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躺在床上的劉天祥,仔細(xì)的回想著這短短幾天發(fā)生的事,心中有些許的感慨,原本以為自己能在這里平平靜靜的度過一個愉快的暑假,然后去金陵上大學(xué),最后像自己母親一樣,找一家考古機(jī)構(gòu),研究研究古代的東西。
沒想到就這幾天的功夫,恐怕自己以后的人生和以前的規(guī)劃都完全不同了。
但既然遇到了這事,而且自己也成功點了蠟,那就要拼盡全力的走下去,只是不知道將來有一天自己真把這條路走到了頂點,見到的又會是怎樣一幅光景。
輕輕嘆了口氣,看來這一山是徹底跨了過去,畢竟班車上所有的鬼物都已被解決,十七頭邪崇被自己和阿土打得魂飛魄散,一個在魚塘里面,想來也不會再害人性命,至于剩下那個,被馬寡婦拉下水之后,恐怕魂魄難聚,即便是魂魄聚集,那也是沒有意識的陰物,最后在傳說中的陰間之力召喚下進(jìn)入地府,最終進(jìn)行投胎。
一般人死了之后,自然是什么都不會留下,俗話說人死如燈滅,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有些人不是屬于自然死亡,或者死的地點、時辰有些許的特殊,則是會形成鬼物,但是這類鬼物并沒有意識,即便他們存在,例如在死后第七天的回魂,他們也只是本能的朝著生前家的方向回去,等下葬之后自然也就跟著去了埋葬的地方,等著陰冥之力的召喚。
但是有些人臨死之前受到很大的痛苦,或者心里帶著很大的怨恨與冤屈,這類人死后,很容易形成有意識的鬼物,也會憑著自己的想法做事。
還有一些則是在特殊的位置,特殊的環(huán)境或者時間,即便鬼物一開始沒有自我意識,但是時間長了,同樣能喚醒身前的自我意識,只不過生前的記憶可能記不太全。
劉天祥又想起昨天看的《神魂修養(yǎng)法》,慢慢的讓自己精力集中,然后進(jìn)入出神狀態(tài),可是進(jìn)入出神狀態(tài)之后劉天祥并未睜開眼睛,而是繼續(xù)保持睡覺的樣子,讓自己身心保持一個空靈的狀態(tài)。
漸漸地,劉天祥睡了過去,而隔壁的劉成根卻是坐在了窗子邊上,手中也是拿著一本古舊泛黃的書,書上的符文更加復(fù)雜。
第二天一早劉天祥就醒了過來,醒過來之后發(fā)現(xiàn)今天特別精神,而且感覺身體有些輕靈,思維特別活絡(luò),看來出神狀態(tài)下睡覺,睡眠質(zhì)量更好呀。
劉天祥也開始了扎馬步,不過現(xiàn)階段的他正在瘋狂漲身體,所以他并沒有像阿土那樣瘋狂的練功。
阿土已經(jīng)站在院壩里面,拳風(fēng)啪啪作響,雙腳每次踏在地上,似乎是要把自家的水泥地板踏個窟窿。
吃了早飯,杜天然也來到了院子里面,喊上阿土就準(zhǔn)備去昨晚的山洞里面把五年前失蹤那人撈上來。
盡管昨晚的倀鬼可能不會有什么威脅,劉天祥還是讓阿土帶上撈尸鏟以及一些破煞符。
來到梁臺上的縣道上,這里停著一輛消防皮卡車,車上坐著三個消防人員,會和之后幾人才朝著格上村開去。
今天的天空烏云密布,看來是要下暴雨了,畢竟黔省的六月天大部分都是雨,這連續(xù)晴了這么多天,已經(jīng)是很少見的事了。
一輛警車,一輛消防皮卡就這么停在縣道邊上,三個消防員帶上攀登專用的繩子,安全帶還有一個蛇皮袋子。
杜天然和劉天祥跟著昨晚的記憶走在小路上,還沒走多遠(yuǎn),臉上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豆大的雨滴,杜天然開口道:“陳哥,要不我們先回車?yán)锩娑阋幌掳??!?/p>
消防員中,年紀(jì)比較大的有三十多歲,叫做陳文波,只見他笑著道:“沒事,這種天下雨正好當(dāng)做洗澡了,早點把尸體搞上來好回去,不然又得天黑了。”
另外兩個消防員也同意冒著雨去把尸體弄上來,畢竟這個天真的不冷,而且根據(jù)昨天季東的說法,那尸體還是五年前的,現(xiàn)在也就只剩下一堆白骨了,也不費事,相當(dāng)于下去撿起來就走。
杜天然看了看阿土,見阿土皮糙肉厚的,自然也是不介意現(xiàn)在就去,所以杜天然只好在前面帶路了。
因為下雨,道路已經(jīng)變得泥濘不堪,再加上兩人有點記不住昨天的路,所以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來到這個洞口。
白天看這洞口才發(fā)現(xiàn)是真的深不見底,雖然現(xiàn)在天空黑暗,但亮度也比晚上好很多,陳文波用防水電筒往下照了照,可還是見不到底。
洞口正好在一片玉米林里面,玉米林中沒有什么雜草,雖然這個時候的黔省農(nóng)村很少有人家能用得起除草劑,但每戶人家都很勤勞,所以地里面的雜草是除得干干凈凈,可是玉米桿子還是只有大拇指這么粗。
玉米桿子頂部已經(jīng)出穗,桿子中間已經(jīng)開始背包掛紅帽,所以這個時間段也很少有人會來地里面。
雨似乎越下越大,狂風(fēng)吹得玉米桿子搖擺不定,有些甚至已經(jīng)吹翻在地,杜天然開口道:“陳哥,要不我們找個地方避一下雨吧?!?/p>
陳文波看了看不遠(yuǎn)處一根大碗口這么粗的杉樹,笑著道:“這雨還不知道下到什么時候,這也沒地方避雨的,先下去看看底下是什么情況吧。”
很快,三根安全繩捆在這根杉樹的根部,阿土還用力撞了撞這杉樹,雖然有些晃動,但根部位置還是很穩(wěn)固的。
陳文波笑著道:“放心吧小兄弟,像這種洞我們已經(jīng)下了很多個,待會兒我先下去?!?/p>
三個消防員教會阿土和杜天然如何使用安全繩,然后陳文波率先下去,其次是阿土,不過阿土背著個背簍,背簍里面裝著撈尸鏟,用防水袋裝著的符紙,還有裝尸體的蛇皮袋。
洞口下去之后就是黃色的洞壁,此刻洞壁上泥水嘩啦啦的流動著,到處都是凹凸不平的。
“天然哥,你小心一點。”上面的杜天然突然往下滑了兩米多,頓時把洞口邊上的兩個消防員嚇得夠嗆。
本來三個消防員是不建議杜天然下來的,陳文波甚至想著一個人下去把尸骨撿上來就行了,但是杜天然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讓阿土也下去。
而杜天然下去純粹就是想長長見識,畢竟這可是刑事案件,下面是什么情況,尸骨拿上來的過程,自己回去都要寫報告的。
三人往下了三十多米,洞壁還是和上面差不多大,只有三米左右的直徑,阿土朝下面看了看,還是深不見底。
大雨還在下,而且雨滴落在臉上還有些生疼,三人一邊往下,一邊用手擦著臉上的雨水和泥水,因為洞口流下來的泥水在經(jīng)過洞壁的濺射之后,在整個豎洞的范圍均勻的散落了下去。
三人又往下了三十多米,上方的洞口都已經(jīng)變得很小了,可下方還是不見底,而且從這里開始,豎洞開始擴(kuò)張了,直徑慢慢變大。
已經(jīng)包裹了一層塑料的手電筒都有些照不清楚遠(yuǎn)處的洞壁是什么情況。
上面六十米,三人的腳上還能有著力點,但是六十米以下就是整個身體懸在半空,全靠兩只手上下滑動著繩子。
而上方兩人看著下面漸漸消失的三人,現(xiàn)在只能看到下方時不時晃動的手電筒燈光。
“喂喂喂,小李小李,上面能聽到嗎?”
最下面的陳文波捏著掛在脖子上的對講機(jī)喊著話,對講機(jī)也是用塑料袋包裹著,防止進(jìn)水。
“陳哥,陳哥,能聽到。”上面?zhèn)鱽砺曇簟?/p>
三人繼續(xù)向下,速度也慢了很多,此刻的三人就像三個掛在繩子上的螞蚱一般,每次三人的下滑,都左右晃動不已。
又是差不多四五十分鐘過去了,最上面的杜天然都感覺有些力竭,連忙問道:“陳哥,要到底了嗎?”
最下面的陳文波把手電筒往下照了照,臉上終于露出些許笑容,開口道:“快到了,我都看到地面了?!?/p>
終于,陳文波一腳踩在了實地上,不過一腳下來卻是陷了下去,陳文波低頭用手電筒照著一看,才發(fā)現(xiàn)腳下都是一些淤泥與雜草,甚至還有一些石頭,而此時自己的腳正陷在石頭縫里面。
“你們下來的時候小心一點,下面都是石頭和淤泥?!标愇牟ㄕf完就把地上的繩子往邊上整理了一下,等著上面的兩人下來。
此刻雨也漸漸小了下來,落下來的泥水也沒有之前那么多了,所以三人的眼睛也能正常睜開。
等杜天然下來之后,差點就蹲了下去,兩條腿都有些發(fā)軟,然后用手電筒照了照四周,發(fā)現(xiàn)竟然看不到邊緣。
而且在不遠(yuǎn)處還有嘩啦啦的流水聲,也不知道這里面的水會流到什么地方去。
三人抬頭看了看上空,只見洞口只有一丁點的光亮,杜天然還對著上面喊了一聲:“李哥,能聽到嗎?”
上面守在洞口邊上的兩人隱隱聽到下面有聲音傳來,其中一人也對著下面回應(yīng)了一聲:“能聽到?!?/p>
上面聲音也隱隱的傳了下來,只不過傳下來的不止這道聲音,還有一陣清風(fēng),雖然風(fēng)不大,但卻是吹在三人的身上,三人頓時哆嗦了一下。
杜天然突然感覺背后有些發(fā)毛,看了看邊上的阿土,開口問道:“土哥,怎么會有風(fēng)?”
阿土還沒說話,陳文波笑著道:“這能有什么,上面稍微吹一點下來,這下面肯定有出口,形成回流,自然就有風(fēng)了?!?/p>
杜天然一怔,解開身上的安全繩,然后感覺陳文波說得像那么回事,但是也很不對勁,空氣不是往上流通的嗎?怎么會從上面往下面吹呢?
三人把安全繩整理好,也漸漸適應(yīng)了下面,然后陳文波嘆了口氣,道:“真沒想到這下面竟然有這么多東西,早知道就把鋤頭鐵鍬也帶來了?!?/p>
因為這無底洞在耕地里面,所以每年這附近清理出來的雜草都直接往這里面扔了進(jìn)來,耕地過程中出現(xiàn)的石頭也扔了進(jìn)來,甚至不遠(yuǎn)處還是開墾的荒地,里面的石頭更多,那塊地的主人找不到堆的地方,也直接往這里面扔。
再加上常年下雨沖刷進(jìn)來的泥沙,導(dǎo)致這無底洞的底部堆積起了厚厚的土石混合料,有些石頭甚至有一兩百斤,也好在這下面沒什么活物,不然砸都要被這些石頭砸死了。
幾人這般想著,也開始往邊上走了過去,先看看這洞底到底有多寬,而杜天然走著走著,竟然一個跟斗摔了下去。
不遠(yuǎn)處的兩人都被嚇了一跳,連忙詢問怎么回事,杜天然不好意思的說不小心踩到一個坑。
爬起來之后,杜天然又不小心踢到一根凸起的鐘乳石,頓時疼得他呲牙咧嘴,好在他忍住了,不然阿土和陳文波又要問他怎么了。
終于,三人在下面沿著洞壁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洞的四周都很光滑,只是偶爾有凸起的石乳,至于地面上,石乳更多,有些甚至還有一人來高,直徑五十厘米,黑黢黢的立在那里,感覺就像有個人直挺挺的站在這洞底。
還有些石乳只有一二十厘米,可能這下面就沒人下來過,所以除了中間被扔下來的東西砸壞了之外,邊上的這些石乳保存得都很完好。
整個洞底有差不多五十來個平方,直徑八九米的樣子,而中間堆著的泥土石頭差不多一米五高,散落到四周直徑有四米多。
看來那人就是被埋在了這下面,還需要慢慢把這些泥土以及石頭刨開。
阿土把背簍放在一邊,取出撈尸鏟,然后就開始挖了起來,而陳文波也開始搬動上面的石頭。
好在才下過雨,所以泥土還算比較松軟,不過最上面這些泥土還夾雜著草根,都是上面玉米地里面的雜草。
而杜天然則是拿著手電筒朝著水流聲音的方向走去,上方的雨現(xiàn)在已經(jīng)停了,但還是有水從上面流下來,在這地下匯集之后朝著一個方向流去。
水流的這個方向有一個高三米多,寬兩米多,斜著向下的洞道,只是這傾斜坡度不大。
杜天然一邊走著,一邊用手電筒打量著四周的鐘乳石,有些還在滴著水滴,有些則掛著一顆大大的水珠,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如同寶石一般。
啪!
?。?/p>
杜天然突然踩空,一下子落入一個水坑里面,手電筒都摔到了一遍,好在水坑不深,連忙爬起來,慌忙的去撿手電筒。
可是在手剛拿到手電筒的時候,一個骷髏頭正對著他,黃色的燈光還從骷髏頭的嘴巴里面照進(jìn)去,從鼻子眼睛里面散發(fā)出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