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內瓦國際會議中心的玻璃穹頂折射著刺目的陽光，絳月華站在對面大樓的狙擊點，黑色戰(zhàn)術服完美融入陰影。
她透過高倍瞄準鏡看著汝慕卿走進會議廳，香檳色綢緞長裙在冷色調的會場里像一簇跳動的火焰。
那裙子是她上個月匿名寄去的，腰線收得恰到好處，后頸處特意做了加高設計——
剛好能遮住那顆朱砂痣，那是林夫人派出的殺手最愛的瞄準點。
"目標已就位。"耳麥里傳來影梟低沉的匯報聲，"英國代表準備了七個刁難性問題，法國代表袖口藏了錄音筆。"
絳月華的機械手指輕輕敲擊著狙擊槍托，黑色皮質手套與槍身的啞光涂層融為一體。
她看著汝慕卿走向發(fā)言席，注意到她比平時快了每分鐘三步的步頻——這是緊張的表現(xiàn)。
"第一個問題。"英國代表推了推金絲眼鏡，"貴國如何解釋基因編輯技術軍用化的嫌疑？"
會場突然安靜。絳月華黑色面罩下的嘴角繃緊，量子義眼捕捉到汝慕卿指尖在演講稿邊緣的細微顫抖。
十七歲那年辯論賽，她也是這樣無意識地揉皺了稿紙一角。
"啟動B計劃。"絳月華對著通訊器下令，聲音冷得像冰。
三秒鐘后，英國代表的手機震動起來。他低頭查看時，黑色西裝前襟明顯起伏了一下。
投影在他虹膜上的是昨晚酒店走廊的監(jiān)控畫面——他與某位軍火商交握的雙手，以及塞進對方口袋的U盤。
"我...我撤回剛才的問題。"英國代表突然改口，黑色公文包在他膝上不安地抖動。
汝慕卿困惑地眨眨眼，但很快調整狀態(tài)。絳月華黑色護目鏡后的目光柔和了一瞬——她的小狐貍總是這樣聰明。
法國代表緊接著起身，黑色袖口的錄音筆閃著微光："關于量子克隆技術的倫理邊界..."
絳月華輕叩了兩下耳麥。
樓下咖啡廳里，穿著黑色制服的侍應生"不小心"打翻了一杯濃縮咖啡，正好潑在法國代表助理的黑色公文包上。
助理驚叫著打開包，幾份標著"機密"的文件散落一地。
會議在詭異的氛圍中繼續(xù)。每當有代表要發(fā)難，總會發(fā)生些"巧合"：
瑞士代表的黑色平板突然公開播放他辱罵盟國的錄音；落日國代表的智能眼鏡顯示出他婚外情的聊天記錄。
汝慕卿的演講越來越流暢，香檳色裙擺隨著手勢微微擺動。
絳月華的狙擊鏡始終跟隨著她，黑色戰(zhàn)術服的纖維隨著呼吸輕微起伏。
"查一下俄羅斯代表。"絳月華突然下令，黑色作戰(zhàn)靴無聲地調整了站位，"他摸了三次口袋。"
量子眼的透視模式顯示，那人黑色西裝內袋里藏著微型注射器。成分分析跳出結果：蓖麻毒素，劑量足以致命。
影梟的匯報從耳麥傳來："是林夫人的人，偽裝成外交官。要處理嗎？"
絳月華黑色手套包裹的手指扣上扳機又松開："讓三組制造電梯故障，我要那位'外交官'在洗手間里睡一覺。"
會議結束的掌聲響起時，汝慕卿額前的碎發(fā)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絳月華看著她禮貌地與各國代表握手，黑色戰(zhàn)術服下的肌肉終于略微放松。
夜幕降臨，絳月華像影子般滑入汝慕卿的酒店房間。全黑的夜行服讓她與黑暗融為一體，只有量子義眼泛著微弱的藍光。
她把黑色文件夾放在床頭柜上，動作輕得像一片落葉?！队砼c軍火商交易實錄》《法國基因武器采購清單》...每份資料都用黑色回形針整齊固定。
轉身要走時，床上的汝慕卿突然呢喃："月華..."
絳月華黑色面罩下的呼吸一滯，但汝慕卿只是翻了個身。黑色戰(zhàn)術服的面料發(fā)出輕微的摩擦聲。
窗簾微微晃動，黑色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床頭柜上的文件最上方，放著一枚黑曜石書簽，背面刻著新添的字跡。
酒店天臺，絳月華嚼著口香糖。黑色手套夾著糖紙的樣子像個優(yōu)雅的死神。耳麥里傳來新的警報：林夫人派出的第二波殺手已抵達日內瓦。
絳月華的身影在日內瓦的夜色中穿行，黑色戰(zhàn)術服完美融入城市的陰影。
她的量子義眼不斷掃描著街道，過濾掉無關的行人，只鎖定那些可疑的熱源信號——
林夫人派來的殺手不會走正門，他們更習慣通風管道、地下車庫，或是偽裝成客房服務的侍應生。
耳麥里傳來影梟的實時匯報："目標A已進入酒店后廚，攜帶不明氣體裝置；目標B在16層電梯間徘徊，疑似持有電磁干擾器。"
她輕輕一躍，黑色作戰(zhàn)靴無聲地落在相鄰建筑的防火梯上。
機械手指在腕甲上輕點，調出酒店的三維結構圖——汝慕卿的房間在18層，而殺手們顯然打算從不同方向同時接近。
"啟動靜默協(xié)議。"她低聲下令，"我要他們在見到目標前全部失聲。"
后廚的殺手最先倒下。
他剛擰開氣體罐的閥門，突然感覺后頸一涼——一枚細如發(fā)絲的納米針悄無聲息地刺入他的皮膚。
三秒后，他的肌肉徹底僵直，瞳孔擴散，但呼吸和心跳依舊平穩(wěn)。從監(jiān)控畫面看，他不過是在工作中突然打了個盹。
絳月華收回機械腕甲中彈出的注射器，黑色手套上連一絲血跡都沒沾到。
她像幽靈般掠過走廊，避開所有攝像頭，量子義眼持續(xù)追蹤著剩余威脅。
16層的電梯間里，第二名殺手正假裝維修電路板。他的工具包里藏著一把高頻聲波刀，能在不流血的情況下震碎人的內臟。
"晚安。"絳月華在他耳邊輕語，同時機械手指精準按壓他頸后的昏睡穴。
殺手甚至沒來得及回頭，就軟綿綿地倒在了自己的工具包上。
但第三名殺手比預期的更棘手。
絳月華剛抵達18層的安全通道，量子義眼就捕捉到走廊盡頭一閃而過的反光——狙擊鏡的典型特征。
她立刻側身貼墻，黑色戰(zhàn)術服的光學迷彩自動調節(jié)，讓她與墻面紋理融為一體。
"影梟，重新掃描18層。"她壓低聲音，"我們漏了一個。"
耳麥里傳來數(shù)據(jù)流的聲音："未檢測到額外熱源...等等，東側消防栓后有異常！是光學偽裝！"
太遲了。
一道激光紅線突然鎖定她的胸口。
絳月華在千鈞一發(fā)之際翻滾避開，原先站立的位置被射出一個冒著青煙的孔洞。
她迅速拔出腿側的消音手槍，連開三槍——不是瞄準殺手，而是走廊的應急照明。
黑暗降臨的瞬間，她的量子義眼切換成夜視模式。
那個穿著光學迷彩服的殺手頓時無所遁形，他正慌亂地更換彈匣，顯然沒料到目標會主動制造黑暗。
"林夫人沒告訴你嗎？"絳月華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機械聲帶模擬出詭異的回聲效果，"在黑夜里，我才是獵人。"
殺手的慘叫很短促。
確認所有威脅清除后，絳月華重新檢查了汝慕卿的房間。
透過門縫，她能看到床上隆起的輪廓——汝慕卿睡得很沉，顯然疲憊不堪。
她猶豫了一秒，還是用解碼器打開了電子鎖，黑色作戰(zhàn)靴在地毯上沒發(fā)出半點聲響。
床頭柜上的文件被動過了。汝慕卿不僅看了，還在某些頁碼折了角，用鋼筆做了批注。
絳月華輕輕拿起最上面那份，發(fā)現(xiàn)邊緣處多了一行小字："謝謝，但下次請走正門。"
黑色面罩下，她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離開前，絳月華注意到梳妝臺上的異常。
汝慕卿的香水瓶被移動過，現(xiàn)在正對著房門方向。瓶底隱約閃著微弱的紅光——是納米級監(jiān)聽器，林夫人的最新玩具。
她不動聲色地取出干擾器，黑色手套在瓶身上輕輕一抹。紅光熄滅了，但監(jiān)聽器本身被保留下來。
"給林夫人帶個話。"她對著看似已經(jīng)失效的設備低語，聲音冷得像極地的冰，"下次我會把她寶貝女兒的克隆體，一個個塞回她的身體里。"
凌晨四點，絳月華站在酒店天臺邊緣。
夜風吹起她額前的碎發(fā)，黑色戰(zhàn)術服的纖維在風中微微顫動。
量子義眼里，整座城市的監(jiān)控網(wǎng)絡一覽無余——
林夫人的私人飛機剛剛降落在郊區(qū)機場，隨行的還有五個未登記的集裝箱。
"準備交通工具。"她對著通訊器說，"我們去給那位夫人一個...驚喜。"
黑色直升機無聲地降落在天臺。絳月華縱身躍入機艙，最后看了眼18層那個亮著夜燈的窗口。
汝慕卿的身影正站在窗前，似乎也在仰望夜空。
直升機上，絳月華脫下沾血的黑手套，換上新的。機械手指調出明天的會議日程，重點標記了幾處可能的風險點。
"慕卿小姐剛剛搜索了'日內瓦私人安保公司'。"影梟突然匯報，"她好像打算雇人。"
絳月華輕笑一聲："把'暗影'公司的資料發(fā)給她，那是我名下的。"
全息投影顯示，汝慕卿此刻正站在房間保險箱前，小心翼翼地取出什么東西——
是那枚黑曜石書簽。她對著燈光轉動它，突然發(fā)現(xiàn)底部隱藏的微型投影器。
"永遠比你想的更近。"——投影出的文字在墻上閃爍，隨即變成一張日內瓦的地圖，上面標著十幾個紅點，都是林夫人的秘密據(jù)點。
黎明前的黑暗中，絳月華的突擊小隊包圍了郊區(qū)別墅。
黑色作戰(zhàn)服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機械義眼鎖定了每一個守衛(wèi)的站位。
她打了個手勢，影梟成員立刻分散開來，像一群無聲的烏鴉撲向各自的獵物。
當?shù)谝豢|陽光穿透云層時，別墅已經(jīng)陷入死寂。絳月華站在大廳中央，黑色軍靴踩著一地玻璃碎片。
墻上的監(jiān)控屏幕還亮著，顯示著林夫人倉皇逃離的畫面。
"清理干凈。"她摘下沾血的面罩，露出那張精致卻冰冷的臉，"特別是地下室那些...實驗品。"
轉身離開時，她的余光瞥見桌上的一份文件——《外交官基因采集進度報告》，首頁赫然是汝慕卿的照片。
黑色手套猛地收緊，紙張在她掌心碎成粉末。
回到臨時據(jù)點，絳月華終于卸下所有裝備。
黑色戰(zhàn)術服下是布滿傷痕的身體，機械義眼在鏡中泛著冷光。
她取出藏在項鏈里的微型投影器——
那是汝慕卿二十歲生日時送她的禮物，里面存著她們所有的合照。
第一張照片彈出：十五歲的她們站在保育院的銀杏樹下，她別扭地穿著紫色裙子，汝慕卿笑著往她頭上插了朵野花。
"笨蛋..."她輕聲罵道，卻小心地用手指碰了碰投影中那人燦爛的笑臉。
窗外，日內瓦的晨光漸漸明亮。新一天的會議即將開始，而她的女孩，將繼續(xù)站在陽光下，成為那個光彩奪目的外交官。
至于黑暗中的那些骯臟勾當...
絳月華重新戴上面罩，黑色身影再次融入陰影。
就交給她來處理好了。
會議第二天的交鋒更加激烈。
汝慕卿站在發(fā)言席上，香檳色長裙在聚光燈下流轉著柔和的光暈。
她手中握著那份神秘出現(xiàn)的黑曜石書簽，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底部刻著的坐標——
那是絳月華留給她的退路，一個絕對安全的撤離點。
"關于基因技術的跨境監(jiān)管，"她的聲音清晰而堅定，"我國主張建立多邊核查機制。"
臺下，幾位代表交換著眼神。美國代表突然起身，西裝袖口的紐扣閃過詭異的光——是微型干擾器，足以讓演講者的提詞器失靈。
但這一次，汝慕卿的唇角微微上揚。
干擾波觸發(fā)的瞬間，會場所有屏幕突然切換畫面。
一段高清視頻開始播放：美國代表深夜?jié)撊雽嶒炇?，將某種藥劑注入培養(yǎng)艙。艙體內漂浮的胚胎輪廓，與某位政要的子女驚人地相似。
會場嘩然。美國代表面如死灰，而汝慕卿從容地繼續(xù)演講，仿佛這場意外與她毫無關系。
她的余光瞥見最后一排的陰影里，一個戴著黑色口罩的侍應生正悄然離場。那人轉身時，機械義眼的藍光一閃而過。
午休時分，汝慕卿在洗手間最內側的隔間發(fā)現(xiàn)一張字條。
「17:00，地下車庫B區(qū)。穿防彈衣?！猈JXY」
字跡潦草得幾乎難以辨認，像是倉促間用左手寫的。紙條邊緣還沾著一點深色痕跡，在燈光下泛著鐵銹般的暗紅。
她將字條攥在手心，感受著紙張輕微的顫動——
就像十六歲那年，躲在衣柜里聽見外面槍聲大作時，絳月華緊緊握住她那只發(fā)抖的手。
這一次，她不會再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