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jìn)房間,陸辰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聽到廚房里傳來輕微的響動。他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爬起來,拖著腳步走向廚房。
陸庭淵正站在灶臺前,手里拿著鍋鏟,專注地煎著蛋。他的背影挺拔,
白色的T恤勾勒出他寬闊的肩膀和修長的腰線。陸辰溪靠在門框上,看著陸庭淵的背影,
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動。陸辰溪裝作懶洋洋地開口"在做什么吃的,好香啊。"陸庭淵愣了一下,
心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下,怕自己再給他帶來傷害。陸辰溪慢吞吞地走進(jìn)廚房,
整個(gè)人貼在他的背上:"好困,讓我趴一會兒。"陸辰溪貪婪地趴在背上,好想抱,
這個(gè)念頭如同春日里的藤蔓,在陸辰溪的心里瘋長。他的手不自覺地抬起來,
停在了陸庭淵的背部附近,卻又像是被什么拽住,停在了半空。在陸辰溪趴下的那一瞬間,
陸庭淵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手里的鍋鏟也頓住了。兩年了,他們好久都沒有距離這么近了。
他微微側(cè)頭,貪婪地想要靠近,卻又自卑地遠(yuǎn)離,他帶著些顫音:"怎么了?"。
陸辰溪不回答,他怕再像以前一樣他推開他。這兩年的遠(yuǎn)離已經(jīng)夠了,現(xiàn)在哪怕一分鐘,
他也想和他在一起。他靠著陸庭淵的背后,
臉在他背上蹭了蹭:"陸庭淵"陸庭淵僵著身體:"起來"。
盡管早預(yù)料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陸辰溪的心還是不可控制地疼了。他不舍地站了起來,
轉(zhuǎn)身慌亂地走向地走向浴室“我去洗漱”。陸辰溪掬起冷水拍在臉上,
水珠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滑落。鏡中倒映出少年濕漉漉的發(fā)梢,
碎發(fā)間露出一雙尾尖微挑的桃花眼,眼尾天生帶著一抹淡粉,
睫毛沾著水珠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那嘴唇總是泛著櫻花般的淡色,
哪怕抿緊時(shí)也帶著天然的豐潤弧度??粗R子里的自己,
腦海里全是這些年他故作冷漠地疏遠(yuǎn)。陸庭淵,要怎么做才能讓你放開自己的心。
"吃早餐嗎?"陸庭淵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陸辰溪沒想到他會突然過來叫自己,
慌忙轉(zhuǎn)身的瞬間,撞得置物架上的剃須膏滾落。他彎腰去撿時(shí),
寬松的睡褲勾勒出腰窩處蝴蝶骨般的凹陷,鎖骨在晨光中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陸庭淵慌忙別開眼。陸辰溪坐下來,咬了一口煎,一邊吃,一邊用余光注意著陸庭淵。
陸庭淵垂眸看手機(jī)時(shí),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劃過屏幕,
冷白的腕骨隨著滑動泛起淡青脈絡(luò),像一尊玉雕被注入了暗涌的血液。油漬沾在他指尖,
偏生被那修長指節(jié)襯得像是琥珀融在了雪地上,連油光都成了某種矜貴的裝飾。
他的睫毛在眼瞼下拓出小片陰影,卻遮不住眼尾微挑的鋒利弧度。
晨光從早餐鋪油乎乎的玻璃窗外斜切進(jìn)來,
堪堪吻過他鼻梁的線條——那是連最苛刻的雕塑家都要驚嘆的筆觸,
將清冷與欲念糅成一道分明的嶺。喉結(jié)隨著吞咽輕輕滾動時(shí)。手機(jī)藍(lán)光映在他臉上,
讓那本就蒼白的膚色泛起冰釉般的光澤。當(dāng)陸庭淵突然抬眸,
驚得陸辰溪手里的豆?jié){灑了出來。陸辰溪指尖剛觸到瓷碗邊緣,
滾燙的豆?jié){便順著指縫滲進(jìn)袖口。他猛地倒吸涼氣,腕間皮膚瞬間浮起一層薄紅,
像雪地里綻開的紅梅。陸庭淵慌忙起身,帶翻了塑料椅,金屬椅腿與瓷磚摩擦出尖銳聲響,
他的指尖已經(jīng)扣住陸辰溪腕骨,涼薄的體溫透過校服布料傳來。洗手間的冷白燈光下,
陸辰溪盯著他垂落的睫毛出神。水流沖過燙傷的手腕時(shí),
陸庭淵掌心的溫度正順著他脈搏跳動的位置蔓延,像是要把某種灼人的情緒也渡進(jìn)他血管里。
少年的指節(jié)泛著青白,喉結(jié)在蒼白皮膚下滾動得異常明顯,
連帶著鎖骨處的凹陷都跟著輕輕震顫?!娟懲Y,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拿你怎么辦才好】"還疼嗎?"陸庭淵忽然開口,指尖無意識摩挲著他腕間的紅痕。
陸庭淵這才驚覺兩人靠得極近,水流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慌忙放開了手。再次近距離接觸,
燙傷的灼痛不知何時(shí)已化作陸辰溪胸腔里細(xì)密的酥癢。
陸辰溪低頭絞著濕淋淋的袖口“還好”。“你去涂點(diǎn)藥吧”陸庭淵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慌忙跑上樓。隨即傳來了玻璃碎裂的聲音。陸辰溪連忙跑了上去,推開門“陸庭淵,
你怎么了?”“沒事,不小心打碎了杯子,我有事,先走了,
你要是沒什么事就早點(diǎn)回去吧”陸庭淵若無其事地走了出來,冷冷地道。
……十年前蟬鳴在老槐樹上扯著嗓子叫,七月的陽光把石磚曬得發(fā)燙。
小小的陸辰溪踮著腳揪著陸庭淵的校服衣角,
奶聲奶氣地重復(fù):"等我長大要當(dāng)庭淵哥哥的新娘!""才不要呢!
"扎羊角辮的小女孩抱著皮球大聲喊道"是我先說的,我要給庭淵哥哥當(dāng)新娘,
新娘只能是女孩子,陸辰溪你是小男生!"陸辰溪急得直跺腳,
圓溜溜的眼睛里泛著水光“才不是,庭淵哥哥是我的”,他仰頭望向比自己高半頭的陸庭淵?
陸庭淵喉結(jié)滾動著,耳尖紅得能滴血,突然把陸辰溪拽進(jìn)樹蔭里。
蟬蛻在斑駁樹影中簌簌掉落,他壓低聲音說:"新娘要穿白紗裙,你穿褲子怎么當(dāng)?
""那我穿庭淵哥哥的西裝!"陸辰溪把小胸脯拍得咚咚響,"我當(dāng)新郎,哥哥當(dāng)新娘!
蟬鳴突然變得尖銳刺耳,陸辰溪的話剛出口,就被此起彼伏的哄笑淹沒。
穿藍(lán)裙子的小女孩捂著嘴笑彎了腰:"男生當(dāng)新娘?陸辰溪羞羞臉!"幾個(gè)男孩跟著起哄,
撿起小石子往他腳邊扔:"假新娘!假新娘!"陸辰溪的眼淚啪嗒啪嗒砸在滾燙的石磚上,
他猛地甩開陸庭淵的手,像只被激怒的小獸般沖回家。白色球鞋在地面揚(yáng)起塵土,
書包上的小熊掛件被扯得歪歪扭扭。陸庭淵追到他家門口時(shí),陸辰溪已經(jīng)把鎖鎖上。
他隔著玻璃看見陸辰溪蜷成小小的一團(tuán),后背劇烈起伏著,手指死死揪著褲子。"陸陸開門。
"陸庭淵蹲在地上,用指節(jié)輕叩玻璃。陸辰溪突然轉(zhuǎn)身,淚痕在晚霞中泛著光。他吸著鼻子,
把濕漉漉的臉貼在冰涼的玻璃上:"庭淵哥哥...是不是因?yàn)槲沂悄猩?,所以不能喜歡你?
"陸庭淵喉嚨發(fā)緊,從口袋里掏出偷藏的草莓糖。陸辰溪眼睛瞬間亮起來,
卻故意別過臉:"我才不要...除非庭淵哥哥說我可以當(dāng)新郎...""可以。
"陸庭淵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陸辰溪猛地轉(zhuǎn)身,額頭重重撞上玻璃。
陸庭淵心疼地伸手去摸,陸辰溪帶著草莓甜味的眼淚蹭在他掌心。
那時(shí)的陸庭淵根本不懂"新娘""新郎"的誓言背后藏著怎樣洶涌的情愫。他只知道,
當(dāng)陸辰溪哭得梨花帶雨時(shí),自己的心會揪成一團(tuán);當(dāng)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望向自己,
說要當(dāng)他的新郎時(shí),胸腔里就像揣了只橫沖直撞的小鹿。"真的?那你要等我長大,
不可以談戀愛哦,不然我就告訴阿姨你壞壞"陸辰溪抽抽搭搭地問,
鼻尖幾乎要碰到陸庭淵的嘴唇。夕陽把少年的睫毛染成金色,陸庭淵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他慌亂地偏頭。陸辰溪伸出那沾滿淚水的手指,帶著一絲嬌嗔與俏皮,
輕輕戳向陸庭淵發(fā)燙的臉頰“蓋上印章,陸庭淵,只能是我的,一百年不許變”。
溫?zé)岬闹讣獯猎谀橆a上,帶著淚水的咸澀和草莓糖的甜。陸庭淵鬼使神差地點(diǎn)頭,
把這個(gè)約定鄭重其事地收進(jìn)心底。他們兩人的母親是閨蜜,兩家的房子就挨在一起,
后來兩人父母都很忙,為了方便兩人相互照顧便把房子打通了。從那以后,
兩人的關(guān)系就更好了,幾乎每天都在一起玩。直到有一年,隔壁家搬來了新的鄰居,
這家人有個(gè)兒子,叫顧清朗。自從顧清朗來了以后,兩個(gè)人的活動逐漸變成了三個(gè)人,
后來甚至變成了兩個(gè)人,但陸庭淵卻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一個(gè)。他們?nèi)嗽谝粋€(gè)學(xué)校讀書。
清晨的操場上,陸庭淵站在陸辰溪的身后,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背影上。
原本顧清朗在他右側(cè),隨后換到了陸辰溪的右側(cè)的位置,早操開始,
顧清朗特意樣陸辰溪那邊靠了靠,手不經(jīng)意間碰到了陸辰溪的手。隨后兩人開始耳語,
一套早操下來,陸庭淵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拳。早操剛結(jié)束,顧清朗的書包帶子甩得嘩啦響,
精準(zhǔn)地用書包帶勾住了陸辰溪衣服的拉鏈。"顧清朗!"陸辰溪故作生氣看向顧清朗。
顧清朗一點(diǎn)也不怕“怎么樣,我厲害吧,來我?guī)湍憬忾_”,
隨即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陸庭淵在一旁看著,一直在隱忍著。陸辰溪卻毫無察覺,
無奈地對陸庭淵說道“哥,你先走,等他搞定了我們再走”。操場上的人群漸漸散去,
顧清朗望著陸庭淵,做了一個(gè)挑釁地眼神。陸庭淵又是一整天都活在煎熬當(dāng)中。
好不容易到了下課,碰上陸辰溪值日,他便在教室里等著。
突然聽見張磊夸張的怪叫:"陸哥擦黑板都這么帥!"陸庭淵抬頭看著陸辰溪,勾了勾唇。
"去去去,把你那抹布擰干。"陸辰溪拿起黑板擦扔去。"陸哥害羞啦!
"張磊敏捷地躲過黑板擦,掃把在地上劃出尖銳聲響。陸辰溪回過頭繼續(xù)擦黑板。
忽然有件帶著體溫的校服披在肩上,顧清朗溫?zé)岬恼菩陌丛谒箢i,"空調(diào)開太涼了。
”“你小子會做人啊”陸辰溪轉(zhuǎn)身時(shí),兩人鼻尖幾乎相觸。一旁的張磊打趣的聲音響起,
拖長的"哦——"張磊把沾著粉筆灰的抹布舉過頭頂:"陸哥被壁咚了!""瞎說什么?
我倆是好兄弟"“呦,陸哥又多了一個(gè)好兄弟嗎?
”周圍人也一起附和道“陸哥還不會是害羞不敢承認(rèn)吧”“哈哈哈”“哈哈哈”“去你們的,
瞎說”。但陸辰溪卻也下意識地看向陸庭淵,發(fā)現(xiàn)他拿著書包向自己走來。
拉著自己的手就往外走。“張磊,剩下的交給你了”陸辰溪被扯著走出去。臨走前,
還不忘跟顧清朗說再見“清朗,我先走了”?!瓣懗较?,你不地道啊”張磊喊道。
“讓你亂說,活該”。張磊突然湊到他身邊“顧清朗,
看來你今天沒法跟他們一起回去咯了”?!皰吣愕牡亍鳖櫱謇实闪怂谎郾阕吡??!傲钟晖?,
快來幫忙搞衛(wèi)生啊”,林雨彤抱著作業(yè)本從后門閃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