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華已經(jīng)抄起桌上的伏特加酒瓶砸過來。劉杰本能地側(cè)身躲避，手柄從手中飛出，

砸在65寸曲面屏上，屏幕瞬間裂開蛛網(wǎng)狀紋路。“操！”劉杰跳起來，

“這電視兩萬八買的！”“老子當(dāng)年供你讀高中的時候，兩萬八能在縣城買套房！

”劉華搖搖晃晃地逼近，左眼下方的刀疤隨著表情扭曲，“現(xiàn)在你住大別墅，開恒溫庫，

你哥我呢？在 refugee camp 掃廁所！

”Refugee camp——這個詞像根冰錐扎進劉杰太陽穴。

他想起上個月去第七區(qū)探望劉華時，那些擠在集裝箱里的難民，臉上都貼著藍色二維碼，

眼神空洞得像深海魚。政府說這是“臨時安置”，但所有人都知道，

當(dāng)2050年海平面突破8米后，這些失去家園的人永遠也回不去了。“那是你自己選的！

”劉杰梗著脖子反駁，“當(dāng)年你要是聽爸的話去學(xué)汽修——”“你爸？”劉華突然笑起來，

笑聲里帶著血沫子的腥味，“你親爸臨死前把遺產(chǎn)全留給你，你當(dāng)然這么說！

”空氣瞬間凝固。張偉猛地站起來，衛(wèi)衣帽子滑落在地：“哥，別說了……”“我偏要說！

”劉華踉蹌著指向劉杰，“這小子用爸的錢買了這里的房，把我們都扔在難民區(qū)，

自己當(dāng)縮頭烏龜！現(xiàn)在還敢笑我進傳銷？要不是為了湊他的學(xué)費——”酒瓶再次飛過來，

這次劉杰沒躲開，瓷片劃破眉骨，鮮血順著睫毛滴進眼睛。他嘗到鐵銹味，

恍惚間看見2021年的自己——那個在城中村出租屋啃饅頭的高三生，透過破舊的窗戶，

看見劉華鼻青臉腫地回家，從枕頭底下摸出皺巴巴的學(xué)費，指尖還沾著傳銷頭子打的血泡。

“夠了！”張偉突然大吼一聲，張開雙臂擋在兩人中間。

這個總是唯唯諾諾的男人此刻像頭護崽的熊，“當(dāng)年的事誰也沒料到，現(xiàn)在吵這些有什么用？

”劉華的拳頭停在半空。三個人粗重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氣里凝成白霧。就在這時，

劉杰忽然看見張偉手腕上閃過一道藍光，像極了剛才游戲里變異雪猿的眼睛。

“你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