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的云瀾境域,東方瑾玉和洛染循著熟悉的仙力波動探尋著它們的主人。
“二哥,你確定大哥真的來這了?”洛染穿著一身白衣,手上拿著劍三兩下劈開了攔路的荊棘。
瑾玉引著他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山洞里,隨手打了個照明術(shù),放出仙力又仔細感知了一瞬,隨即臉色有些凝重道:“小染,不會錯的,這里的仙力波動最為濃厚,哥最后來的地方就是這里。”
洛染還想說什么,瑾玉止住了他還要往前走的動作,示意他把腳挪開,蹲下身在洛染腳踩的上空用手掌輕輕掃了掃,地上的塵土散開,一道印記露了出來。
明顯是陣法的一角。
他和洛染對視一眼,立刻合力清除了所有的障礙物。
地上顯露出一個殘缺的暗紅的法陣,法陣像是被強行激活過,此刻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原本的光芒,如果不是瑾玉注意到,誰也不會發(fā)現(xiàn)地面上四散的像是簡筆畫一樣的陣腳。
“上古陣法,怎么會出現(xiàn)這,哥該不會……”洛染瞳孔微縮,看向臉色更加凝重的瑾玉。
顯然,瑾玉跟他想到了一塊去,地上的法陣散發(fā)著殘余的空間氣息,但空間法陣一向最難修復,更不用說已經(jīng)徹底破碎的陣法根本無法修復,為今之計只有早日修煉到渡劫仙帝才能尋著哥哥的氣息,破開壁壘去找他。
瑾玉站起身,凝視著地上的陣法,黑眸因情緒波動一瞬間變?yōu)榱藸N金色,周身仙力涌動,聲音低沉道:“小染,咱們要去找哥哥?!?/p>
洛染點點頭,又擔憂瑾玉的狀態(tài):“這是當然的,但是哥,你也別太著急了,你不是還沒想到辦法應對雷劫嗎?”
他們?nèi)值芴熨x出眾,從修真界一路修煉到仙界,天道有意針對,雷劫都比別人猛烈十倍不止。
瑾玉如今離渡劫仙帝只差一步,卻強壓著自己的修為,就是為了應付雷劫做準備。
瑾玉聞言卻搖了搖頭,帶著洛染出了山洞:“小染,我們都對上古陣法不了解,哥被強行帶走保不準會出什么事,我擔心那個陣法強行扭曲時空會對他的身體有傷害?!?/p>
洛染也想到了這茬,手掌緊握著劍柄,他們?nèi)值芏际枪聝海瑥男”煌粋€師父收養(yǎng),師父不在了,他們就是彼此最后的親人,說不在乎大哥都是假的。
“我知道了,但是你給我一個月,就一個月,我給你煉一些效果快的療傷丹藥。”洛染低垂著眼眸,聲音卻莫名堅定。
瑾玉看著弟弟執(zhí)拗的樣子,只得應下。
……
一個月后,他們兩個來到了一處空曠的山脈,天空昏沉一片,雷云壓頂,轟鳴聲越來越劇烈。
瑾玉第n次囑咐洛染:“千萬別過來,雷劫劈起人來不分你我,你還差一個大境界,不是你能受得住的,明白嗎?”
他神情嚴肅,容不得洛染拒絕。
洛染乖順的點點腦袋:“我知道了,哥,你小心點,大哥很重要,你也很重要。”
瑾玉安撫性的抱了抱他,示意自己知道了。
臨走前還不忘最后警告洛染:“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踏進這個山脈?!?/p>
洛染心里暗道自己二哥啰嗦,不過他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反駁他,只能又一次應下。
山脈最高的山崖之上,寒風獵獵作響。周圍的樹木被不斷落下的滾雷打的漆黑,地面彌漫著一股燒焦后氣息。
遠處被這幅場景吸引來的修士只敢遠遠觀賞著這一奇景,不敢靠近分毫。
“哎?話說這位前輩是何方神圣,渡個劫這么大陣仗。”
“這是渡劫期的雷劫,你說呢?”
“沒見識的東西,他啊,和他兩個兄弟一樣,就一怪物,他們很多年前突然出現(xiàn)在七黑海域,據(jù)說是從修真界實打?qū)嶏w升上來的,同級別中就沒一個能贏得過他們的,越級打架更是常事?!?/p>
“而且據(jù)說他和他那哥哥一樣,不是找人切磋就是渡劫提升修為,試問咱們仙界的強者誰沒被他挑戰(zhàn)過?!?/p>
“白白長了一張好看的臉,結(jié)果就是個修煉狂魔?!?/p>
“你管人家啊,人沒有什么就會越嫉妒什么。”
“不過話說回來,這雷劫怎么這么猛,幾十座山頭都劈沒了吧?!?/p>
瑾玉身著一身白衣,白衣上暈染著大片大片的血紅,只是一向愛干凈的他現(xiàn)在無心去管這些。
他兩手各拿著一把刀,一把通體銀白,正散發(fā)著強烈的空間波動,另一把卻是泛著不詳?shù)募t色,隱隱有血紅色的流光在上面竄過。
瑾玉心頭閃過一抹無奈,這雷劫顯然沒打算就這么放過他。
他們兄弟一路修煉上來,不知為何一直被天道各種針對。
“轟隆”,一道悶雷響徹,明明是在黑夜間,整片天空一瞬之間竟全部亮如白晝。
在天雷之后,一道金色的光芒閃過,只是誰也沒注意到。
瑾玉握緊了手里的刀,迅速吃了幾個丹藥,心底涌現(xiàn)著不服,八道天雷已過,哥哥還在等他,他絕不能葬送在這第九道。
一道粗如水桶的雷突然劈下。
瑾玉艱難聚起了最后一絲仙力,兩把本命法器飄向空中,甚至調(diào)動了許久未用的靈力。
八道天雷幾乎耗盡了他的力氣,他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運用刀法去對抗,只能依靠法力。
皎月自發(fā)的為他構(gòu)筑起了防護罩,無雙刀上的血色凝如實質(zhì)一樣沖向了空中的雷劫。
“彭”兩道極強的力量交匯,溢散而出的力量將周圍僅存的樹木全部連根拔起。
瑾玉猛的吐出一口血,墨色的瞳孔翻涌成了金色,仙力突然暴漲數(shù)倍,垂在腦后的黑發(fā)長發(fā)須臾之間染成了銀白色,無風自動。
皎月感覺到了他的狀態(tài)不對,防護罩上的力量越發(fā)堅不可摧,可主人的身體卻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釜底抽薪。
無雙在空中抵御著雷劫,瑾玉專心的替他輸送著仙力,間或抬起手艱難的聚起力量發(fā)動攻擊。
他們都沒注意到皎月刀身上的空間波動越來越強烈,銀白的光芒四散而來,柔和的漸漸包裹住瑾玉的身形,無雙也從空中飄落自發(fā)回到了瑾玉身邊。
無論什么時候,他們都會將主人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空中的雷已消散,只有金色的光芒愈發(fā)強盛,像是打了某個勝仗的將軍一樣耀武揚威。
只是,除了近距離觀察的洛染外,無人窺見這一幕。
不知過了多久,遠遠望著的眾人才發(fā)覺天空恢復了正常。
他們仔細朝山崖邊望去,卻并不見瑾玉的身形。
眾人驚疑不定。
“這,這,這,他到底成沒成功啊”
“不會被劈成飛灰了吧”
“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每次渡劫的陣仗這么大。”
“比起造孽,怎么不說是他太過天才了呢,天道看不下去了呢,這才用了多少年,就修到了渡劫?!?/p>
“再天才,不也被劈死了?!?/p>
“此言差矣,我剛剛感受到了一股極強的空間波動,說不定就是他那兩把詭異的刀弄出來的”
“呸,誰信啊,誰能證明?!?/p>
“你別血口噴人……”
瑾玉再睜開眼就是在一片銀白色的光芒中,入眼望去,四周全是白色,他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面前的皎月。
“是你做的嗎?”
無雙不知何時回到了他手里,血紅的流光也暗淡下去。
皎月發(fā)出了嗡嗡聲。
“我怎么不記得你什么時候進化出的這種技能,是在我渡劫的時候?”
瑾玉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發(fā)現(xiàn)銀色的長發(fā)和瞳孔都已恢復了原本的墨色,修為也已經(jīng)穩(wěn)固在渡劫期,他的本命法寶隨著他提升倒也正常。
“為什么要破開空間隧道逃,我明明成功了。”瑾玉皺著眉思考,皎月盤旋在他身邊兀自發(fā)出著更強烈的嗡鳴聲。
本命法寶一向以保護主人為先,難道又是那該死的天道針對他?
沒來得及想出什么,銀光漸漸散去,瑾玉臉色卻倏然難看下來,為什么,他的修為明明穩(wěn)固在了渡劫期,可實際能調(diào)動的仙力只有三成,其余的都被莫名的力量封印住了。
皎月能破開空間壁壘純屬意外。
沒來的及想太多,他抬眼打量著四周,想先確認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四周樹木高大,枝椏叢生,陽光只能透出一縷來,耳邊異獸的吼叫聲不絕于耳。
瑾玉放出仙力來探查了下四周,又吃了一枚療傷丹藥,深覺情況似乎越來越糟了,他修為被封,被帶到了不知道什么原始部落,哥哥情況未知,小染怕是以為他也出事了。
至于為什么是原始部落,不僅是因為這處林子里的環(huán)境,更因為他發(fā)現(xiàn)四周完全沒有任何靈力可言,更遑論仙力。
無論是在修真界,還是在仙界,這種地方只能說是被流放了才會來,或者逃命。
修士修煉一來為了實力,二來為了壽命,沒有仙力靈力,意味著無法修煉,更意味著只能等死。
仙力輻射的范圍極廣,瑾玉仔細查看著這處密林里的所有地方,想以此來獲取一點信息。
有人,有很多人。
瑾玉眼睛一亮,他感知到了活著的生命。
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一身夜行衣穿好,隱匿了自己的氣息身形后,瑾玉才消失在了原地。
是敵是友,是何種族還不明,瑾玉不想一來就起了沖突。
雖然他不怕,但也不想一來就給自己惹上麻煩。
他最討厭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