吩咐站在一旁的兩個手下:“把這個女人也一起帶走?!绷帜钪槁牭竭@句話,如遭雷擊,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甚至還沒有從剛才的恐懼中完全恢復(fù)過來,就被兩個黑衣人像拎小雞一樣從床上架了起來。
“你們干什么?放開我!”林念珠驚恐地尖叫著,拼命掙扎著想要掙脫黑衣人的束縛。然而,她的反抗在這些訓(xùn)練有素的黑衣人面前毫無作用。“我只是想殺了那個漢奸,逃出百花樓,我不是什么女共黨?。 绷帜钪榈穆曇魩е耷?,她覺得自己真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林念珠繼續(xù)解釋道:“我不是共黨,你們認(rèn)錯人了,抓錯人了,我不是,我不是共黨”。卻立馬被身后的人堵住了嘴。一直和孟懷英被押到了樓下,只見百花樓門口停著十幾輛黑色的轎車,孟懷英被人押著上了前一輛,林念珠則被黑衣人押著上了后面一輛黑色的轎車。
雷遠(yuǎn)坐在孟懷英旁邊,并拿出手槍在他身旁頂著他,以免他不老實。就這樣,十幾輛黑色轎車,在夜色中緩緩向白公館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