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場烏龍,清瀾你莫要動氣?!?/p>
君蘅的聲音罕見地有幾分急切,他頓了頓,想出個補救的法子來。
“清瀾好不容易復(fù)生,若受天道認可的那幾道天雷,怕是會身子虛弱?!?/p>
“所以我不過拿這偶奴先做個實驗——只等你回來,你便可以不受天雷安安穩(wěn)穩(wěn)做我的帝后?!?/p>
“我心中摯愛,從來都只是你啊。”
......
這解釋拙劣得夠嗆,莫說眾仙家面露怪色,便是連我,都覺得無比可笑。
莫說冊封帝后的天雷不過三道,誰人承受不住;便是這印記,又豈是可以隨意轉(zhuǎn)移的?
他是把天道的認可當成自個兒的過家家了不成?
可就是這樣一番話,讓他身邊的清瀾陡然消了怒氣。
“還是阿蘅待我好?!?/p>
她笑得溫軟又無害,口中吐出的話語卻仿佛是刀子:
“既然如此,那事情宜早不宜遲,今日便廢了她吧。”
“阿蘅,你不會舍不得的,對么?”
君蘅當然不會當眾拂逆她的決策——他們自小一同修煉一齊長大,若非當年一場意外,怕是二人早已經(jīng)成婚多年。
而我于他而言,不過一個舊日的替身而已。
“...來人,把偶奴押上雷臺?!?/p>
受帝后的印記不過三道雷劫,可若是剝離廢棄,要受的雷劫......
足有九十九道。
我的生死早已在他們的三言兩語間被定下,甚至由不得我反應(yīng),便被幾個仙侍壓上了“刑場”。
我瑟瑟發(fā)抖地伏跪在地,君蘅站在身側(cè),運起法印,上表天道。
耳畔轟隆的天雷似乎在昭示著我的死亡。
我知道,自己大約是活不下去了。
雖然想過要死,可臨了,到底是有些對未知的恐懼。
“阿蘅......主人......”
眼前已經(jīng)被血淚模糊,我抬起頭看著那高高在上的東昌帝君,在他眼底瞧見了一閃而逝的悲憫和不忍。
可,憐憫也不過一瞬而已。
“你到底陪了本君多年....若你能撐過這場累劫,本君允你剝?nèi)ハ晒?,下凡安穩(wěn)一世?!?/p>
“若不能,便是你命薄?!?/p>
他倒真真是“仁慈”。
若我修為完好,倒是有可能撐過天雷;可如今我身受磋磨已久,甚至絕靈水已經(jīng)深入骨髓。
這樣的我....是絕對絕對,撐不過雷劫的。
第一道雷劫,便已經(jīng)讓我口吐鮮血,眼前發(fā)黑,直到勉強撐過第三十三道,我早已是渾身焦黑,宛如尸體。
眾仙觀賞著我的狼狽,仿若在看一場滑稽的折子戲,甚至還有心思拿我取樂調(diào)笑。
可下一秒,劍鳴之聲便刺破長空,直沖著君蘅而去。
“何方宵小,敢擅闖天界?!”
到底是修為深厚,君蘅避開了那飛馳而來的冷劍,堪堪站定后高聲質(zhì)問。
其實何須多問——能在這上界如此放肆的,只有魔界之主一位而已。
二人積怨已久,每隔段時日便要打上一場,這一次也是。
可君蘅這些日子沉溺于和清瀾的情愛,甚至親自給清瀾送了一件寶物——用自己萬年修為煉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