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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時間代理人 李一長 33199 字 2025-05-25 16:0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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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死亡倒計時程巖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地鐵車廂里的LED燈管刺得他視網(wǎng)膜發(fā)痛。

連續(xù)加班七十二小時后,他的視野邊緣開始出現(xiàn)奇怪的閃爍光點,

更詭異的是——每個人頭頂都漂浮著一串半透明的數(shù)字,像某種倒計時,正在不斷減少。

"操,我這是要猝死了嗎..."他小聲嘀咕,用力閉眼再睜開。數(shù)字沒有消失。

對面坐著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梳著一絲不茍的背頭,正在用鍍金鋼筆批改文件。

他頭頂?shù)臄?shù)字最為顯眼:【6天23小時47分29秒】。那串數(shù)字是鮮紅色的,

像某種不祥的警告。程巖悄悄環(huán)顧四周。整個車廂里,每個人頭頂都漂浮著類似的數(shù)字,

只是長短不一。玩手機的大學生女孩【51年8個月】,打瞌睡的老太太【3年11天】,

就連嬰兒車里的小寶寶頭頂也有【79年6個月】的淡藍色數(shù)字。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指節(jié)發(fā)白地攥住扶手桿。這要么是他出現(xiàn)了嚴重的幻覺,

要么就是——"下一站,金融中心站,請準備下車的乘客..."機械女聲驚醒了他。

程巖猛地掏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對準那個中年男人。鏡頭里,男人頭頂空空如也,

只有現(xiàn)實中才能看到的紅色數(shù)字在手機畫面中消失了。"見鬼..."他咽了口唾沫,

喉結(jié)上下滾動。汗水浸透了他的襯衫后背。西裝男人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抬頭掃了一眼。

那雙眼睛銳利如鷹,程巖立刻別過臉,假裝在看車窗外的廣告牌。

心跳聲大得像是要沖破耳膜。"打擾一下,"程巖鼓起勇氣碰了碰旁邊的大學生女孩,

"你能看到那個嗎?"他指了指中年男人頭頂。女孩順著他的手指看去,

困惑地皺眉:"看到什么?西裝變態(tài)?""沒什么。"程巖干笑兩聲,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

只有他能看見的數(shù)字...這他媽到底是什么情況?地鐵到站,西裝男人起身整理領帶。

在他邁出車門的瞬間,程巖鬼使神差地舉起手機,拍下了他的背影。接下來的三天,

程巖像著了魔一樣研究這個現(xiàn)象。

他排除了精神疾病的可能性——心理咨詢師認為他除了過度疲勞外一切正常。

排除了眼部疾病的可能——眼科檢查顯示他的視力健康。他甚至嘗試了各種偏方,

從喝符水到戴水晶,那些數(shù)字依然頑固地漂浮在每個人頭頂。第四天早晨,

程巖頂著黑眼圈刷新聞時,

一條突發(fā)消息讓他手中的咖啡杯摔得粉碎:"著名投資家徐振國今晨突發(fā)心臟病去世,

享年52歲..."配圖上的面孔赫然是地鐵里那個西裝男人。

程巖顫抖著點開詳情——死亡時間精確到分鐘:上午9點23分。他翻出手機相冊,

找到那天偷拍的照片。根據(jù)照片信息,拍攝時間是上周四上午9點25分。

而當時男人頭頂?shù)牡褂嫊r顯示【6天23小時】——精確計算后,

倒計時歸零的時間正是今天上午9點23分。"這不是幻覺..."程巖的呼吸變得急促,

一種奇異的戰(zhàn)栗順著脊椎爬上來。他看向鏡子,

終于注意到自己頭頂也漂浮著一串數(shù)字:【12年4個月17天】。窗外陽光正好,

行人匆匆。每個人都頭頂著各自的倒計時,像一串串看不見的命運密碼。程巖突然意識到,

他獲得的不是幻覺,而是一種可怕的能力——他能看見每個人的死亡倒計時。

第二章:時間竊取者程巖盯著電腦屏幕上的Excel表格,

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最后一個數(shù)字。這是他整理的第七十三份"觀察記錄"——過去兩周里,

他記錄了每一個遇到的人頭頂?shù)牡褂嫊r數(shù)字,以及他們的實際死亡情況。"全部吻合。

"他喃喃自語,后背滲出冷汗。七十三例觀察對象,從街邊乞丐到公司CEO,

所有人的死亡時間與他看到的倒計時分秒不差。這不是巧合,而是一種他尚未理解的規(guī)律。

程巖轉(zhuǎn)動辦公椅,透過玻璃隔斷看向外面辦公區(qū)。

每個同事頭頂都漂浮著數(shù)字——【31年】、【45年】、【19年】...而他自己,

鏡中倒映出的數(shù)字是【12年4個月16天】。"十二年..."他咀嚼著這個數(shù)字,

喉嚨發(fā)緊。三十五歲就要死去,這太不公平。手機震動起來,是母親發(fā)來的消息:"小巖,

你王叔叔今早走了,肺癌晚期。葬禮在明天。"程巖的手指懸停在屏幕上方。王叔叔,

那個總愛拉著他下象棋的退休教師。上周去醫(yī)院看望時,他頭頂?shù)臄?shù)字是【6天】。

一個想法突然擊中他:如果他能看到死亡倒計時,是否也能...改變它?

市立醫(yī)院腫瘤科的消毒水味比記憶中更刺鼻。程巖站在315病房門口,

手里捧著一束蒼白的天堂鳥,花莖被他捏出了汁液。透過門上的小窗,

他看見病床上躺著個骨瘦如柴的老人,花白頭發(fā)稀疏地貼在頭皮上。

老人頭頂?shù)臄?shù)字是【3小時12分】,血一般的紅色。程巖做了三次深呼吸,

直到肺部發(fā)痛才推門進去。"小伙子,你找誰?"老人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

"我是...志愿者。"程巖把花放在床頭柜上,塑料包裝紙發(fā)出刺耳的響聲,

"來陪您聊聊天。"老人渾濁的眼珠轉(zhuǎn)動了一下:"我不認識你。""我叫程巖。

"他拖過一把椅子坐下,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音,"您呢?""老周。

"老人咳嗽起來,胸腔里傳出可怕的嗡鳴,"周慕禮。"接下來的兩小時,

程巖了解到老周曾是市圍棋協(xié)會的副會長,拿過三次業(yè)余錦標賽冠軍。妻子十年前去世,

獨生子在深圳工作,已經(jīng)三年沒回來看他了。"...那步'天外飛仙',

老李到現(xiàn)在還想不通我是怎么下的。"老周講到棋局時,蠟黃的臉上泛起一絲血色,

"年輕人,會下棋嗎?"程巖搖頭:"完全不懂。""可惜了。"老周嘆了口氣,

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監(jiān)護儀上的心電圖開始紊亂。護士沖進來檢查后,

給了程巖一個眼神:"最后時刻了,需要我聯(lián)系他兒子嗎?

"程巖看了看表——距離倒計時歸零還有17分鐘。他搖搖頭:"我來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當病房重歸寂靜,只剩下監(jiān)護儀規(guī)律的"滴滴"聲時,程巖的手心已經(jīng)汗?jié)瘛?/p>

他觀察過三次自然死亡,發(fā)現(xiàn)人在臨終前90秒左右,頭頂?shù)臄?shù)字會變成金色。現(xiàn)在,

老周的數(shù)字正在變色。"對不起。"程巖輕聲說,顫抖著伸出手。

過去兩周的實驗讓他摸索出一個方法——當數(shù)字變成金色時,用食指和中指輕觸對方太陽穴,

同時默念"接收"。他的指尖觸到老周皺巴巴的皮膚,一股暖流突然順著手指涌入體內(nèi)。

老周頭頂?shù)臄?shù)字瘋狂倒計時,最后歸零的瞬間,監(jiān)護儀拉出刺耳的長音。程巖跌坐回椅子上,

全身發(fā)抖。手機上的倒計時APP顯示,

年4個月16天】變成了【12年7個月13天】——他吸收了老周最后的2小時57分鐘,

但換算成自己的壽命卻多了近三個月。"損耗率..."他喃喃自語,

突然發(fā)現(xiàn)腦海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圍棋定式和棋譜——老周最引以為豪的知識。"不僅能吸收時間,

還能獲得對方最擅長的技能片段..."程巖盯著自己的雙手,既興奮又恐懼。洗手間里,

程巖用消毒液洗了六遍手,還是覺得指尖殘留著老周皮膚的溫度。鏡子里的自己面色蒼白,

頭頂數(shù)字已經(jīng)更新:【12年7個月13天】。"我殺人了?"他對著鏡子自言自語,"不,

他本來就要死了...我只是...回收了剩余時間。"這個理由沒能說服他自己。

程巖在洗手間干嘔了兩次,什么也沒吐出來?;氐焦⒁咽巧钜?。程巖把記錄本攤在桌上,

新增一行:"對象:周慕禮,71歲,肺癌晚期。

吸收時間:2小時57分(其)/獲得:約3個月(我)。

附帶獲得:圍棋技能(業(yè)余冠軍級)。備注:臨終前90秒數(shù)字變金,為可吸收狀態(tài)。

"寫完后,他鬼使神差地打開電腦搜索起市內(nèi)各大醫(yī)院的臨終關懷病房名單。第二天上班時,

程巖的世界已經(jīng)變了。地鐵上,他開始不自覺地將人群分為兩類:頭頂數(shù)字超過五十年的,

和不足十年的。公司里,他注意到財務總監(jiān)林姐只?!?年】壽命,

而CEO頭頂赫然是【27年】。"程巖?程巖!"主管的吼聲把他拉回現(xiàn)實,

"季度報表做完了嗎?""馬上好。"他低頭假裝忙碌,

卻在想:主管的壽命還有【41年】,

而自己只有不到十三年——即使加上昨晚獲得的三個月。午休時間,程巖溜進寫字樓天臺,

在手機上列了個表格。根據(jù)他的計算,如果每周吸收一個臨終者最后三小時,

一年可以延長自己壽命約15個月。但這遠遠不夠——按照這個速度,

他終其一生也只能多活十幾年。

"需要更高效的來源..."他的目光落在樓下廣場熙攘的人群上。那些健康的年輕人,

頭頂都是五六十年計的數(shù)字。如果從每個人身上只取一年...程巖猛地搖頭,

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他快步離開天臺,仿佛要逃離那個可怕的念頭。但種子已經(jīng)種下。

接下來的兩周,程巖又去了三次醫(yī)院,目標是那些沒有親屬陪伴的晚期病人。

他學會了更精確地控制吸收時間,發(fā)現(xiàn)臨終前數(shù)字變金的持續(xù)時間最長可達五分鐘,

這期間吸收的時間轉(zhuǎn)換率最高。同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獲得的不僅是技能片段,

還有零星的記憶閃回——老棋手最驕傲的奪冠時刻,老教師最難忘的一堂課,

老太太與丈夫的初遇...這些記憶碎片讓程巖連續(xù)幾晚失眠。他站在浴室鏡子前,

看著自己頭頂?shù)臄?shù)字變成【13年1個月】,卻感覺不到喜悅。"這是交易。

"他對著鏡子說,"他們用不上的時間,給我更有價值的生命。"鏡中的自己眼神閃爍,

顯然并不完全相信這套說辭。第四周,程巖發(fā)現(xiàn)了一個規(guī)律:每次吸收時間后,

他眼中的世界會變得更"清晰"——不只是倒計時數(shù)字更加鮮明,

他甚至開始能看到人們身體周圍有一層淡淡的光暈。健康人的光暈是明亮的藍色,

而病人的則暗淡發(fā)灰。"能力的進化?"他在筆記本上記錄下這個發(fā)現(xiàn),心跳加速。

如果繼續(xù)發(fā)展下去,他還能看到什么?做到什么?這個念頭既令人恐懼又令人興奮。

那天晚上,程巖做了個夢。夢中他站在一片虛無里,周圍漂浮著無數(shù)金色沙粒。

每粒沙上都刻著人名和日期。他伸手觸碰,沙粒便融入他的皮膚,而遠處傳來隱約的哭泣聲。

醒來時,枕頭上全是冷汗。窗外,第一縷陽光照進來,程巖看向鏡子,

發(fā)現(xiàn)自己的瞳孔在光線下呈現(xiàn)出不正常的金色。

第三章:守望者現(xiàn)身程巖的指尖在咖啡杯邊緣輕輕敲擊,焦糖瑪奇朵已經(jīng)涼了,

表面凝結(jié)出一層皺巴巴的奶皮。他坐在咖啡廳角落的位置,視線不斷掃過進出的顧客。

這是他新養(yǎng)成的習慣——觀察每個人的倒計時和那層淡淡的光暈。過去三周,

他的壽命已經(jīng)延長了一年零兩個月。醫(yī)院安寧病房的護士們認識他了,

那個總是帶著水果和鮮花來探望臨終病人的"志愿者"。"需要給您換杯熱的嗎?

"服務員走過來問道。程巖搖搖頭,目光卻黏在服務員頭頂?shù)臄?shù)字上——【58年】,

健康明亮的藍色光暈。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盤旋:如果只取一年,

不會有人注意到..."這種獲取方式效率太低了。"一個清冷的女聲突然插入。

程巖猛地抬頭,咖啡差點打翻。桌邊站著個穿黑色風衣的高挑女子,

利落的短發(fā)下是一雙銳利的眼睛,瞳孔在燈光下呈現(xiàn)出不自然的銀灰色。

最令人震驚的是——她頭頂沒有數(shù)字。這是程巖獲得能力后,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找到一個健康的年輕人,直接奪取幾十年壽命?"女子繼續(xù)道,聲音壓得很低,

卻像刀鋒般清晰。她毫不客氣地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風衣下擺掠過桌面,

帶起一陣淡淡的雪松香氣。程巖的肌肉瞬間繃緊,后背緊貼椅背。他本能地看向出口,

計算逃跑路線。"你是誰?"他聲音干澀,手指悄悄摸向口袋里的瑞士軍刀。"林默。

"女子從風衣內(nèi)袋掏出一個古樸的懷表,表蓋上刻著沙漏與劍交叉的圖案,

"時間守望者第七分局,監(jiān)管科三級執(zhí)行員。"她翻開懷表,里面不是鐘面,

而是一枚泛著幽藍光芒的菱形水晶。程巖盯著那水晶,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拉扯他的眼球。"我們監(jiān)管像你這樣的時間異能者。"林默啪地合上懷表,

"你最近的行為已經(jīng)引起注意。"程巖強裝鎮(zhèn)定,

端起咖啡杯掩飾手的顫抖:"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林默突然探身向前,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手指冰涼得不似活人,程巖感到一陣刺痛從接觸點蔓延開來。

更可怕的是,

開始瘋狂減少——原本【13年6個月】的剩余壽命在短短幾秒內(nèi)變成了【13年3個月】。

"現(xiàn)在明白了?"林默松開手,三個月的壽命就這樣被她輕易奪走,

"我們比你更了解這種能力。"程巖大口喘息,像是剛跑完馬拉松。

被抽走時間的感覺比想象中更可怕——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自己的皮膚迅速老化又恢復,

一種被掏空的虛弱感在血管里流淌??Х葟d里的其他顧客對這場交鋒毫無察覺,

依然談笑風生。程巖意識到,在林默抓住他的那一刻,周圍的聲音似乎都遠去了。

"你們...有多少人?"程巖揉著手腕,那里留下了一道淡淡的銀色痕跡,

像是被某種金屬灼傷。"足夠多。"林默靠回椅背,從風衣口袋取出一包煙,

抽出一根叼在唇間卻沒點燃,"聽著,菜鳥。

目前你的行為還在灰色地帶——只吸收將死之人的殘余時間。雖然惡心,

但不違反《守望公約》。"她突然前傾,銀灰色的瞳孔收縮成一條細線:"但記住,

一旦你開始獵殺健康人獲取時間,你就是我們的敵人。""敵人會怎樣?"程巖聽見自己問,

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林默笑了,這個笑容讓程巖胃部抽搐:"我們會回收你的能力,

以及所有被污染的時間。相信我,那過程比死亡痛苦一萬倍。"她站起身,

風衣下擺掃過程巖的膝蓋。臨走前,她俯身在他耳邊低語,

呼吸冰冷得像極地寒風:"你瞳孔的金色已經(jīng)很明顯了,菜鳥。再繼續(xù)下去,

連普通人類都會看出你的異常。"程巖僵在原地,直到林默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廳門口,

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屏住了呼吸。他沖向洗手間,鎖上門,對著鏡子檢查自己的眼睛——果然,

虹膜邊緣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圈明顯的金色光暈,在燈光下像某種冷血動物的眼睛。"操!

"他一拳砸在洗手臺上,疼痛讓他稍微冷靜下來。回到座位時,

程巖發(fā)現(xiàn)林默的煙還留在桌上,旁邊多了一張黑色名片。名片上沒有電話號碼,

只有一個地址和一段手寫的時間:"明晚8點"。程巖把名片翻來覆去看了幾遍,

材質(zhì)似金屬又似皮革,觸感怪異。當他用手指摩擦表面時,上面的字跡突然變化,

浮現(xiàn)出一行新的小字:"帶上你的問題,別帶武器"。當晚,程巖公寓的燈一直亮到凌晨。

他瘋狂搜索"時間守望者"、"壽命轉(zhuǎn)移"等關鍵詞,卻只找到一堆都市傳說和玄幻小說。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一條七年前的舊新聞:某生物科技公司CEO在演講中突然衰老死亡,

目擊者稱看到"銀光閃過"。新聞配圖中,一個模糊的黑衣女子站在人群邊緣。

程巖放大了圖片,雖然像素很低,但那頭標志性的短發(fā)和挺拔的身姿,分明就是林默。

"回收時間..."程巖喃喃自語,胃部一陣絞痛。他打開手機倒計時APP,

看著上面的【13年3個月】,突然覺得這個數(shù)字小得可憐。第二天晚上7:45,

程巖站在名片上的地址前——一棟位于老城區(qū)的破舊寫字樓,外墻爬滿枯萎的爬山虎。

八樓唯一亮著燈的窗戶上貼著"星辰鐘表維修"的褪色字樣。電梯年久失修,

程巖爬樓梯上去,每一步都讓心跳更快。推開玻璃門時,門上的鈴鐺發(fā)出刺耳的響聲。

"準時,不錯。"林默的聲音從里屋傳來。維修店里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鐘表,

從古董座鐘到現(xiàn)代電子表,有的在運作,有的已經(jīng)拆解。

空氣中彌漫著機油和某種草藥混合的古怪氣味。林默換了身裝束——黑色高領毛衣配工裝褲,

腰間別著幾個程巖沒見過的工具。她正在拆解一只懷表,動作精準得像外科手術。"坐。

"她頭也不抬地指了指工作臺對面的椅子。程巖小心翼翼地坐下,

注意到林默手腕上戴著一個奇怪的銀色手環(huán),上面刻滿了微小的符文,正在緩慢旋轉(zhuǎn)。

"問題。"林默簡短地說。程巖深吸一口氣:"為什么你沒有倒計時?

"林默的動作停頓了一瞬,然后繼續(xù)拆卸齒輪:"因為我死了。""什么?

""三年前的一場行動。"林默終于抬頭,銀灰色的眼睛在臺燈下像兩枚冰冷的硬幣,

"我的時間被完全回收,理論上應該消失。

但守望者給了我第二次機會——用機械心臟和人工血液維持存在。

"她解開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露出鎖骨間一個發(fā)光的藍色裝置,

透過半透明外殼能看到里面精密運轉(zhuǎn)的齒輪與導管。

程巖喉嚨發(fā)緊:"所以你是...機器人?""半機械生命體更準確。"林默重新系好紐扣,

"我的時間被凍結(jié)在死亡那一刻,所以沒有倒計時。

這是守望者執(zhí)行員的標配——已死之人最適合監(jiān)管時間。"程巖的大腦艱難消化著這些信息。

他指向林默手腕上的裝置:"那個是什么?""時間穩(wěn)定器。"林默終于放下手中的工具,

"防止我們這類存在被其他異能者影響。比如你這種菜鳥。"她突然抓住程巖的手腕,

速度快得讓他來不及反應。但與昨天不同,這次沒有刺痛感,

林默手腕上的裝置發(fā)出輕微的嗡鳴。"果然,"她皺眉,"你的能力變種很罕見。

大多數(shù)時間竊取者只能單向獲取,而你..."她松開手,"你能給予時間。

"程巖瞪大眼睛:"什么意思?""昨天我抽走你三個月壽命時,儀器檢測到異常波動。

"林默打開工作臺抽屜,取出一個金屬盒子,"通常被抽取時間會直接進入我的穩(wěn)定器。

但有大約十分鐘的時間,那些壽命處于一種...量子態(tài),既屬于我又屬于你。

"她打開盒子,里面躺著三枚晶瑩的沙粒,懸浮在藍色光暈中:"這是你的時間樣本。

理論上,你可以把它們收回去。"程巖盯著那些沙粒,一種奇怪的親切感油然而生。

他不假思索地伸手觸碰,沙粒立刻融入他的指尖。手機上的倒計時APP數(shù)字跳動了一下,

增加了三個月。"不可思議。"林默的眼中第一次閃現(xiàn)出類似驚訝的情緒,"三百年來,

守望者檔案中只記錄過兩個像你這樣的雙重能力者。""他們后來怎樣了?"程巖問道,

心跳加速。林默的表情變得難以捉摸:"一個成了傳奇,一個成了噩夢。"她突然站起身,

從架子上取下一本厚重的皮革封面書籍,翻到某一頁推到程巖面前。

頁面上是一個男人的素描,長相與程巖有七分相似,下方標注著:程凜,

1632-1704,初代雙重能力者,"時間調(diào)和者"創(chuàng)始人。

"這是...""你的祖先,大概率。"林默合上書,"能力通過基因傳遞很常見。

這也是為什么我們注意到你——數(shù)據(jù)庫標記了所有程氏后裔。"程巖的思緒一片混亂。

家族傳說中確實提到過一位明朝末年的神秘祖先,據(jù)說能"預知生死"..."聽著,菜鳥。

"林默的聲音將他拉回現(xiàn)實,"你現(xiàn)在站在十字路口。雙重能力者要么成為最偉大的守望者,

要么墮落成最危險的時間罪犯。"她拉開另一個抽屜,

取出一份文件:"這是見習守望者申請表。如果你選擇接受監(jiān)管和訓練,

我們可以教你控制能力,避免被它反噬。"程巖沒有立即接過文件:"另一種選擇是什么?

"林默的眼神變冷了:"繼續(xù)當個業(yè)余時間小偷,直到能力失控或被其他異能者獵殺。

雙重能力者的時間...在黑市上價值連城。"程巖的胃部再次絞痛起來。

他看向店里各種鐘表,秒針走動的聲音突然變得震耳欲聾。每一秒都在提醒他生命的流逝。

"我需要時間考慮。"他最終說道。林默點點頭,出人意料地沒有施壓:"三天。

之后這份邀請作廢。"她遞給他一個小巧的銀色哨子,"如果決定接受,吹響它。

如果選擇另一條路..."她沒說完,但程巖明白潛臺詞——那他們就會成為敵人。

走出鐘表店時,夜風裹挾著雨絲打在程巖臉上。他回頭望去,八樓的燈光已經(jīng)熄滅,

整棟建筑仿佛從未有人存在過。程巖摸了摸口袋里的銀色哨子,冰冷的觸感讓他打了個寒戰(zhàn)。

三天后,他的命運將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而此刻,

他頭頂?shù)牡褂嫊r顯示:【13年6個月】。第四章:致命誘惑程巖失眠了。

銀色哨子在床頭柜上泛著冷光,像一把微型手槍指向他的太陽穴。三天期限已經(jīng)過去兩天,

他仍然無法做出決定。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顯示凌晨3:17。

程巖第無數(shù)次打開倒計時APP——【13年6個月】。

這個數(shù)字在過去兩天里沒有絲毫增長,自從遇見林默后,他沒再吸收過任何人的時間。

"守望者..."程巖喃喃自語,指尖劃過屏幕上林默留下的黑色名片。

加入他們意味著什么?永遠被監(jiān)管?被迫遵守那些莫名其妙的規(guī)則?他翻身下床,

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公寓窗外,城市燈火依然璀璨。程巖的目光不自覺地搜尋著行人,

分析他們頭頂?shù)臄?shù)字和光暈——這個習慣已經(jīng)根深蒂固。一個西裝筆挺的商務人士匆匆走過,

頭頂【42年】,光暈明亮;街角醉漢蜷縮在紙箱里,【3年】,

光暈暗淡發(fā)灰;年輕情侶相擁而行,

各自頭頂都是【60+】...程巖的指尖在玻璃上輕輕敲擊。

如果只從每個健康人身上取一年,沒人會察覺。四十二個人,就能給自己增加四十二年壽命。

這個簡單的算術題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為什么只能找將死之人?

"他對著窗玻璃中的倒影發(fā)問。鏡中的自己瞳孔金色更明顯了,在黑暗中幾乎發(fā)光。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亮起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想知道時間異能的真正用法嗎?

今晚8點,明珠大廈頂層?!愄煨邸砍處r的手指僵在半空。陳天雄——本省首富,

財經(jīng)雜志的常客,號稱"科技投資教父"的人物。

他怎么會知道...第二條短信緊接著到來:【別告訴守望者。我知道他們在接觸你。

】程巖的后頸汗毛倒豎。他環(huán)顧四周,公寓里只有他一人,但那種被監(jiān)視的感覺揮之不去。

他快步走到窗前拉上窗簾,心跳如擂鼓。手機再次震動:【你祖先程凜的筆記在我這里。

來不來隨你?!砍處r盯著這條信息,口干舌燥。

程凜——林默展示給他的那本書中記載的祖先,初代雙重能力者。

如果陳天雄真的有他的筆記...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程巖的視線在銀色哨子和手機屏幕間來回移動。最終,他回復了一個簡單的【好】。

當晚7:50,程巖站在明珠大廈樓下。這座全省最高的建筑直插云霄,

頂層被設計成懸浮的玻璃立方體,在夜空中閃閃發(fā)光。"程先生?"穿制服的門童迎上來,

"陳董事長正在等您。專屬電梯請這邊走。"電梯內(nèi)部全是鏡面,

程巖看到無數(shù)個自己的影像層層疊疊,每個影像的瞳孔都泛著不自然的金光。

電梯上升的速度極快,耳膜因氣壓變化而脹痛。"叮"的一聲,頂層到了。電梯門無聲滑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堪比博物館的寬敞空間。整層樓都是通透的玻璃幕墻,

城市夜景360度鋪展開來。中央擺放著幾個巨大的透明立柱,里面懸浮著某種發(fā)光物質(zhì)。

"歡迎,程先生。"聲音從陰影處傳來。陳天雄緩步走入光線中,

與財經(jīng)雜志上的形象截然不同——沒有標志性的銀邊眼鏡,沒有嚴肅的西裝,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深紅色絲質(zhì)睡袍,赤腳踩在手工編織的波斯地毯上。

但最讓程巖震驚的是陳天雄頭頂?shù)臄?shù)字——【127年】,而且那數(shù)字是流動的金色,

像液態(tài)金屬般不斷變換形狀。"喜歡我的收藏嗎?"陳天雄指向那些透明立柱。近距離看,

程巖才發(fā)現(xiàn)每個立柱里都懸浮著數(shù)十個小型試管,試管中裝著顏色各異的光粒。

"這是...""特殊人群的時間樣本。"陳天雄輕撫其中一個立柱,

"奧運短跑冠軍的時間是亮紅色的,

能賦予驚人的爆發(fā)力;數(shù)學天才的時間呈現(xiàn)幾何分形;音樂大師的時間會自主振動,

發(fā)出微妙的和聲..."他取出一支泛著藍光的試管:"這支來自去年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

想嘗嘗嗎?"程巖的喉嚨發(fā)緊。試管中的藍色光粒對他有種詭異的吸引力,像餓漢看到美食,

癮君子見到毒品。他的指尖不自覺地顫抖起來。"驚訝嗎?"陳天雄微笑,睡袍領口滑開,

露出鎖骨上一個與林默類似的裝置,但更復雜,鑲嵌著寶石般的晶體,"我已經(jīng)235歲了,

孩子。"程巖倒退兩步,

撞上一個立柱:"不可能...人類壽命極限...""對普通人類來說,確實。

"陳天雄放下試管,"但時間異能者之間可以互相感知。從你第一次吸收時間起,

我就注意到了波動——特別是像你這樣的雙重能力者。"他走向落地窗,

俯瞰城市:"三百年來,我只見過兩個雙重能力者。第一個是你祖先程凜,

他創(chuàng)立了可笑的'時間守望者'組織。第二個..."陳天雄突然轉(zhuǎn)身,速度遠超常人。

程巖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一支試管已經(jīng)抵在自己唇邊。"第二個是我妻子。

"陳天雄的聲音突然變得危險,"林默殺了她。"程巖如遭雷擊。林默?那個半機械守望者?

試管中的光粒接觸到他的皮膚,開始自發(fā)地向體內(nèi)滲透,帶來一陣奇異的溫暖。"你不知道,

對吧?"陳天雄冷笑,"你的監(jiān)管人是個劊子手。三年前她執(zhí)行回收任務時,

我妻子已經(jīng)懷孕六個月。"程巖的視線開始模糊。試管中的光粒完全進入了他的體內(nèi),

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感席卷大腦——突然之間,他理解了量子糾纏理論,

看到了空間曲率的方程式,那些曾經(jīng)晦澀難懂的物理概念變得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簡單。

"諾獎得主的時間,美味嗎?"陳天雄的聲音忽遠忽近,"這只是開胃菜。加入我,

你能獲得的遠不止這些。"程巖跌坐在真皮沙發(fā)上,努力控制呼吸。他看向自己的手,

發(fā)現(xiàn)皮膚下隱約有藍色光脈流過,幾秒鐘后才逐漸消失。

手機上的倒計時APP顯示增加了【11個月】——遠超他之前任何一次吸收獲得的壽命。

"為什么...給我這個?"程巖聲音嘶啞。陳天雄按下墻壁上的一個隱蔽按鈕,地板滑開,

升起一個保險箱。他輸入生物識別密碼,箱門打開后露出一個古老的檀木盒子。

"因為我需要你的能力。"他取出盒子,"這是程凜的《時之書》,

記載著雙重能力者的終極秘密——時間逆轉(zhuǎn)。"陳天雄打開盒子,

里面是一本皮質(zhì)封面的手抄本,書頁泛黃。當他翻動書頁時,

程巖感到胸口一陣灼熱——他隨身攜帶的銀色哨子突然變得滾燙。

"只有雙重能力者能激活這本書。"陳天雄的眼神變得狂熱,"幫我完成儀式,

你不僅能獲得永生,還能找回被奪走的時間...比如你父親那部分。

"程巖猛地抬頭:"我父親?""肝癌去世,對吧?五年前。"陳天雄微笑,

"醫(yī)院記錄顯示,他死亡前兩小時,

生命體征突然異常波動——那是被守望者回收時間的典型癥狀。"程巖的拳頭攥緊,

指甲陷入掌心。父親臨終前的慘狀突然閃回——原本平穩(wěn)的病情突然惡化,

醫(yī)生無法解釋的器官衰竭..."證據(jù)呢?"陳天雄走向一個控制臺,按下幾個按鈕。

墻面變成顯示屏,展示出一系列醫(yī)療記錄和監(jiān)控截圖。程巖一眼認出父親蒼白的臉,

而病房角落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雖然像素很低,但那頭短發(fā)和挺拔的身姿..."林默。

"陳天雄冷聲道,"她回收了至少三十年壽命。你父親本來還能活很久。

"程巖的視野邊緣開始泛紅。五年來,他一直以為是自己沒能及時發(fā)現(xiàn)父親的病情,

那種內(nèi)疚幾乎將他壓垮。而現(xiàn)在..."他們?yōu)槭裁匆@么做?

""《守望公約》第一條:禁止任何個體積累超過人類自然極限的時間。

"陳天雄譏諷地背誦,"他們認為這是維持'時間平衡'的必要之惡。"他走到程巖面前,

遞過一杯琥珀色的液體:"加入我,我們不僅能復仇,還能改寫規(guī)則。想象一下,

一個能自由支配時間的世界..."程巖沒有接過酒杯。他站起身,

突然注意到陳天雄身后墻上的監(jiān)控屏幕——其中一個畫面顯示大廈底層電梯間,

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與保安交涉。林默。她是怎么找到這里的?銀色哨子!

程巖瞬間明白過來,那不只是通訊工具,還是追蹤器。陳天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臉色驟變:"看來我們的談話要提前結(jié)束了。"他快步走向控制臺,"給你二十四小時考慮。

要復仇和永生,還是繼續(xù)當守望者的走狗。"他按下某個按鈕,

程巖腳下的地板突然打開——竟是個隱蔽的滑道。程巖來不及反應就跌入黑暗,

在曲折的管道中飛速下滑,最后摔進一輛早已啟動的跑車后座。車門自動鎖死,

跑車箭一般沖入夜色。透過車窗,程巖看到明珠大廈頂層爆發(fā)出一陣刺眼的銀光,

接著是藍色與金色交織的能量波動,

整層玻璃幕墻轟然碎裂...跑車的自動駕駛系統(tǒng)將程巖送回了公寓。他癱坐在沙發(fā)上,

全身發(fā)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張燙金名片——陳天雄的聯(lián)系方式,

以及另一行字:【明晚8點,老碼頭23號倉庫。帶上你的決定,和你體內(nèi)的諾貝爾獎時間。

】程巖看向鏡子,發(fā)現(xiàn)自己的瞳孔完全變成了金色,虹膜周圍還有細微的藍色光點游動,

就像...就像星空。他顫抖著打開手機APP,剩余壽命變成了【14年5個月】。

但此刻這個數(shù)字已經(jīng)不重要了。

父親死亡的真相、陳天雄的提議、林默的欺騙...這些信息在腦海中瘋狂旋轉(zhuǎn)。窗外,

遠處明珠大廈頂層的火光仍未熄滅。程巖摸出口袋里的銀色哨子,上面出現(xiàn)了細小的裂紋。

他不知道自己該相信誰,但有一點變得無比清晰:時間戰(zhàn)爭已經(jīng)打響,而他,

不知不覺間成了關鍵棋子。第五章:時間陷阱程巖的指尖在銀色哨子的裂紋上摩挲,

裂紋中滲出極其細微的藍色光點,像夜空中最微弱的星辰。窗外,

明珠大廈方向的火光已經(jīng)減弱,但警笛聲仍在夜空中此起彼伏。手機屏幕亮起,

是趙明發(fā)來的消息:【哥們,你猜我剛才在急診室看到誰了?那個總來醫(yī)院的黑衣女人,

傷得挺重...】程巖的手指懸停在屏幕上方。林默受傷了?在與陳天雄的交鋒中?

他下意識看向手中的哨子,裂紋似乎比剛才更大了。"該死!"他猛地站起身,

抓起外套沖出門去。深夜的市立醫(yī)院急診部燈火通明。程巖壓低棒球帽檐,

快步穿過嘈雜的走廊。根據(jù)趙明提供的床號,他在最角落的隔離病房外停下,

透過小窗向內(nèi)窺視。病床上的人形被各種管線包圍,心電監(jiān)護儀發(fā)出規(guī)律的"滴滴"聲。

程巖花了三秒鐘才確認那是林默——她標志性的短發(fā)被剃掉了一半,

露出頭皮上猙獰的縫合傷口,左臂打著石膏,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類似電路燒焦的黑色紋路。

但最讓程巖窒息的是,林默頭頂?shù)谝淮纬霈F(xiàn)了數(shù)字——【15分鐘】,而且正在飛速倒計時。

"探望時間早就過了。"身后傳來冷硬的女聲。程巖轉(zhuǎn)身,看到一個穿白大褂的亞裔女子,

胸牌上寫著"神經(jīng)外科主任 姜醫(yī)生",

但那雙與林默如出一轍的銀灰色眼睛暴露了她的真實身份。"我是她朋友。"程巖撒謊道,

同時注意到姜醫(yī)生手腕上也有那種奇怪的銀色裝置,只是設計更精巧。

姜醫(yī)生瞇起眼睛:"程巖?"她突然抓住程巖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她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監(jiān)護儀突然發(fā)出尖銳的警報聲。姜醫(yī)生臉色大變,沖進病房。

透過玻璃,程巖看到林默的身體開始劇烈抽搐,嘴角溢出帶著藍色熒光的液體。"系統(tǒng)過載!

準備機械心肺支持!"姜醫(yī)生對趕來的護士吼道,同時撕開林默的病號服,

露出胸口的機械裝置——那原本精密運轉(zhuǎn)的金屬心臟現(xiàn)在布滿了裂紋,

藍色液體正從裂縫中滲出。程巖鬼使神差地推門而入。近距離看,

林默的情況更糟——她的皮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光澤,像老化的橡膠般出現(xiàn)細紋。

"滾出去!"姜醫(yī)生怒吼,同時將一管發(fā)光液體注入林默胸口。"她快死了,是不是?

"程巖沒有移動,聲音異常平靜,"因為時間耗盡。"姜醫(yī)生的動作頓了一下,

銀灰色眼睛中閃過一絲驚訝:"你能看到?"程巖沒有回答。

他注視著林默頭頂?shù)臄?shù)字——【9分鐘】。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腦海中成形:如果他能吸收時間,那么..."讓我試試。"他推開護士,

站到病床前。"你瘋了?她現(xiàn)在經(jīng)不起任何時間抽取!"姜醫(yī)生試圖拉開他。"不是抽取。

"程巖深吸一口氣,"是給予。"不等姜醫(yī)生反應,程巖已經(jīng)將雙手覆在林默的機械心臟上。

他閉上眼睛,回想起那種吸收時間時的感覺,但嘗試逆轉(zhuǎn)能量流向——不是索取,而是給予。

起初什么也沒發(fā)生。程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冷汗順著脊背流下。

監(jiān)護儀上的心電圖已經(jīng)變成了一條絕望的直線。"求你了..."程巖咬緊牙關,

想象自己體內(nèi)的生命力流向林默。他想起APP上顯示的【14年5個月】,

愿意用其中的一年、五年、甚至十年來換...突然,一陣尖銳的疼痛從胸口炸開,

仿佛有人用燒紅的鐵棍捅穿了他的心臟。程巖發(fā)出一聲不似人類的慘叫,卻依然沒有松手。

他的視野變成了血紅色,感覺到溫熱的液體從鼻腔和耳道流出。

但奇跡發(fā)生了——林默胸口裝置的裂縫開始緩慢愈合,藍色液體停止?jié)B出。更驚人的是,

程巖看到自己皮膚下浮現(xiàn)出金色的光脈,像無數(shù)細小的河流般流向雙手,再注入林默體內(nèi)。

"不可能..."姜醫(yī)生倒吸一口冷氣,

"守望者歷史上從沒有異能者能夠給予時間..."程巖已經(jīng)聽不清任何聲音。

他的世界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疼痛和那股不斷流出的生命力。

數(shù)字開始回升——【10分鐘】、【25分鐘】、【1小時】...當數(shù)字跳到【3天】時,

程巖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夠了!"姜醫(yī)生一把扶住他,

"再繼續(xù)下去你會先死掉!"程巖的視線模糊一片,只能看到一片金色的光暈。

他摸索著掏出手機,倒計時APP上的數(shù)字讓他一陣眩暈——【9年11個月】。

他剛剛給了林默近五年的壽命。"為什么..."他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

"為什么她的數(shù)字...之前看不見..."姜醫(yī)生和護士正忙著穩(wěn)定林默的生命體征,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程巖掙扎著站起身,踉蹌到洗手間,用冷水沖洗臉上干涸的血跡。

鏡中的自己憔悴得可怕,眼窩深陷,嘴唇蒼白干裂。

但最驚人的變化是眼睛——原本金色的瞳孔周圍現(xiàn)在環(huán)繞著一圈藍色星點,

就像...就像陳天雄給他看的諾貝爾獎得主時間樣本。程巖顫抖著捧起水喝了幾口,

冰涼的水流進喉嚨,稍微緩解了火燒般的疼痛。當他回到病房時,

林默已經(jīng)恢復了穩(wěn)定的呼吸,胸口的機械心臟運轉(zhuǎn)聲變得規(guī)律有力。

姜醫(yī)生擋在病床前:"她暫時穩(wěn)定了。你到底是誰?

守望者數(shù)據(jù)庫里從沒記錄過能給予時間的異能者。"程巖苦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他指向林默,"她會好起來嗎?""機械心臟的損傷修復了,

但核心時間模塊還需要專門設備調(diào)整。"姜醫(yī)生猶豫了一下,

"明珠大廈的戰(zhàn)斗幾乎摧毀了她70%的機械器官。

"程巖想起陳天雄的話——林默殺了他懷孕的妻子。他盯著病床上脆弱不堪的林默,

很難想象這個奄奄一息的女人會做出那種事。"陳天雄說...""那個瘋子還活著?

"姜醫(yī)生突然激動起來,"他告訴你林默殺了他的妻子?"她冷笑一聲,"真相恰恰相反。

三年前,陳天雄親手剖開自己妻子的肚子,

就為了取出胎兒的時間結(jié)晶——那是最純凈的時間能量。"程巖胃部一陣絞痛:"什么?

""林默當時是去阻止儀式,可惜晚了一步。"姜醫(yī)生的聲音低沉下來,

"胎兒已經(jīng)...被提取了。陳天雄的妻子在最后一刻懇求林默結(jié)束她的痛苦。

"監(jiān)護儀突然發(fā)出一聲輕響。林默的眼睛睜開了,銀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縮,

最終聚焦在程巖臉上。"菜鳥..."她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你...做了什么..."程巖走到床邊,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剛才的舉動。他伸出手,

又猶豫地縮回:"我...只是還你一點時間。"林默的目光移向程巖流血的耳朵和鼻子,

又看向姜醫(yī)生。后者點點頭:"他給了你近五年壽命。直接從自己身上轉(zhuǎn)移的。

"林默的表情變得極為復雜。她艱難地抬起打著石膏的右臂,

露出手腕內(nèi)側(cè)——那里有一個與程巖手機APP上一模一樣的倒計時印記,

只是顏色是銀白的。"這是...""時間紐帶。"林默虛弱地說,

"當你給予時間時形成的...聯(lián)結(jié)。"她突然抓住程巖的手,

"陳天雄...給你看了《時之書》?"程巖點頭:"他說需要我?guī)兔ν瓿墒裁磧x式。

"林默的瞳孔驟然收縮:"末日時鐘...他要重啟末日時鐘!"她掙扎著想坐起來,

卻被姜醫(yī)生按住。"別動!你的機械肝還沒修復!"林默充耳不聞,

死死盯著程巖:"聽好...那本書記載的...不是時間逆轉(zhuǎn)...而是時間重置。

陳天雄想抹去現(xiàn)在的時間線...回到他妻子還活著的節(jié)點..."程巖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時間重置?改變過去?"那會...怎樣?""理論上..."林默的聲音越來越弱,

"當前時間線上的所有人...都會消失。

除了時間異能者..."程巖想起陳天雄展示的父親死亡記錄。

有人...林默的手突然收緊:"他給你的...諾獎時間...有陷阱..."話音未落,

病房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只有監(jiān)護儀的備用電源還亮著微弱的綠光。

窗外傳來直升機旋翼的轟鳴,刺眼的探照燈光柱掃過每一扇窗戶。"他們找到我們了!

"姜醫(yī)生迅速拔掉林默身上的管線,從床底拉出一個金屬箱,"陳氏集團的私人武裝!

"程巖幫忙扶起林默,觸手的皮膚冰涼得不似活人。姜醫(yī)生打開金屬箱,

取出一支發(fā)著藍光的注射器,直接扎進林默的頸部。"這能讓她暫時行動,但只有二十分鐘。

"姜醫(yī)生語速飛快,"地下車庫有車,鑰匙在左前輪上面。去老城區(qū)鐘表店,

地下室有備用設備。"林默的機械心臟發(fā)出高頻嗡鳴,她猛地深吸一口氣,

瞳孔完全變成了銀色。石膏從她手臂上自動脫落,露出下面已經(jīng)修復的機械骨骼。"你呢?

"程巖問姜醫(yī)生。"我斷后。"姜醫(yī)生從白大褂下抽出兩把造型怪異的手槍,槍身透明,

里面流動著紅色光液,"守望者第七分局今天正式與陳氏集團開戰(zhàn)。

"走廊盡頭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武器上膛聲。姜醫(yī)生一腳踹開備用逃生門,

將程巖和林默推出去:"走!別回頭!"程巖半扶半抱著林默沖進樓梯間。

身后傳來能量武器特有的嗡鳴和人類的慘叫。林默的身體逐漸恢復力量,

到三樓時已經(jīng)能自己行走了。"為什么幫我?"樓梯拐角處,林默突然問道,

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發(fā)著微光,"你知道我回收了你父親的時間。

"程巖的腳步?jīng)]有停:"陳天雄說那是三十年。""七年。"林默的聲音異常清晰,

"你父親自愿獻出的。他癌細胞已經(jīng)全身轉(zhuǎn)移,痛苦不堪。

用七年換快速解脫...這是守望者與絕癥患者的古老協(xié)議。

"程巖的心臟像被無形的手攥住。父親選擇了快速解脫?而不是為了他多堅持幾年?

"我不信。"林默抓住他的手腕,觸發(fā)了某種投影——病房的全息影像浮現(xiàn)出來。

程巖看到了父親,比他記憶中瘦削得多,正對站在床邊的林默點頭。

然后是一段模糊的轉(zhuǎn)移過程,最后是父親平靜的遺容。

"他最后一句話是..."林默的聲音罕見地柔和下來,

"告訴小巖...別自責...不是他的錯..."程巖的視線突然模糊了。

五年來折磨他的負罪感像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空蕩蕩的鈍痛。

一聲爆炸震得整棟樓都在搖晃。林默拉起程巖的手:"沒時間了。姜穎撐不了多久。

"他們沖進地下車庫時,已經(jīng)有全副武裝的士兵在入口處設防。

林默從手腕裝置中抽出一根銀色細絲,輕輕一甩,細絲變成了一把光刃。"跟緊我。

"接下來的六十秒像一場血腥的芭蕾。林默的動作快得幾乎留下殘影,光刃所過之處,

武器和肢體一同斷裂。程巖緊跟在她身后,

現(xiàn)在能預判她的每個動作——那些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的知識讓他能計算出攻擊角度和軌跡。

他們找到車時,林默已經(jīng)滿身藍色液體——可能是她的機械血液,也可能是敵人的。

程巖發(fā)動汽車,猛踩油門沖出車庫。后視鏡里,醫(yī)院三樓爆發(fā)出一陣刺眼的藍光,

接著整層樓坍塌了。"姜穎..."林默的聲音有一絲顫抖。程巖沒有回答,將油門踩到底。

汽車在夜色中飛馳,向著老城區(qū)的方向。他看向副駕駛的林默,發(fā)現(xiàn)她正注視著自己,

銀灰色的眼睛映著路燈光芒。"怎么了?"程巖問。林默輕輕碰了碰自己的手腕印記,

又指了指程巖的手機:"時間紐帶...一旦形成就解不開。

我們現(xiàn)在是...時間共生體了。"程巖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句話的含義,

前方路口突然橫出一輛黑色裝甲車。林默大喊:"撞過去!"程巖猛打方向盤,

車子沖上路肩,撞碎一家商店的櫥窗玻璃。在警報聲中,他們棄車逃跑,

鉆進錯綜復雜的小巷。身后,明珠大廈方向突然爆發(fā)出一陣比太陽還耀眼的白光。

接著是沖擊波——即使隔著數(shù)公里,程巖也能感到熱風撲面而來。他轉(zhuǎn)身看去,

那座標志性建筑正從頂層開始崩塌,像被無形巨手捏碎的餅干。

慘白:"末日時鐘...他啟動了..."第六章:時間共生程巖的肺部像被火燒一樣疼痛。

他和林默在小巷中穿行,身后遠處傳來裝甲車引擎的轟鳴和士兵的喊叫聲。

明珠大廈方向的天空呈現(xiàn)出不正常的橙紅色,即使隔著大半個城市,

仍能看到細微的金色光點在爆炸煙塵中閃爍。"那到底是什么?"程巖喘著氣問道,

扶著一堵磚墻停下。林默的機械心臟發(fā)出高頻嗡鳴,

她銀灰色的瞳孔收縮成一條細線:"末日時鐘的第一階段激活。"她抓住程巖的手腕,

"沒時間解釋,我們必須趕到安全屋。"程巖突然發(fā)現(xiàn),

自己現(xiàn)在能清晰感知到林默體內(nèi)機械裝置的運轉(zhuǎn)狀態(tài)——就像多了一層感官。

她的機械心臟右心室泵速不穩(wěn),肝臟修復只完成了73%,脊椎處的能量導管有三處微裂縫。

"你怎么...""時間紐帶的副作用。"林默拉著他繼續(xù)前進,

"你現(xiàn)在能感知我的機械狀態(tài),就像我能感知你的生命體征。"她指向程巖的胸口,

"你的左肺下葉有輕微出血,諾獎時間正在加速修復它。"程巖這才注意到,

自己呼吸時的刺痛感確實在減輕。那些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的知識不僅存在于他的腦海中,

更像是在重組他的身體結(jié)構(gòu)。轉(zhuǎn)過一個街角后,

他們終于看到了那家鐘表店——星辰鐘表維修,林默的工作室。店門緊閉,

櫥窗里展示的老式座鐘全部停在12點07分。林默在門鎖上按下一串密碼,

又對著虹膜掃描儀眨了眨眼。門鎖發(fā)出"咔噠"一聲,卻沒有完全打開。"被遠程鎖定了。

"林默皺眉,"需要雙重認證。

姜穎的權(quán)限..."程巖突然感到一陣尖銳的疼痛從太陽穴直刺入腦,

眼前閃過姜醫(yī)生舉槍射擊的畫面,接著是一片藍光和坍塌的墻壁。他雙腿一軟,

差點跪倒在地。"姜穎死了。"他脫口而出,不知道這個信息從何而來。

林默的機械手指深深掐入門框,金屬變形發(fā)出刺耳的吱嘎聲。她沒有質(zhì)疑程巖的話,

只是沉默了幾秒,然后抓起他的手按在掃描儀上:"試試你的生物標記。

時間紐帶可能已經(jīng)將你錄入系統(tǒng)。"掃描儀亮起綠燈,門鎖終于打開。

店內(nèi)比程巖上次來時更加凌亂,各種鐘表零件散落一地,墻上掛著的老黃歷被撕得粉碎。

林默直奔工作臺,掀開地板露出一個隱藏的電子面板。她輸入一長串代碼后,

整個店鋪開始震動,后墻緩緩移開,露出一個電梯間。"進來。"她招手,

"安全屋在地下四十米處,能屏蔽所有追蹤信號。"電梯下降的過程中,

程巖注意到林默的狀態(tài)越來越差。她皮膚下的黑色紋路再次浮現(xiàn),

機械心臟的運轉(zhuǎn)聲變得斷斷續(xù)續(xù)。"你需要維修。"程巖不自覺地伸手觸碰她鎖骨間的裝置,

指尖傳來微弱的電流感,"告訴我該怎么做。"林默虛弱地搖頭:"先確保安全。

陳天雄的爪牙可能已經(jīng)..."電梯突然劇烈震動,燈光閃爍幾下后完全熄滅。

程巖在黑暗中感到一股熱流從鼻腔涌出——是血。他的新感官告訴他,

某種強大的能量場正在干擾整個區(qū)域的電磁環(huán)境。"抓緊!"林默將他推到電梯角落,

自己擋在前面。她的機械骨骼發(fā)出高頻振動,形成一層淡藍色的防護罩。下一秒,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從上方傳來。電梯像玩具一樣搖晃,鋼索斷裂的脆響令人毛骨悚然。

程巖本能地抱住林默,在失重感襲來的瞬間,

他體內(nèi)諾獎得主的知識自動計算出沖擊角度和緩沖方式——他調(diào)整姿勢,確保自己先著地。

他們重重摔在電梯井底部。程巖的左臂發(fā)出不妙的咔嚓聲,劇痛讓他眼前發(fā)黑。

林默的情況更糟——她的機械脊椎在落地時受到?jīng)_擊,下半身完全癱瘓了。

"安全屋...就在這層..."林默艱難地指向電梯門縫,

"手動開啟...齒輪在右側(cè)..."程巖用沒受傷的右手摸索著找到了緊急開啟裝置。

齒輪銹得厲害,他使出全身力氣才轉(zhuǎn)動一點。血液從左臂傷口不斷涌出,

滴在地上形成一小灘反光的紅色液體。不知過了多久,

電梯門終于打開一條勉強能擠過去的縫隙。程巖拖著林默爬出去,

發(fā)現(xiàn)面前是一條狹窄的隧道,盡頭是一扇厚重的金屬門。

"密碼..."林默的聲音越來越弱,"你的生日...倒過來..."程巖愣了一下,

隨即輸入數(shù)字。門鎖發(fā)出悅耳的"滴"聲,緩緩滑開。安全屋比想象中寬敞,

像一個小型實驗室兼醫(yī)療站。正中央是一個透明圓柱體,

里面懸浮著某種發(fā)光的藍色液體;四周墻壁全是顯示屏,

現(xiàn)在大部分都閃爍著雪花點;角落里擺放著一臺造型復雜的醫(yī)療床,

旁邊工具臺上整齊排列著各種精密器械。程巖用盡全力將林默搬到醫(yī)療床上,然后癱倒在地。

失血過多讓他的視線開始模糊,

但諾獎得主的知識仍在頑強工作——他認出那藍色液體是一種生物量子計算機的載體,

能進行時間模擬運算。"聽著..."林默的聲音將他拉回現(xiàn)實,

"我需要你...幫我更換機械心臟的核心模塊..."她指向自己的胸口,

"工具在...第三個抽屜...新模塊在冷凍柜..."程巖強迫自己站起來。

按照林默的指示,

狀像蜘蛛的微型機械臂、發(fā)著藍光的晶體模塊、還有一管標注著"納米修復劑"的銀色液體。

"怎么做?"林默指導他打開自己胸口的檢修面板。

內(nèi)部構(gòu)造比程巖想象的更復雜——無數(shù)細如發(fā)絲的光纖和微型液壓管交織在一起,

中央是一個核桃大小的藍色晶體,現(xiàn)在表面布滿了裂紋。

"先斷開...主能量回路..."林默的語音系統(tǒng)開始斷續(xù),

"然后...取出舊模塊....程巖的手抖得厲害。這不是修理手表,

稍有差池就會要了林默的命。但奇怪的是,當他真正開始操作時,

諾獎得主的那種精準和冷靜接管了他的動作。他的手指變得異常穩(wěn)定,

每一步操作都恰到好處。舊模塊取出的瞬間,林默的身體劇烈抽搐了一下,

眼睛里的光熄滅了。程巖心跳幾乎停止,但他沒有慌亂,按照步驟迅速安裝新模塊,

注入納米修復劑,最后重新連接能量回路。一陣微弱的藍光從林默胸口擴散到全身。

她的機械心臟重新啟動,發(fā)出平穩(wěn)的嗡鳴。銀灰色的眼睛慢慢亮起,焦距逐漸對準程巖的臉。

"成功了..."她輕聲說,聲音恢復了那種特有的冷質(zhì)感,

主的時間...增強了你的精細操作能力..."程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臂已經(jīng)停止流血,

傷口處有細微的藍色光點在閃動——諾貝爾獎得主的時間正在加速他的自愈過程。

"末日時鐘是什么?"程巖一邊給自己包扎一邊問道,"陳天雄到底想干什么?

"林默嘗試活動手指,機械關節(jié)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時之書》記載的古老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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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25 16:04: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