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球招親那天,我一直在等著陸知硯。
可直到最后,他都未曾出現(xiàn)。
派去的小廝趕回來傳話:
“小姐,陸公子說林小姐家的貍奴要取名,他沒空陪您胡鬧?!?/p>
后來,我在家繡嫁衣,陸知硯又煩躁地找上門來:“姜綰棠,你在干什么?我可沒說要娶你!”
我笑了笑,我嫁的也不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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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球招親這天,我遲遲等不來陸知硯。
閣樓下的人群開始不滿地叫囔起來:
“不是說繡球招親嗎?不會在耍我們吧?”
“這姜家小姐到底拋不拋繡球??!”
我從小和陸知硯青梅竹馬,早在招親開始前我就告訴他一定要來。
可直到現(xiàn)在,視線里依舊沒有出現(xiàn)那道熟悉的身影。
就在我感到絕望之際,派去探聽消息的小廝趕了回來。
面對我期待的視線,小廝的語氣卻支支吾吾:
“小姐,陸、陸公子說林小姐家的貍奴要取名,他沒空陪你胡鬧。”
原來在他眼里,給林錦煙的貓取名,都比我的婚姻大事來得重要。
對陸知硯的最后一絲期待,隨著這句話湮滅了。
早在一月前爹爹去世后,族里的叔伯長輩就憑著要替姜家主持大局的借口,屢屢逼迫我交出掌家權(quán)。
我若再不成婚,爹娘積攢半輩子的家業(yè)就要被他們瓜分得一干二凈。
我等不了了,也不能再憑著自己的喜惡任性了。
這般想著,我高高舉起手中的繡球,拋了下去。
繡球被眾人爭搶,最后砸進了一個年輕男人的懷里。
侍女將他請到了閣樓上。
人走近了,我才看清楚他的長相。
這人相貌冷峻鋒利,就像他身后背著的那把劍一樣。
一看就是個行走江湖的劍客。
這種人,通常向往仗劍天涯的生活,怎么會愿意被婚姻束住腳?
他要是不愿意,我還得趁著如今人還沒散去,再拋一次繡球。
我看著他,語氣有些忐忑:
“你可愿意娶我?”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聽了這句話,他的眼神瞬間柔和了下來,毫不猶豫地開口:
“愿意?!?/p>
我很意外,但也松了口氣。
交換名字后,江玄祁說過幾日會將聘禮送來,這才離開。
可沒想到,我回姜宅時,恰好遇見了剛赴約回來的陸知硯。
他一看見我,就厭煩地蹙起眉。
“姜綰棠,就連我去林家赴約,你也得派小廝來打擾我,你煩不煩?”
“給錦煙的貍奴取名,不過就小半日時間,這你都等不及嗎?”
旁邊的侍女看不下去,急著替我解釋:
“小姐繡球招親,本打算……”
她沒說完,陸知硯就不耐煩打斷了她,嗤笑一聲:
“繡球招親?姜綰棠,你的借口還能不能再荒謬一些!”
侍女還想解釋,我抬眼攔住了她。
從前我懷著滿腔熾熱的情意追在陸知硯身后,他總是不冷不熱。
我以為他生性冷淡矜傲,可今日方知——
郎心似鐵,只是沒遇到他在意的人罷了。
“你放心,我不會再纏著你了?!?/p>
我說著,面帶疏離地下了逐客令。
以前我一直以為會嫁給陸知硯,所以可以毫無顧忌地追在他身后。
可往后不同,我要嫁人了。
聽見我的話,陸知硯愣了一下,臉上立刻露出了嘲諷之色。
“以前哪一次,你不是這樣說的?”
聽見這話,以前的我怕他生氣,早就舍下尊嚴,軟聲朝他道歉。
但這一回,等了很久,陸知硯見我還站在原地,臉色頓時黑沉下來。
“姜綰棠,從小到大,街坊四鄰誰不知道你總是跟條哈巴狗一樣跟在我身后?!?/p>
“這一次,你最好能說到做到,別再腆著臉來煩我!”
看著他憤然離去的背影,我猛然醒悟。
如果陸知硯真的喜歡我,又怎么舍得這樣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