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有兩個女兒,相比于姐姐,娘親更偏心我。
從小到大,我一人承包家中的雜活累活,也順從娘親的安排嫁人。
娘親提一句家中缺了什么,我就帶著銀錢回去置辦,還承擔(dān)了姐姐的嫁妝。
就這樣養(yǎng)了娘家二十年,辛勞半生終于等到了兒子高中狀元。
還沒等到兒子光耀門楣,我們就先被一伙賊人入宅屠殺。
我死后,聽到我娘的長篇大論。
“當(dāng)初把她嫁進商賈之家就是為了給你掙錢,把她兒子的狀元讓出來也是應(yīng)該的,誰讓她這么不識好歹。”
“我可花了大價錢才處理掉這一家子,以后他們家的銀子就都是我們娘倆的了?!?/p>
此時,我才知道我自幼就陷入了她的算計。
再次睜眼,我娘正在門外敲門,昂聲索要這個月的銀子。
……
“夕照,你還沒把這個月的十兩銀子給我,為娘還等著去裁兩身衣裳呢!”
門外的拍門聲砰砰作響,拍得我渾身顫抖,由內(nèi)而外的恐懼令我開口難言。
強烈驚恐下,我眼前全是一片血色,是前世我們家中闖入賊人,他們肆意揮舞刀劍,將我夫君兒子都斬于刀下的場面。
看著面前的銅鏡,我發(fā)覺臉上的皺紋沒了,裝束變了,在屋外另一聲孩童的“阿婆”聲響后,我徹底清醒過來了。
我重生了。
“阿娘,你怎么不開門???阿婆在外頭等急了?!?/p>
在兒子衍之的催促下,我打開房門,瞬間就對上我娘貪婪的目光,“怎么半天了才開門,這個月的月例還沒給我呢,你是不是忙忘了?!?/p>
看著我娘極力偽裝的慈母面孔,我竟有些被氣笑了。
前世我任勞任怨,結(jié)果連夫君兒子都要成為她們算計的籌碼,想到這些,我便將衍之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將我娘推出門外,“我這屋里都是鋪子的內(nèi)賬,外人不便進入?!?/p>
我娘剛要開口,我立即打斷,“自我成婚三年以來,你每月都向我索要十兩銀子,那我請問姐姐也給了嗎?”
“你姐姐她嫁的是小縣令,哪有你富足,再說了,你姐姐從小就沒你這樣孝順懂事?!?/p>
我娘說著還抹了一下眼睛,以為我會像以前一樣輕松騙過。
可我只是回頭取了一本冊子,將密密麻麻的內(nèi)頁展示給她,“去年你說向做生意打發(fā)時間,從我夫家拿了兩間鋪子操持,伙計每日都會將賬目記下,一年來虧了可不止百兩?!?/p>
“林夕照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娘,你找人日日跟著我是什么意思,怕我偷你們沈家的銀子?!”
我知道我娘是被揭穿后的氣急敗壞,可我并未被她唬過,因為我知道她就是惦記沈家的銀子。
前世她從沈家鋪子撈了千兩油水,每次都是我自己偷偷補上。
但現(xiàn)在這個孝女誰愛當(dāng)誰當(dāng),我直接揮揮灑灑寫下字據(jù),“幾年前的賬就算了,但從你向我索要月例的那一日起,你一共欠了我們沈家五百兩?!?/p>
“還請阿娘早日將銀子還上,否則...”
“否則什么?你還想上公堂告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