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天帝的雙胞胎龍蛋后,我?guī)е渲幸活w死遁了。三百年后,我外出辦事,
叮囑剛剛化成人形的幼崽?!皟喊。愎怨栽诩业饶?,娘馬上就回來啊。
”對方表面乖巧點頭。后腳就偷偷跟我來到了人間。被我發(fā)現(xiàn)后,我只好帶著他一起。
直到有一天,我牽著他回家。剛到山谷口,一道人影就撲了過來。
“娘親!你怎么才回來?我都等你一個月了??!”我:???!兒子在家?!
那我手里牽著的是誰?01其實早在半個月前,我就發(fā)現(xiàn)了麟崽的不對。
他是春序山的混世魔王。上到山中精怪,下到花鳥魚蟲,都慘遭過他的“荼毒”。
而此次去人間,他竟然意外地乖巧聽話。就連我教了他半個月都學不會的隱息術(shù),
都被他運用得無比熟練。“兒啊,你早說你能隱匿氣息,不然娘早帶你出來了。
”我興高采烈,捧著麟崽的臉蛋揉了又揉。平時會嗚哇大叫說“娘親,別捏我臉”的人,
此刻竟然乖乖任我“蹂躪”。只紅著臉,眼睛睜得又大又亮。稀奇,真是稀奇!
不過我也沒懷疑什么。只以為是麟崽聽進了我的話。因此,
我們在人間度過了非?!改复茸有ⅰ沟囊粋€月。02直到現(xiàn)在。我看著面前的兩個“麟崽”,
才發(fā)覺,我好像認錯了人?!澳镉H!他是誰?!”真正的麟崽不比我淡定,
他看著我牽著對方的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澳?..你何時給我生了個弟弟?!
”“......”看著他那浮夸的表情和動作,我?guī)缀醯谝粫r間就確認了——嗯,沒錯。
這個才是我兒子?!昂f什么?!娘才出去一個月,怎么可能生這么大的弟弟給你?
”我給了他悶頭一響。麟崽疼得齜牙,還不忘死心問道。
“那他怎么長得和我一模一樣?”這...我也不知道。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哪個精怪化形而成??勺屑毾胂?,春序山外見過他真容的少之又少,
哪里來的精怪會有如此厲害的法術(shù)?竟然將我都蒙蔽了過去。真是怪哉。我滿心困惑。
但到底因為這一個月的相處,
讓我察覺到對方并無惡意于是我也只是輕咳了一聲:“這位小友,
你變成我兒子的模樣跟在我身邊,
有何貴干?”被我喊小友的“假”麟崽還沉浸在看到真麟崽的震撼中,聽見我的話,
他茫然看向我:“我沒有變,且那日...是你先喊我的?!鄙砩嫌致淞说老氲度说囊暰€。
我默默地推開麟崽的臉。有點不好意思。03這倒是真的。那日我出谷辦事,
剛到人間就看見某個包子攤前站了個小孩。長得和麟崽一模一樣。我當時心里一驚,
立馬跑過去將對方拉走?!俺粜∽?,
不是答應娘會好好待在山谷嗎?怎么偷偷跟著跑出來了?”我當時正在呵斥,
完全沒注意到對方困惑的眼神。直到教訓完,我聽見一聲肚子咕嚕的響聲?!梆I了?等著。
”說完我就去剛剛的包子攤那里,買了兩個包子塞到了他的手上?!坝浿瑒e亂跑啊,
把氣息藏住了,這里有很多抓小孩的妖怪。”我牽著對方的手絮絮叨叨。眼見麟崽越吃越香,
我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跑到包子鋪又買了四個大包子。問題是對方啃完包子,也沒告訴我,
我認錯人的事實啊?而且這一個月還跟在我身邊白吃白喝。想到這里,我又有理了。
對方也自知心虛理虧,揪著衣角,垂頭不肯看我?!皩Σ黄?,是我錯了。
”“知道錯了就行了嗎?你還亂認娘,這是我娘親,你自己娘親呢?!”麟崽不服氣,
叉著腰瞪對方。對方輕聲道:“我沒有娘親。”剛剛還氣勢十足的麟崽一愣,不由放下了手。
他一臉“娘,我說錯話了,真該死啊,現(xiàn)在怎么辦”的表情看向我。原來還是個可憐孩子,
那倒是情有可原。我嘆口氣。一時間也忘記去追究為什么這孩子長得跟麟崽分毫不差的事。
只當是天生萬物,世間自有其相似之物存在,更何況樣貌乎?!澳慵热徊皇趋脶?,
那你叫什么名字?”對方抬頭,眼睛亮亮地看著我?!鞍⒅Z,
我叫阿諾!”阿諾只告訴了我他的名字,對于自己的來處,卻是三緘其口。
我猜測他該是和家里人鬧矛盾偷跑出來的??赡募倚『?,
都偷跑出來一個月了也不著急?無奈,我只能暫時收留阿諾,并且一邊打聽誰家小孩走丟了。
04就這樣過了三五天。阿諾和麟崽已經(jīng)在這短短的幾天里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
麟崽自幼調(diào)皮,但我知道他其實很孤單。要不然也不會總?cè)セ艋羯焦壤锏木至恕S辛税⒅Z,
麟崽便帶著他...一起霍霍。那天,
我問自谷外回來的大鵬鳥:“如何?可有打探到誰家小孩走丟了?”“沒有,
不過…”大鵬鳥支支吾吾?!安贿^什么?”“不過天界倒是有消息傳來,
有位帝君的小太子走丟了,如今正在派人找尋?!痹S是太久沒聽到關于天界的消息了。
我下意識眉心一跳?!澳奈坏劬??”“天倫宮,凌霄帝君?!笨?!我早該想到的。
在這個世上。能和麟崽長得一模一樣的。除了概率問題,那便是當初我誕下的另一顆龍蛋。
05原以為這輩子都沒法再見對方,沒想到....我這隨手一撿。
竟然就這樣撿到了我在這世上的另一個孩子。“娘親!”正出神,
麟崽就牽著阿諾的手走了過來。我看見他小臉臟兮兮的,有些嫌棄地皺眉。
“你是不是又滾泥潭了?”埋怨歸埋怨,我還是拿出手帕給他臉上擦干沾上的泥點。
擦著擦著,身上就落了另外一道亮閃閃的期待的視線。低頭一看,正是阿諾?!澳镉H,
你給阿諾也擦擦唄。”麟崽開口。他不說我也會給他擦的。我招呼阿諾過來。
借著擦臉的功夫,我仔細打量他,其實還是和麟崽有點不一樣的。麟崽的眉眼像凌霄,
阿諾的更像我。我就說,當初把麟崽孵出來的時候,我還有點氣惱。
我生的孩子憑什么像那個負心漢。原來,像我的那個在這啊。
就是....也不知道凌霄怎么養(yǎng)孩子的。他自己就冷得像座冰山。
如今養(yǎng)個阿諾也這般少年老成。我又氣又怨。早知道這樣,我一個孩子也不會留給他!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我卻聽見阿諾說:“謝謝椿苓姨姨,要是我娘親還在就好了。
”驀地一陣愧疚涌上我的心頭。但我還沒來得及像阿諾一樣傷懷,
麟崽就一只手拍在對方的肩膀上?!皠e難過,雖然你沒娘,但是我也沒爹。正好,從今以后,
我們就是好兄弟了!”“嗯!”阿諾用力地點頭。
我無語地看著面前自顧自達成某種默契的兄弟倆。似乎我要再不阻止,
他們就要當著我的面開始結(jié)拜。不過,也的確是我的錯。不然,
他們兩兄弟何至于現(xiàn)在才知道對方的存在?“好了好了?!蔽疫B忙拉開麟崽,
“臭小子別鬧了,我有話說?!眱呻p同樣亮晶晶的眼睛盯著我。我看著面前相似的兩張小臉,
心底不由升起一片柔軟??梢幌氲酱簌i鳥跟我說的話,我不免壓下這種柔軟的慈母之心。
變得嚴肅正經(jīng)起來?!鞍⒅Z,我已經(jīng)找到你的家人了?!卑⒅Z小臉一僵,
他應當是疑惑我為何會那么快知曉他的身份。但他跟我生活了這么久,
也該知道我的一些勢力。想要找到他的家人,憑借我萬妖之王的實力,小菜一碟罷了。
麟崽睜大眼睛?!笆裁矗磕前⒅Z不是要走了?”“嗯?!薄拔也灰?,娘親,我舍不得阿諾,
我要和阿諾在一起!”沒等我多說什么,麟崽就已經(jīng)拉住了阿諾的手。
兩個人瞬間淚眼汪汪地看著我,神情好不可憐。我縱使心軟,卻也不得不認清一個事實。
若是被凌霄知道我?guī)е脶屉[居在此,只怕我一個孩子都留不住,妖族還會受到攻擊。
天庭終究還是比妖族強盛太多,他不能拿整個妖族去賭。當年不顧妖族的責任就跑到天宮去,
終歸是為現(xiàn)在埋下了隱患。這個苦果...是我的報應。是我,對不起阿諾和麟崽了。
“麟崽,阿諾的家人在找他,若是他不回去,對方該多擔憂?”我好聲好氣。麟崽并非不懂,
但小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玩伴,突然之間要分離,那種不舍的情緒立馬裹挾住他。
“娘..你再等等好不好?我還有東西要給阿諾呢!”我心軟,干脆留了時間給他們道別。
等到山谷口,麟崽還是依依不舍。阿諾雖然比他稍顯穩(wěn)重,卻也紅了眼眶。
麟崽道:“你以后還能來找我玩嗎?”“當然,我有空就會來找你的。
”兩個孩子依依不舍地道別。我躲在暗處,眼中泛起一陣酸澀。對不起,阿諾。
06出了春序山。我?guī)О⒅Z朝天倫宮的方向而去?!鞍⒅Z?!薄班??
”還沉浸在離別愁緒中的小人抬頭朝我看來。我看著他與麟崽相像的模樣,
一時間心頭涌起萬千思緒。當初離開的時候我便知道,我要對不住一個孩子。
可這已經(jīng)是我能想到最萬全的辦法了?!盎氐教靷悓m,別跟任何人說你見過我和麟崽的事,
好嗎?”“為什么?”“我們就是春序山小小的妖精,若是被凌霄帝君知道,
只怕會有點麻煩...”沒猜錯的話,阿諾自己也是偷偷跑出來的。此番他回去,
定然會被凌霄盤問。我并不想讓凌霄發(fā)現(xiàn)我和麟崽的存在。叮囑阿諾別說遇見我的事,
也是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阿諾聽懂了。他沉默著點了點頭。又想起了離別前和麟崽的承諾。
“那我是不是也不能去找麟崽玩了?”他詢問地看向我。黑漆漆的眼睛里充滿期待和志志。
仿佛下一秒如果我拒絕,他的眼底就要涌上眼淚。而我也實在說不出“最好不要”幾個字。
對阿諾來說,太殘忍了。07沉默的功夫,前方已經(jīng)到了天倫宮的地界。我看著祥云繚繞,
鸞鳥合鳴的巍巍仙宮。內(nèi)心暗自感慨了一聲:這么多年,這里倒是一點變化也沒有。
依舊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好了,我便送你到這里了。”阿諾掩蓋了眸底的失落。
我們剛一落地,便要揮手告別??稍掃€沒說出口。一道沉冷的聲音便從身后傳來?!鞍⒅Z!
”“父王?”阿諾臉上頓時浮現(xiàn)驚訝,他無措地站在原地,
似乎沒想到會在天門口就被凌霄逮到。別說他了,我也沒想到。自印象中來,
凌霄不是在修煉就是在閉關,他甚少踏出天倫宮仙門,堪稱神界“最宅帝君”。不過,
他倒是沒怎么變。身軀凜凜,威嚴冷傲。偏生長了張迷惑人的無欲無求的清冷神顏。
讓人心生向往的同時,又不敢真對他做出些什么。我當初那也是豬油蒙了心,
成了摘這高嶺之花的第一人。但后果,也眾所周知。現(xiàn)在心中僅剩的,只有懊惱和沮喪罷了。
也是,這么不負責任的人,
當年竟然想著留一個孩子給他....心里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的,格外地憋屈!
08阿諾愣愣地看著凌霄走近,后者的目光垂落在他身上。“去哪了?”輕飄飄的一句詢問,
卻帶著嚴厲壓迫之感。凌霄說阿諾今日本該去和上始元尊那聽課,
沒想到到時辰了還沒見到人。派人去問,才知道人不見了。小太子走丟可不是什么小事。
眾人里里外外找了個遍,就是沒想到他會這么大膽,自己偷偷溜去人間?!澳愕故情L本事了?
誰教的你這樣?”阿諾低著頭,不敢言。看見他被凌霄如此訓斥,一抹心疼瞬間浮上心頭。
凌霄平日里對阿諾也是這般嚴厲?不該啊。他向來公私分明,嚴苛有度。
難不成是因為阿諾長得像我?他把當初在我身上受的氣都撒在了阿諾身上?好個狗東西!
早知道當初一顆蛋也不該給他留!我正憤憤不平。突然一道冷冷的女聲伴隨著仙音飄來。
“小殿下回來了?!甭犚娏柘龅穆曇?,我原本無感。但聽見顏幽的,我瞬間瞇起了眼睛。
三百年不見,她地位似乎升了不少,身后仙娥由四位升至八位。
隱隱有天倫宮掌事之人的威嚴。也是。我在心里嗤笑一聲,這可是天庭公認的凌霄的配偶。
若不是當年歷劫,月老把他和我綁在了一起,我們之間怕是也不會有什么交集了。
顏幽娉婷地上前,她向來八面玲瓏,一眼就看穿凌霄與阿諾之間氣氛不對。于是看向阿諾,
俯身溫柔道:“小殿下,你擅自偷溜出宮,帝君擔心你,連今日的眾仙論道都避了去,
就為了找你?!甭勓裕⒅Z抬眸看向凌霄:“對不起,父王,是孩兒錯了。
”凌霄微微沉了口氣:“罰你練劍五個時辰?!薄?...是?!绷柘霾谎?,只是抿著唇。
當年,阿苓也是這樣...若是再連他們的孩子都護不住...待他身歸混沌,
又如何有臉面去見她?阿諾被仙娥領著走。顏幽悠悠轉(zhuǎn)向凌霄,再次柔聲開口?!暗劬?/p>
小殿下既已回來,你也不必擔憂了?!蔽铱闯鏊哪樕途徚瞬簧?。既然如此,我也該走了。
我們,本就不該有什么交集。以后,也要好好約束麟崽一番了。未來的妖王,
不能再像她當年那般了。原以為神思全在阿諾身上的人不會注意到我,
我便悄無聲息地打算離開??蓜傄晦D(zhuǎn)身,身上驟然落了道沉冷凌厲的視線?!暗鹊?。
”09沒想到。我的腳步頓時釘在原地?!改闶呛稳??」凌霄沉聲道。
顏幽的目光也隨之投了過來。她似乎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眼底頓時升起一抹審視。
那個女人好不容易才死,要是現(xiàn)在再出一個...顏幽眼底閃過一抹暗色。
好在來之前我隱匿了氣息和真容。這幾百年來,我也刻苦修煉,
加上本身的妖族天賦加持和種族傳承,也不會一時暴露了真身。我低著頭,
粗著嗓子恭聲道:“小妖是下界修煉的一株無名仙草。
”顏幽詢問道:“是你將小殿下送回的?”“是?!鳖佊暮傻囟⒅摇K悦翡J。
好在來之前我就做好了萬全準備,打好了自己是如何遇見阿諾的腹稿。見我話語找不出紕漏。
顏幽嗯了一聲,眼底浮現(xiàn)輕微傲意。“既如此,還得多謝你,你可知你遇到的,
是凌霄帝君的小殿下?!鳖佊倪€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我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面上還得帶著笑?!靶⊙炭?。”“嗯,你走吧?!币木褪撬@句話,我忙不迭地要退下。
從一開始喊住我,卻從始至終一言不發(fā)的人突然開口?!澳銊倓傉f,你是哪座山上的?
”我自然不可能說出真正的山名,便胡亂捏造了一個?;卮鹜曛?,對面的人卻不說話了。
我不免有些內(nèi)心忐忑,因為落在我身上的那道目光遲遲沒有移開。
要是待會他覺得我居心不良,和我打起來,我恐怕還真不一定能贏。
顏幽也注意到了:“帝君,可有不妥?”“..沒有?!绷柘鲎罱K收回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察覺到他垂眸時眼底顯露出來的一抹失望。
凌霄淡聲道:“今日之事,多謝。本君欠你一個人情,他日若有事需本君相助,來尋便是。
”這話倒有幾分耳熟。我想了想,記得凌霄之前也說過。但那時候我聽不出這是他的客套話,
笑嘻嘻便湊上去了。后來想想,自己當真神經(jīng)大條。這種人的話,怎么能信?我故作惶然道。
“不敢?!绷柘鲆矝]再說話,轉(zhuǎn)身離去。顏幽跟隨他一起,只不過離開前多了我一眼。
我意識到,顏幽恐怕有所懷疑了。也不對,畢竟之前也是這樣,誰和凌霄多說一句話,
她就要在背后傳人閑話。10回到春序山,我去找了趟麟崽。
原本以為他會跟阿諾一樣委屈難過,沒想到他竟然已經(jīng)哼著歌在一旁大鵬鳥的翅膀了。
“麟崽?”“娘親,你回來了?送給你?!蔽铱粗f給我的大鵬鳥羽毛鍵子,有些詫異。
“你怎么不難過了?”“嗨,這有什么,有緣自會再見。”這么坦然?
我驚訝于麟崽變了心性,又想到麟崽這些年跟我隱居春序山。
好不容易遇見個合得來的小伙伴,玩了沒多久就分開。他心中傷心是肯定的,
但他不表露出來,可能是怕我愧疚。想到這里,我還真愧疚了。我摸了摸麟崽的頭?!镑脶蹋?/p>
是娘親對不住你,下次娘帶你去人間玩好不好?”麟崽點點頭,顯得無比乖巧。我心甚慰,
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既然見到了阿諾,凌霄又對阿諾不上心,看來阿諾還真不能待在那了。
我必須努力修煉,突破這一境界的桎梏,這樣才能在以后的戰(zhàn)斗中不落下風!
恰好前幾天在凡間找到了一個大補的東西,煉化這個,我的實力就能更上一層樓?。?/p>
但我顯然低估了自己對麟崽的了解。按照他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
怎么會如此安分地待在這里。果不其然。幾天之后,我從洞里一出來,就不見了他的身影。
“麟崽?麟崽?”我遍尋山谷不得,正疑惑,就看見麟崽用法術(shù)在樹葉上留的字?!澳镉H,
我去找阿諾玩了,勿念?!蔽遥?????。。『眉一?,原來在這里等著我。
11我感到又好氣又好笑。隨后心底又升起一抹擔憂。麟崽不比我法術(shù)精通,
萬一他在路上遇到仙界的人怎么辦?那些人可是極度看不起妖族人的。雖然麟崽修為不高,
但是身為大妖王的后代,內(nèi)丹和血肉對想要提升修為的仙界之人來說可是大補!思及此,
我也顧不得自己幾次三番上天倫宮會被人懷疑了。阿諾在天庭,我就只有麟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運氣好,一來到天倫宮的地界,我就碰見了阿諾。不過一開始,
我認錯人了?!镑脶?!”“椿苓姨姨?”但他一叫我名字,我便知道,我遇見的并不是麟崽,
而是阿諾。阿諾見到我,驚喜上前。“椿苓姨姨,你怎么來了?是來看我的嗎?
”我實在不想打擊他。于是問道:“麟崽說來找你,你有見到他嗎?”阿諾神情茫然。
他搖搖頭,說自己并未見過麟崽?!拔医袢针S父王去聽眾仙論道了,父王還有事,
便讓我先回來了?!痹瓉砣绱??;蛟S是我臉上的擔憂過于明顯,阿諾牽住我的手,貼心安慰。
“椿苓姨姨,你別擔心,麟崽肯定沒事的,我和你一起去找?!蔽业男牡讋澾^一股暖流,
正要說點什么。不遠處就走來一個仙侍?!靶〉钕?,你怎么在這?
帝君剛剛不是讓你去書房嗎?”“父王何時讓我去書房了?”“就在剛剛,
小仙剛剛還見到帝君和殿下呢?!卑⒅Z疑惑的聲音頓時止住,他圓溜溜的眼睛抬起,
眨巴著和我對視了一眼。我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回來后并沒有見過凌霄,
那讓凌霄叫去書房的..該不會是麟崽吧?!12我滿頭黑線,又一臉忐忑。這個麟崽,
真是不像話??!等他回來,就狠狠的地給他來幾下!這種地方也敢隨便亂來!變化了容貌,
跟著阿諾朝著凌霄的書房走去。剛到殿外,我就看見大門開的書房里一站一坐兩道身影。
“昨日教你的心法,可背熟了?”凌霄清冷穩(wěn)重的聲音傳了出來。站在他面前的人一聲不吭,
但背在身后的手左右糾結(jié)著,小腦袋也時不時偷偷摸摸地轉(zhuǎn)著。不用猜,
我都能想象到此刻麟崽臉上滴溜溜轉(zhuǎn)的眼睛。凌霄半天沒聽到對方的回答,
聲音和目光都沉了點,落在麟崽身上。“阿諾!”“?。磕憬形??
”麟崽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阿諾的爹爹居然這么...眼瞎?連阿諾都認不出來!
凌霄看著孩子的動作,有些恍惚,阿苓...孩子越來越像你了。半晌,凌霄沉下了臉。
我察覺到凌霄呼吸微沉,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他讓麟崽把心法背一遍,
對方哪里背得出來。支支吾吾,結(jié)結(jié)巴巴。不出意外,按照凌霄那嚴厲的性子,
定然是又要教訓?!敖袢赵趺椿厥??如此心神不寧?”“我...”“留在這里,
把心法背會了再用膳?!绷柘稣f完,甩著袖子就離開了。我眼神冰冷地看著凌霄離去的背影,
隨后,低頭看向面前的人。“你父王,一直對你這么嚴厲嗎?”“....嗯,也還好了。
”可憐的娃。我嘆了口氣,蹲下來平視阿諾:“阿諾,跟姨姨走,好不好?
”阿諾猶豫了一會,搖了搖頭:“不行。父王只剩我了。”我的嘴張了張,卻說不出什么來。
只剩你...我垂眸,有些諷刺地笑笑。當年,我何嘗不是這么以為的?
眼見著凌霄的身影繞到了遠處。我和阿諾相互對視一眼,朝著書房走去。阿諾像是做賊一般,
左顧右盼。我看見,不由問道:“你這是干什么?”“我怕被人看見。
”他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感到哭笑不得。隨后又想想,若不是麟崽頂替了他的身份。
阿諾作為這書房的小主人...何時有過這般做賊心虛的時候?“放心吧,
這個時候你父王正是處理公的時候,書房一般不讓人靠近,你也不必擔心。”我寬慰道。
對方驚訝地抬眸看我?!按卉咭桃?,你怎么對我父王這么了解?”我呵呵笑了一聲,
轉(zhuǎn)開話題?!奥犎苏f的,你快進去吧?!?3書房里。
麟崽全然忘記了剛剛凌霄跟他說過的話,正跟個好奇寶寶一樣四處觀察著。
也不知道他又盯上了什么東西,跑到了凌霄之前常坐的案幾旁?!斑@是什么?”“麟崽!
”他的手剛剛觸碰到案幾旁的盒子。便被我一聲怒吼止住。“娘親?!”麟崽眼睛一亮,
倒是很快辨別出我的真身,隨即又跟意識到什么一樣。身影像兔子一樣“嗖”一下蹭得飛快。
“臭小子,給我站??!敢跟我玩離家出走不告而別,看我不打你!
”平常他在春序山上房揭瓦也就算了,今天居然還上了天倫宮。被人認成阿諾還大搖大擺,
無所畏懼。他知不知道!要是沒被人認出來,就憑他那三腳貓功夫,早就被害死了!“哎呀,
娘親,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麟崽和我繞著桌子轉(zhuǎn)圈。那副臭屁調(diào)皮的樣子,
真是氣得我腦袋疼?!鞍⒅Z,快救我!”“今天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你!
”阿諾看著我和麟崽相互追逐。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好玩,干脆一起加入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