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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只因,是你 玖點一刻 140223 字 2025-05-27 20:3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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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第一次來吃過蓮子后,溫嵐青每日都會來,蘇葉和半夏也都習慣了,也不拿她當客人了,每次溫嵐青來,就讓她自己去找安煦了,反正來了這么多次,去安煦院子的路早已是熟門熟路了。

溫嵐青來的時候都很準時,所以安煦每日也會在固定的時候摘下新鮮的蓮蓬等著溫嵐青來吃。

安煦正在專心整理書籍,忽然感覺到身后站著一個人,想也沒想,開口道:“今日怎么來的這么早,你先坐一會兒,我這里弄好去摘蓮蓬?!?/p>

“阿煦?!?/p>

安煦微微一愣,這聲音并不是溫嵐青,而是半月多未見的趙正柏,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頭去看,笑了笑:“是你啊?!?/p>

趙正柏點了點,將手中的酒壺舉到安煦的眼前,晃了晃,笑著說:“這是我剛剛拿到的好酒,想不想嘗嘗?”

安煦放下手上的書,轉身面對著趙正柏,此時的趙正柏并不像往日里,而是心事重重,顯然是有話要說。關于趙雅芙被趙承齊軟禁的事,安煦通過線報是知道的,此后趙正柏就沒來找過自己,而此時拿著酒來找他,不用說也知道定然與趙雅芙有關的。

“好,去外面的亭子吧。”

趙正柏看了一眼亭子,轉身就往亭子走去。

安煦將書放好,走了出去,只見趙正柏已經擺上了兩個酒杯,倒好了酒,正等著自己。

趙正柏抬頭看到安煦走近,招了招手:“快點來?!?/p>

安煦笑了笑走了過去坐下,拿起一杯抿了一口,點了點頭:“確實是好酒,入口回味無窮?!?/p>

趙正柏十分滿意安煦的評價,高興地說道:“是吧,這可是我從聚茗閣買回來的,十年窖藏?!?/p>

安煦看著手中的酒杯,附和道:“這酒年份越久越香醇?!?/p>

趙正柏抬頭認真地看著安煦,輕聲問道:“安煦,我們認識也有八年了吧?!?/p>

安煦點了點頭。

趙正柏看了一眼酒杯,低聲笑了:“阿煦,雅芙認識你也有五年了,我們三個也算青梅竹馬長大的?!?/p>

安煦看著此時的趙正柏,從認識開始到現(xiàn)在,記憶中的趙正柏好似從沒有不開心的時候,總是鬧鬧騰騰的,這樣子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趙正柏抬頭去看安煦,眼中少有的帶著一絲悲傷:“阿煦,我趙正柏天不怕地不怕,卻唯獨舍不得讓這個長我不到一刻的同胞姐姐難過。雖然平常我總是不小心惹她生氣,不過也沒少被她數(shù)落。”

說到這里,趙正柏突然笑了,眼中帶著一絲敬重,聲音也不自覺地高了幾分:“我出生后沒多久,母親就去世了,父親不太喜歡我,也不愿意管我,把重心都放在了大哥身上,小時候每次生病都是雅芙陪著我、照顧我,我就一直告訴自己,這一輩子,絕對不能讓她受半點兒委屈?!?/p>

安煦何嘗不知道這些呢,看著他這么絮絮叨叨的模樣,越發(fā)覺得愧疚和不安。

趙正柏拿起酒壺,給安煦和自己續(xù)上,然后猛地喝了一口,把玩著酒杯,接著說道:“阿煦,我知道你對雅芙就像我對雅芙一樣,可是雅芙對你并不像對我一樣?!?/p>

“正柏,我……”

“阿煦,這個不怪你。”趙正柏打斷了安煦的話,他知道他想說些什么,但是他的心如明鏡一樣看得清楚,他知道這些不是可以勉強的,他從沒有怪過安煦,以前沒有,現(xiàn)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趙正柏放下酒杯起身來到池邊,背對著安煦,看著池中的荷花,開口說道:“阿煦,我希望你能親口告訴雅芙,告訴她你不喜歡她,不會娶她,讓她死心?!?/p>

安煦微微一愣,站了起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趙正柏,不明白他為什么要自己這么做。

趙正柏側過頭看了一眼安煦,回頭繼續(xù)看著荷花,輕聲說道:“雅芙和我一樣死心眼,如果不是你親口說出來,她永遠不會死心的?!?/p>

安煦低下頭,他知道趙正柏說的并沒有錯,自己三番五次不動聲色的拒絕,卻都被趙雅芙無視。

“阿煦,我知道,你也舍不得她受傷難過,你也舍不得去傷害她,只是感情這種事不是你一個人可以控制的,我也知道你是為難的,讓你來做這個壞人,是我不對,但是,”趙正柏轉身看著安煦,眼中帶著一絲愧疚,“長痛不如短痛,只有這樣做,才能讓她將你放下?!?/p>

安煦知道自己別無選擇了,這件事由自己開始,那么就由自己來結束掉:“好,我答應你?!?/p>

趙正柏走了過來,倒了一杯酒,對著安煦舉起:“阿煦,謝謝你?!?/p>

溫嵐青一來就看到二人對杯飲酒,于是走了過去:“趙正柏,你來得真早啊,也來吃蓮子的嗎?”

趙正柏看了一眼溫嵐青,對著安煦小聲說道:“我會找機會帶著雅芙和你碰面的,只是我希望雅芙是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p>

安煦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趙正柏這句話里的意思。

趙正柏放下酒杯走向溫嵐青,嬉笑著問道:“小丫頭,阿煦家的蓮子好吃吧?”

溫嵐青點了點頭:“是啊,挺好吃的?!?/p>

“這一池的蓮花都是阿煦自己種的,外面確實比不得,你好好玩,我有事就先走了。”說完,趙正柏看了一眼亭中的安煦,轉身離去了。

溫嵐青目送趙正柏離去,一轉頭就看到安煦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安煦看著溫嵐青柔柔地笑著:“你去屋內坐一會兒,我去摘給你吃?!?/p>

“好的?!睖貚骨嚅_心的應道,蹦蹦跳跳的往屋里走去。

溫嵐青進了屋子,百無聊賴的看著書房內的擺設,突然眼光落在了安煦書桌上的一個小盒子。她盯著盒子,鬼使神差地站了起來,默默地走了過去,將盒子打開,赫然看到居然是當初自己送給安煦的面具。她將盒子又重新蓋上,站在書桌前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個笑容,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涌了出來。

不一會兒,安煦帶著蓮蓬走了進來,就看到溫嵐青正站在書桌前背對自己,不知道在干什么,于是笑著問道:“你在干什么呢?”

溫嵐青轉頭,走了過去,并沒有將剛剛自己的發(fā)現(xiàn)說了出來,而是換了一個說辭:“我在看你下的棋?!?/p>

“感覺怎么樣?”安煦看了一眼書桌上的圍棋,問道。

“我看不懂圍棋,”溫嵐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隨后又說道,“但是我會下象棋!”

“如此,下次,我們可以下一回?!?/p>

“好啊?!?/p>

安煦拿出工具,找個位置坐了下來,溫嵐青連忙走了過去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雖然眼睛盯著安煦手上的動作,卻總是不受控制的瞥向他的臉,發(fā)現(xiàn)沒有注意到自己,干脆大大方方地看了起來。

這時,蘇葉帶了一個人走了進來,對著安煦說道:“世子,皇后娘娘派人來傳信了。”

溫嵐青愣了愣,面上一紅,連忙將眼睛收回來,低下頭起身站到了一旁。

安煦停下手中的動作,并未注意到溫嵐青的異常,而是起身看著來人,并認出此人正是皇后身邊的內侍沈榮,微微躬身作揖:“不知沈公公前來所為何事?”

沈榮連忙回禮,說道:“皇后娘娘命咱家來給世子爺傳話,皇后娘娘請世子到宮中一趟?!?/p>

安煦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多謝沈公公,我去換身衣服就隨你去,勞煩公公在堂中稍坐片刻?!?/p>

沈榮點了點頭,隨蘇葉離去了。

安煦轉頭去看溫嵐青,卻見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柔柔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說道:“不知長姐喚我所謂何事,也不知什么時候會回來,這個蓮蓬你先拿走,讓婉兒找人幫忙處理,莫要自己動手,知道了嗎?”

溫嵐青撇撇嘴,知道安煦這是拿自己當孩子了,卻也只好乖巧的應下來了:“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先回家了?!?/p>

“這一整個蓮蓬莫要全吃完了。”

“好啦好啦,”溫嵐青有些不開心地爭辯道,“我知道了,比我娘還羅嗦?!?/p>

“你呀,”安煦無奈地笑了笑,“上次我有事走開了,若不是婉兒攔著你,只怕那一整個蓮蓬里的蓮子都進你肚子里了?!?/p>

溫嵐青面上一紅,轉開頭,不去看安煦:“知道了,這回記住了?!?/p>

“好了,我要去換一身衣服。”說著,安煦轉身就往門外走。

溫嵐青忽然記起今天來是找安煦有事要說的,連忙喊道:“世子!”

安煦停了下來,轉頭去看溫嵐青,臉上帶著一絲疑惑:“怎么了?”

“過幾日就是我的十六歲生辰了,父親說要宴請賓客,到時候會派人送請柬到你府上的,可莫要忘了?!?/p>

“知道了,”安煦笑著點了點頭,“還有別的事嗎?”

溫嵐青搖了搖頭。

“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睖貚骨鄵]著手讓安煦快點兒走。

安煦看著此時的溫嵐青,忽然想起了趙正柏離去時說的話,眼神微微一變,笑容不改,轉身離去了。

安煦隨著沈榮來到了安柔的宮中,一進門就見到安柔笑容滿面,好像遇到了什么好事。

“長姐,”安煦躬身施禮,隨后起身走了過去,“可是發(fā)生了什么好事嗎?”

安柔開心的點了點頭:“父親上書陛下請求前來太京看望你,陛下同意了?!?/p>

“難怪長姐這么開心,”安煦找了個位置坐下,接著說道,“說起來也有很多年沒有見過父親了。”

安柔無奈地嘆了口氣:“是啊,自我嫁入皇宮,見父親的機會屈指可數(shù),上次見到父親已經是三年前了,他一直鎮(zhèn)守在北境,北境雖然沒有大事,卻也是被人虎視眈眈地盯著,總歸需要父親坐鎮(zhèn),北境離不開父親?!?/p>

“父親肩負大任,自然不能常常相見了。”

“不過,”安柔看著安煦,柔聲道,“幸好,你在我身邊?!?/p>

安煦安慰道:“長姐莫要擔心,不止我,還有湘兒也在。”

“什么?”楚湘茹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從門后探出個小腦袋,看著二人,“我怎么聽到有人提到我?”

安柔對著楚湘茹招了招手:“湘兒過來?!?/p>

楚湘茹從門口跳了出來,來到了安柔的身旁,拉著她的手:“剛剛是不是阿煦說我壞話了?”

“你可莫要冤枉我,”安煦無奈地說道,“我可沒說你壞話。”

“那你說我什么了?”楚湘茹可沒有打算就這么放過安煦,不依不饒地問道,“我剛剛可是聽到你說我了?!?/p>

“我說,湘兒在長姐的身旁,長姐很開心?!?/p>

楚湘茹連忙轉頭去看安柔,想看看安煦有沒有說謊。

安柔拉著楚湘茹的手,慈愛地點了點頭。

楚湘茹這才放心,對著安柔撒嬌道:“我在母后身邊,母后當然開心了,我可是母后的開心果了?!?/p>

“你呀?!卑踩彷p輕戳了一下楚湘茹的額頭,滿眼的寵溺。

“對了,母后剛剛和阿煦說什么?”楚湘茹起身看著安柔問道。

“母后的父親,你的外公過段時間要來太京了?!?/p>

“真的?”楚湘茹一臉興奮地看著安柔,“我已經好多年沒見過外公了!”

“是啊,母后也好多年沒有見過了?!卑踩嵝闹须y免有些感傷。

楚湘茹看著安柔,蹲在了她的身旁,抬頭去看她:“母后,外公來是好事,你怎么難過了,外公看到要擔心的。”

安柔看著楚湘茹,知道眼前這個孩子在慢慢長大了,心中滿是欣慰,笑著點了點頭:“是母后不好,母后其實很開心?!?/p>

楚湘茹看著安柔,面上依舊帶著一絲不確信。

安煦看著二人,開口說道:“長姐知道父親要來的消息,其實很開心,只是想起多年未見,難免有些失落。”

楚湘茹想了想也對,畢竟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可以經常見,但是外公卻很難才見到一回,于是對著安柔說道:“等外公來了,我去求父皇讓他恩準外公多留幾日,和母后多相聚幾日?!?/p>

安柔將楚湘茹輕輕抱入懷中,摸著她的頭,柔聲道:“好孩子,你長大了,懂事了,知道疼母后了?!?/p>

“母后放心,湘兒會一直陪在母后身邊,照顧母后的,也不讓母后受委屈的?!?/p>

安煦看著此時的楚湘茹,有那么一瞬間覺得,她長大了,懂事了,不再是那個經常跟在自己身后的小搗蛋了,心中多少有些空空的。

“溫丞相女兒的生辰,你一人去就好,雅芙這丫頭,還不知悔改,我是不會放她出府去的?!壁w承齊看著趙正柏,臉上帶著不容置喙,“別以為我不知道,此次也請了安煦前去,你是想帶她去見他嗎?”

趙正柏卻笑了笑:“父親,您錯怪我了?!?/p>

“哦?”趙承齊帶著一絲不信任看著趙正柏,“那你想干什么?”

趙正柏上前一步,為趙承齊已經空了的茶杯添上茶水,接著說道:“父親,溫姑娘做壽,自然朝中權貴不少人會前去祝賀,就連父親您也送了一些賀禮前去,更別說別人了?!?/p>

“是又如何?”趙承齊不明白這趙正柏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父親,您想想看,溫姑娘過的可是十六歲的壽辰,那么前去的人自然會帶著自家的公子,所以……”趙正柏一臉我知道您明白的表情看著趙承齊。

趙承齊微微一愣,明白了趙正柏的意思,如果趙雅芙出現(xiàn)在人群中,自然也會被不少王孫貴胄看到,既然知曉她是自己的女兒,少不了要來巴結一番,或許,見的人多了,自然就會把目光從安煦的身上移開,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好,如此,你明天帶她一起去,不過,”趙承齊定定地看著趙正柏,眼中透著嚴厲,“不許她去見安煦?!?/p>

趙正柏笑著點頭應聲道:“放心,為了雅芙的終身大事,我不會亂來的?!?/p>

“沒其他什么事,你就先下去吧?!?/p>

趙正柏眼神微微一暗,笑容不改,退出了書房。

第二日,一輛華麗的馬車在街道上緩緩地前行著,眾人紛紛避讓,這是太尉府家的馬車,自然遠遠看見就走開了。馬車內坐著一男一女,二人均是緘口不談,馬車內縈繞著一種沉悶的氣氛。

趙正柏閉目養(yǎng)神,難得一言不發(fā),而趙雅芙則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東西。

許久之后,趙雅芙抬頭去看趙正柏,輕聲問道:“父親怎會放我出府?”

趙正柏睜開眼睛,看著趙雅芙,嘴角扯出一個笑容:“小丫頭生辰請你去,父親怎好放過拉攏溫丞相的機會?”

“就這么簡單?”趙雅芙是不信趙正柏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如若是拉攏朝中中立派,那你去也是一樣的,不會也放我出門的?!?/p>

趙正柏無奈地攤了攤手:“那你得問父親去,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p>

趙雅芙張了張嘴,只好閉上,再次沉默不語,心中疑慮叢生。

趙正柏見趙雅芙不再問了,想了想接著說道:“管這么多做什么,你在家也快悶了一個月了,既然父親放你出來,那就別想那么多了?!?/p>

趙雅芙輕聲嘆了口氣,說道:“若是如此最好。”

趙正柏也不再回話,繼續(xù)閉上眼睛,他不知道自己這么做是對還是錯,他只是想給這件事畫上一個句號。

馬車在溫丞相府門口停了下來,趙正柏先行下車,卻見不遠處停著一輛自己特別眼熟的馬車。不多時,馬車上走下一人。

趙正柏看了一眼下來的人,臉色變了變,隨即馬上恢復,轉頭扶著趙雅芙下了馬車。

趙雅芙抬眼間就看到一個十分熟悉的人走了過來,微微一愣,和趙正柏對看了一眼,趙正柏攤了攤手,一臉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趙雅芙迎了上去,趙正柏有些不情不愿的跟了過去,二人齊齊出聲道:“兄長。”

趙正松看了二人一眼,點了點頭:“隨我走吧?!?/p>

趙正柏走了過去,笑著問道:“兄長怎么也來了?”

趙正松看了一眼趙雅芙,對著趙正柏說道:“我身為長子理應代替趙府來祝賀溫姑娘生辰?!?/p>

趙正柏怎會不知道,趙正松雖然說的冠冕堂皇,其實就是趙承齊派來監(jiān)視他們二人的,好把今日發(fā)生的事都匯報給趙承齊。

三人進門送上請?zhí)⒆屖虖乃蜕腺R禮。

門房接過后,看了一眼,高聲喊道:“吏部侍郎趙大人到!太尉府二公子,大小姐到!”

這時,從門內走出一人,星眉劍目,氣宇軒昂,每一步走得十分沉穩(wěn),年歲看上去同趙正松一般。只見此人嘴角掛著一個笑容走了出來,來到趙正松的面前,拱手作揖:“趙兄,好久不見。”

趙正松連忙回禮,心中早已滿是疑惑,卻也不表現(xiàn)出來,回禮朗聲道:“溫兄,好久不見,一別多年,今日回來可是為了令妹過生辰的?”

溫云欽點了點頭,隨后對著趙正柏和趙雅芙作揖,之后對著趙正松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許久未見,不如到我書房中一續(xù)?!?/p>

趙正松本意來是看著自家弟弟和妹妹的,但是又不能駁了溫云欽的面子,畢竟也是自己提出疑問的,于是只好轉頭對著趙正柏輕聲說道:“照顧好雅芙,知道了嗎?”

趙正柏一聽,連忙點頭,讓趙正松放心去吧。

趙正松這才跟著溫云欽走了。

趙正柏見他離開后才松了口去,卻忽然聽到身后門房高聲——

“北晟王世子到!”

趙雅芙微微一愣,轉頭去看,只見安煦身著月牙白色長錦衣,衣擺和袖口繡著銀色祥云,腳上踩著鑲著銀邊的鹿皮靴,嘴角含笑走了進來,而他的身后則跟著半夏。她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幾步,這個讓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這么毫無預兆地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了。

趙正柏看了一眼趙雅芙,先她一步走了上去,將她擋在身后,對著安煦說道:“原來你也來了?!?/p>

“溫丞相請了家父來赴宴,不過家父畢竟不在京中,所以就由我來,”安煦回道,轉頭看了一眼趙雅芙,微微躬身作揖,“雅芙?!?/p>

趙雅芙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安煦,她有很多話要告訴他,可是在看到他的這一刻,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能這么看著。

趙正柏看了一眼趙雅芙,在心底無聲地嘆了口氣,對著安煦說道:“我早上可能吃壞肚子了,我去去就回,你先幫我照顧一下雅芙?!?/p>

安煦知道趙正柏的意思,于是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放心?!?/p>

趙正柏微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趙雅芙,轉身離去了。

趙雅芙并未察覺出二人的異常,看著安煦,微啟雙唇:“阿煦……”

安煦轉頭對著趙雅芙柔柔地笑著:“這里有些吵鬧,我們到處走走吧?!?/p>

趙雅芙收回目光點了點頭,跟在安煦身旁。

半夏看了一眼二人,將距離控制在二十步以內,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

溫夫人站在溫嵐青的身后親自為她梳了一個發(fā)髻,透過鏡子細細地看著她,滿眼慈愛的看著她,伸手輕輕扶上她的青絲,柔聲說道:“嵐兒長大了?!?/p>

溫嵐青轉身抬頭一臉驕傲的說道:“從今日起,嵐兒就滿十六歲了,是個大人了,娘親莫要再將我當成小孩子了。”

溫夫人笑著點了點頭,看著此時的溫嵐青,越看越像自己年少時候的模樣,不禁有些傷感了:“嵐兒長大了,就要嫁人了,就不能時時陪著娘親了。”

溫嵐青撇了撇嘴,撲入溫夫人的懷中撒嬌道:“嵐兒才不要嫁人呢,嵐兒要一直一直陪著娘親?!?/p>

“傻孩子,剛剛還說自己長大了,這會兒就成小孩子了?!?/p>

“哼!”溫嵐青繼續(xù)撒嬌道,“不管,不管,我不管嘛?!?/p>

“好好好?!睖胤蛉舜葠鄣嘏闹鴾貚骨嗟谋?,柔聲道,“嵐兒就一輩子陪著娘親吧?!?/p>

溫嵐青抬頭去看溫夫人,開心地笑了。

“姨母?!眴⑼跽驹诜块T口,躬身作揖,十分恭敬。

溫夫人轉頭去看,對著啟王招手:“殿下來了,快進來吧。”

啟王走了進來,看著溫嵐青有些出神,此時的她,就像一朵含苞待放多時的梔子花,在他的眼前綻放了,梔子獨有的芬芳一點一點的飄入了他的鼻中,飄進了他的心里,在哪里久久無法散去,他的目光不覺深了幾分。

溫夫人看了一眼啟王就已經明了,輕輕地拍了拍溫嵐青的手,轉頭對著啟王說道:“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煩勞殿下幫我照顧一下嵐兒。”

啟王連忙回過神應下,拱手作揖送溫夫人離去,他知道姨母明白自己的心意,這是在給自己和溫嵐青獨處的機會,而他更沒有理由放過這次機會。

溫嵐青見溫夫人離開后,拉著啟王問道:“外面熱鬧嗎?”

啟王笑著點了點頭,看著溫嵐青的眼神滿是深情,他再也不用抑制自己了:“嵐兒,你今天就成年了?!?/p>

溫嵐青并未察覺啟王的不一樣,開心地點頭:“是啊,以后可不能再把我當成小孩子了?!?/p>

“嵐兒,我從未將你當成過小孩子?!?/p>

溫嵐青一聽,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

“嵐兒,”啟王從懷中取出一個盒子,遞了過去,“這是我特地為你選的,你看看喜歡嗎?”

溫嵐青接過盒子,打開一看,只見一只精美的珠花簪子靜靜地躺在盒中,于是拿了出來,放在手上左看右看:“真漂亮!我很喜歡!”

“我來幫你戴上,”啟王十分開心溫嵐青喜歡這支簪子,于是從溫嵐青的手上拿過簪子,站在身后為她插上,看著鏡中的溫嵐青,啟王微微彎下身子,在她耳邊柔聲道,“嵐兒,你真美?!?/p>

溫嵐青面色一僵,逃開了鏡中的對視,微微垂下眼簾,她這才察覺出了啟王的變化。

啟王并沒有發(fā)現(xiàn)溫嵐青的異常,直起身子繼續(xù)說道:“嵐兒,你說剛剛我為你插簪子,像不像舉案齊眉的夫妻?”

溫嵐青抿了抿嘴,抬眼同鏡中的啟王對視,忽然笑了:“表哥,這簪子是好看,但是我?guī)虾孟癫缓线m。”說著,就要伸手去把簪子取下來,卻在碰到簪子的這一刻,被啟王握住了手。

啟王安靜地看著溫嵐青,眼中劃過一絲受傷,他張了張嘴,輕聲說道:“嵐兒,不要取下來好嗎?”

二人通過鏡子對視著,半晌后,溫嵐青將手緩緩地放下。

“嵐兒……”

“婉兒……”

二人聲音同時響起,溫嵐青看了一眼啟王,卻沒有半點想要給他繼續(xù)說下去的機會,她轉頭對著站在門口的婉兒說道:“我記得父親說讓我這邊準備完去找他一趟是嗎?”

婉兒微微一愣,有些茫然地看著溫嵐青,看了一眼啟王,又看了一眼溫嵐青,好像明白了什么,連忙應聲道:“是的,殿下一來我就給忘了?!?/p>

溫嵐青起身對著啟王歉意地笑了笑:“表哥,你先去找兄長吧,我要去找父親了?!闭f完,轉身匆匆離開,婉兒對著啟王施禮,也跟了上去。

啟王看著溫嵐青離去的背影,他并沒有因為溫嵐青無聲的拒絕而想要放棄,他的心卻開始一點點的更加堅定起來,他想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溫嵐青,他想要親口告訴她——他要娶她為妻,他不想就這么被拒絕,他不想還沒開始就這么結束。至少,就算她不答應也能知道自己的心意,至少,自己可以轉換一種身份來到她的身邊。

婉兒看著溫嵐青飛快的步伐,忍不住問道:“大小姐,為何要說謊?”

溫嵐青的腳這才緩緩地慢了下來,嘆了口氣:“我怕他說出的話,我沒辦法去回答,所以下意識就想跑了?!?/p>

“啟王殿下不是挺好的?”婉兒是陪著溫嵐青一起長大的,所以自然也知道啟王是如何對溫嵐青的,“他對您很好?!?/p>

“我也知道,可是,總覺得感覺不對吧。”

“您之前不是說,長大后要嫁就要嫁給像啟王殿下一樣的人嗎?難道您換想法了?”

溫嵐青猶豫著:“可是,我總覺得好像不是這樣子。”

“嵐兒!”啟王的聲音忽然從遠處傳來,顯然是他追上來了。

溫嵐青想都沒想,直接拉著婉兒躲進了一旁的樹叢中,不讓啟王發(fā)現(xiàn)自己。

啟王快步追上來,卻發(fā)現(xiàn)沒有看到溫嵐青,站在原地,有些著急,看了一眼四周,繼續(xù)往前走。

溫嵐青直到看不見了啟王,才長舒了一口氣,和婉兒從樹叢中走了出來。

“咦,”婉兒指著樹叢背后不遠處的亭子,說道,“那不是趙姑娘和安世子嗎?”

溫嵐青轉頭去看,還真是這二人,想過去打招呼,卻發(fā)生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趙雅芙跟著安煦來到了丞相府內一處園中,二人沉默著。

“雅芙近來可好?”安煦率先開口打破了局面。

趙雅芙點了點頭。

“怎么都不見你和正柏一起來了呢?”

趙雅芙心中一喜,抬頭去看安煦,認為他這是在意自己的表現(xiàn),有些羞澀地說道:“父親,想要為我擇婿,所以暫時讓我不要經常出門了?!?/p>

“是嗎?”安煦轉頭看著趙雅芙,“如此說來,要恭喜雅芙了?!?/p>

趙雅芙怔了怔,抬頭一臉愕然地看著安煦。

安煦回首目視前方,裝作沒有發(fā)現(xiàn)趙雅芙的異樣,接著說道:“誰若能娶到雅芙,當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我得讓蘇葉幫我去選賀禮了,若是定下了,定要讓正柏來告知我,我好親自上門祝賀。”

“你……”趙雅芙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輕聲問道,“阿煦,你難道看不出我對你的想法嗎?”

安煦微微側過頭看著趙雅芙,淡淡地笑著:“什么想法?”

“阿煦,我喜歡的是你,你難道不知道嗎?”趙雅芙說完這句話,安靜地看著安煦,她隱約帶著一絲期待。

安煦卻輕聲說道:“這玩笑可開不得,我可是一直把你當作敬重的姐姐一樣,就像我的長姐?!?/p>

“你將我比作皇后一般?”

安煦轉身認真地點了點頭:“是的,我一直將你視作姐姐?!?/p>

趙雅芙臉色瞬間蒼白,低下了頭,半晌后卻忽然笑了,笑著笑著,淚水從眼眶中滑落下來:“原來你對我這么好,是一直把我當作姐姐來對待,原來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可笑,真可笑,為了一個不喜歡我的人,我居然要和父親決裂?!?/p>

安煦靜靜地看著趙雅芙,眼中閃過一絲懊悔和憂傷。

趙雅芙抬頭去看安煦,有些哀怨地問道:“你就不曾有過半點喜歡我?”

安煦微微頷首。

趙雅芙看著安煦點頭的動作,讓她覺得是那么的諷刺,好似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她冷冷地看著安煦,冷聲道:“安世子謬贊了,將小女子同皇后相比,實在是高看小女子了,以后我們不會再相見了?!闭f完,轉身就要離開,卻因心緒不寧,腳下一浮,眼看著就要摔倒了。

安煦想都沒想,直接上前扶住趙雅芙。

趙雅芙微微側頭去看安煦,看到了他眼中的焦急之色,讓她一時間有些恍惚,覺得剛剛發(fā)生的那些是否只是夢境,可是手臂上傳來的溫度在提醒著她,剛剛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一股怒氣涌上心頭。

趙雅芙將身子站定,轉身滿眼怒火地看著安煦,安煦卻只是淡淡的同趙雅芙對視,讓人看不出眼中的神情,也猜不透安煦在想些什么。趙雅芙看著此時的安煦,宛若自己在他眼前是個挑梁小丑,而他好似早已看透了自己,這讓她的心中越發(fā)覺得憤恨,想也沒想的狠狠地推了一把安煦。

安煦雖然淡然地看著趙雅芙,心卻難受地不知所措,他并不想傷害趙雅芙,但是他答應了趙正柏,他不能心軟,所以他只能這么做,而他也有不得不這么做的理由。

趙雅芙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本就心神不穩(wěn)的安煦本能的往后退,他所站的位置就在池塘邊,這一步步的后退,一個不小心就跌坐在池中,所幸池水不深,只是淺淺沒住小腿而已。

趙雅芙微微一愣,她本想推開安煦而已,卻沒想到把他推倒在池中,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卻又硬生生地停了下來,冷冷地看著安煦:“請世子以后將我當作陌路人,無論我出什么事,都不要再對我好了?!闭f完,轉身倔強地離去。

安煦緩緩坐了起來,看著趙雅芙離去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抬頭想叫半夏過來一下,卻看到溫嵐青走了過來。

溫嵐青靜靜地看著安煦,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確實如此,趙雅芙早已被怒火包圍,自然什么都看不到,而溫嵐青卻看得一清二楚,安煦是故意這么對趙雅芙,為的是讓她對他死心,而他本質并非是這樣子的人,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看似漫不經心,卻都藏著歉意和愧疚。

“就這么把她氣走了真的好嗎?她是真的喜歡你,而你并非真的無情?!?/p>

安煦緩緩起身,看著溫嵐青搖了搖頭:“你不懂,這是最好的辦法?!?/p>

“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安煦沒有回答她,而是一個箭步跳上了岸,轉頭看著半夏說道:“這樣子不行,我們先回去一趟再來?!?/p>

“不如,我先帶你去客房,拿兄長的衣物先給你換上?看這天色,只怕宴席快要開始了,也容不得你來來回回的了,”溫嵐青看著安煦說道,“而且,你就這么濕漉漉的走出去,定然有人要猜疑的?!?/p>

安煦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他覺得溫嵐青說得不無道理。

溫嵐青轉身對著婉兒說道:“你去讓膳房燒點兒熱水送過來,再去兄長那邊拿一套新衣服送到客房,我先帶世子過去?!?/p>

婉兒點了點頭,離開了。

溫嵐青帶著安煦來到了客房,沒一會兒婉兒就回來了,手上拿著一套新的衣服走了進來,將衣服遞給半夏,這時膳房也送來了熱水。

溫嵐青看了一眼安煦,說道:“兄長的衣服給你可能有點兒大,你先將就穿一下。”

安煦笑著搖了搖頭:“多謝溫姑娘好意?!?/p>

“那我先走了?!?/p>

溫嵐青帶著婉兒轉身離去了,半夏也轉身離開,帶上了門,并站在門口守著。

可是,溫嵐青走了沒一會兒,就急急忙忙的往回跑,在半夏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推開門又回到客房了,“啪”的一聲將房門又關上了。

溫嵐青背靠著房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長舒了口氣,抬頭想要和安煦說聲抱歉,卻被下一幕驚呆了,愣在當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安煦見人都出去了,就將濕衣服全都褪下,正用水擦拭身體的時候,忽然門被推開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溫嵐青跑了進來將門又關上了,一臉驚慌,好像在躲著什么人。安煦也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半夏居然沒有將人攔下來。

溫嵐青呆呆地看著面前的安煦,她知道自己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天秘密,北晟王世子安煦居然是個女子!

安煦回過神,連忙披上一件衣服,疾步來到溫嵐青的面前,在她反應過來之前捂住了她的嘴巴。

這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啟王的聲音:“半夏,你可曾見過溫姑娘?”

半夏指了指另一邊說道:“我剛剛好像看到溫姑娘往那邊走了。”

“多謝。”啟王離去,腳步聲也慢慢遠去了。

半夏這才轉身對著門內說道:“世子,人走了?!?/p>

“知道了,守著門口,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半夏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但是聽著安煦的語氣知道她可以處理好。

安煦低頭看著一臉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溫嵐青,眉頭微微皺起,輕聲說道:“我現(xiàn)在放手,不要叫?!?/p>

溫嵐青連忙點頭。

安煦這才慢慢松開手,退后幾步,與溫嵐青保持一定距離。

溫嵐青緩了一下神,看著安煦,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是女子?”

安煦卻并不回答,而是轉身將衣服穿戴好。

溫嵐青走了過去,輕聲問道:“這就是你拒絕雅芙的根本原因吧?!?/p>

安煦的手微頓了一下,點了點頭,隨后整理好衣服,側過身看著溫嵐青說道:“你知道我的身份意味著什么嗎?”

溫嵐青卻異常的平靜,她看著安煦點了點頭:“這是欺君之罪,這是你們北晟王府的命門。”

“你既然知道了這么驚天的秘密,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嗎?”

“知道,你會殺了我?!?/p>

安煦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和懊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柔聲問道:“不怕嗎?”

“怕,”溫嵐青十分誠實的回答著,卻又說道,“但是你不會殺了我?!?/p>

安煦聽到這樣的答案竟然產生了幾分興趣,饒有興致地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你很善良,你不愿意去傷害任何人,除非逼不得已?!睖貚骨嗫粗察阈α耍恢罏槭裁?,她就是這么認為的。

“現(xiàn)在不是逼不得已的時候嗎?”

溫嵐青卻搖了搖頭:“我會替你保密的?!?/p>

安煦走近一步,眼神銳利,語氣中帶著威脅:“你這么聰明,難道不知道,能保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嗎?”

溫嵐青皺著眉頭認真地思考著,半晌后,抬頭看著安煦,有些沮喪地說道:“好像,還真是,那你要殺了我嗎?”

安煦看著溫嵐青,卻柔柔地笑了,后退一步站定看著她:“我不會殺了你,只是請你替我保守好這個秘密,可以嗎?”

溫嵐青微微一愣,她只是賭一把,她明白這背后的嚴重性,在這短短的幾句話之間,她也早已做好最壞的打算,只是沒想到安煦居然真的放過自己,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將北境眾人的生死,將北晟王府的生死就這么交到了自己的手上,只是她為何如此信任自己,放過自己。

她看著安煦,十分認真的回道:“好?!?/p>

安煦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她只想保護面前這個人,沒有猶豫,沒有疑問,沒有后悔。同時,她也不希望再有任何一個人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她將腰間一直佩戴著得陰山雪玉雕刻的玉佩拿了下來,遞給了溫嵐青:“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現(xiàn)在交給你,當我問你要回的那一刻,就是我殺你之時?!?/p>

溫嵐青看著玉佩,細細的撫摸著,瓷白色的雪玉質地細膩,被雕刻成玉佩,做工十分精巧,當是世間少有,玉佩上雕刻著一只雪凰,她明白安煦說的是什么,笑了笑:“那我就當這是你送我的生辰禮物了,送給我了就別想再要回去了,我會保存好它?!?/p>

安煦笑著點了點頭,轉身打開門。

半夏看了一眼溫嵐青,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又看了一眼安煦等待她的指令。

安煦卻輕聲說道:“走吧?!?/p>

半夏微頓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溫嵐青,難道她沒有發(fā)現(xiàn)安煦的身份嗎,可是安煦什么都沒說,就這么放過了,也只好跟著離開了。

溫嵐青當然感覺到了半夏剛剛眼中的殺意,顯然她是知道安煦的真實身份的,也做好隨時要殺自己的準備,只是被安煦輕描淡寫的帶過了,安煦是在真正的信任自己。

許久之后,溫嵐青長舒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不知道為什么,她居然有一絲絲慶幸,看了一眼玉佩,將它牢牢地握在手上,嘴角揚起一個笑容,走了出來,也離開了。

只是她們都不知道,啟王正站在不遠處緊握著拳頭,看著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來。

馬車內趙正柏靜靜的觀察著趙雅芙,自她從丞相府內院出來后,就告訴自己不舒服,要回府,心中也有些明白了,讓小廝同趙正松說一聲,便和趙雅芙一起離開了。一路上,趙雅芙不言不語,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早就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的趙正柏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坐著。

趙雅芙的心中一片蒼白,自己深愛了五年的人,居然一點都沒喜歡過自己,還被對方親口說出來,憤怒和悲涼交織在心中,讓她無所適從,一種名為不甘心的情緒在心中蔓延開來,一點一滴地滋生著。

太尉府大小姐的高傲,容不得她在任何人面前服軟,更何況這個被自己深愛的人。趙雅芙看似冷漠的決裂和故作瀟灑的離去,只是為了保護自己心中那最后一點兒自尊。

趙雅芙緩緩地睜開眼睛,眼中平靜如水,轉頭去看偷偷觀察自己的趙正柏,說道:“其實你一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說服父親帶我來的是吧?!?/p>

趙正柏與趙雅芙對視,眼神十分堅定地點了點頭。

“為什么這么做?”

“因為你死心眼,不說出來你永遠不會放棄,”趙正柏沒有半點隱瞞的意圖,“只有讓阿煦親口告訴你才行。”

趙雅芙轉回頭,不再看趙正柏,緩緩向后靠,將自己倚靠在門板上,自嘲道:“可笑,真可笑,連你都看的這么清楚,為什么我自己就看不清呢?”

趙正柏看著此時的趙雅芙,有些心疼,輕聲說道:“感情終究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放下他吧,他不適合你?!?/p>

一滴淚水從趙雅芙的眼眶中溢出,滴了下來:“我何嘗不知道呢,可是,他不說出來,我總覺得還有一絲希望,現(xiàn)在你把我最后一絲希望都打破了。”

趙正柏移過去,將趙雅芙輕輕地摟入懷中,無奈地說道:“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讓這件事就這么過去吧。”

趙雅芙將頭埋在趙正柏的胸前,雙手緊緊握著他的衣服,肩膀微顫,即使如此,也不哭出聲,就算在趙正柏面前,她也想維護自己的自尊。


更新時間:2025-05-27 20:36: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