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一會,看到日軍倉庫方向傳來了大火,蘇晨好心的還給加了汽油和白糖做的燃燒彈在里面。
火著的勢不可擋。
照亮了半個縣城。
蘇晨沒有走城門,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用飛虎爪直接勾到墻頭上,幾下就爬了上去。
然后收起虎爪,縱身一躍。
落地后快速的翻滾卸力。
站起來后拍拍身上的灰塵,看著縣城的火光微微一笑。
讓日本人和他們頭疼去吧。
先是故意的看有沒有跟蹤,在進行了幾次反跟蹤測試之后。
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向縣城西北的位置。
這里能感覺妹妹在這個方向。
果然,20分鐘后看到災(zāi)民在這個地方連成一片的陣容。
都不忍看啊,漏風(fēng)的破帳篷。
一個個蓬頭垢面的,黑乎乎的,跟縣城的人物像是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可能真的不是一個世界。
已經(jīng)看不到張屠夫的孩子了,應(yīng)該是什么時候丟了或者賣了吧。
蘇晨看著這個失魂落魄的漢子,有點同情但是不多。
如果蘇晨沒有點手段,可能比他還慘,在村里就餓死了。
蘇晨決定拉他一把,這個人原先對蘇晨還不錯,偷偷的給過他一小塊豬肝吃。
蘇晨來到他面前,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仿佛心已經(jīng)死了,
就像風(fēng)中的燭火,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就熄滅了。
滿是胡子的臉上,皺紋密布,一個30多歲的漢子,現(xiàn)在說60都有人信。
長期缺乏營養(yǎng)讓他蒼老的很快,白頭發(fā)都有了,像一個個毳毳老人。
“我這里有一份工作,幫我守夜,平時推車,干點靈活,要是要人要對我不利,你就拿刀砍死他,每天半斤棒子面?!?/p>
張屠夫聽到蘇晨的前半段話,沒有反應(yīng)。
后來聽說蘇晨每天給他半斤棒子面,眼睛里活泛了起來。
死氣沉沉的眼神里有了一絲亮光。
但是不是很確信。
一是蘇晨一個孩子能不能拿出每天半斤棒子面。
二是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落在自己頭上,有點不敢信。
而且如果是真的,蘇晨早來一天。
就不用把孩子賣了,只換來了一斤麩皮,孩子小,沒人愿意要。
也不管他買回去會不會善待孩子了,顧不上。
看著蘇晨嘴唇囁嚅著,張口想說什么又沒有說什么。
只發(fā)出了一個嘶啞的聲音。
長期不說話仿佛已經(jīng)失去了語言功能。
蘇晨掏出了半斤棒子面,打開裝棒子面的口袋,送到他鼻子下面聞了聞。
張屠夫聞到了糧食的味道,久違的味道。
想起蘇晨冷漠的槍殺王久發(fā)一家的場景,強大的理智克制住了一把搶過口袋放在嘴里就吃的沖動。
“行不行,給個痛快話?”
蘇晨也是有一塔無一塔的問,就當是今天發(fā)了一點小財對自己的獎勵。
自己突然發(fā)了一絲善心。
蘇晨不會做圣母,永遠不會!
圣母出現(xiàn)在蘇晨面前直接就殺了。
在蘇晨心里,圣母的危害比鬼子還大,比如前世看的小說里面一個叫程心的女人。
真的亂世先殺圣母,蘇晨堅定的踐行這個原則,知行合一。
“中!”
張屠夫回過了神,這么好的機會不多,可能就這么一瞬間,過了就沒了。
必須抓住機會,莊稼漢子,除了力氣,自己能被別人看中什么。
蘇晨扔給他一把柴刀,守夜用。
也同時把半斤棒子面的糧食袋子扔給了他。
就推著獨輪車帶著上面的東西去搭帳篷了。
張屠夫接過柴刀和糧食后。
先是瘋狂的拿著棒子面抓在手里,往嘴里送。
噎的直翻白眼。
長期的缺水嘴里已經(jīng)沒有唾液的分泌。
棒子嗆住了他的喉嚨,太干了,導(dǎo)致他一口把棒子面噴了出來。
這可是救命的糧食啊,他馬上趴在地上把散落的棒子面都一點點撿起來。
這才想起剛才蘇晨的話,還有他自己推著獨輪車。
一拍腦袋。
趕緊把棒子面放進一個破包袱里,然后拎著刀跌跌撞撞的追上蘇晨。
把刀插進腰間,然后一把搶過獨輪車的手把,這是自己的工作。
蘇晨也沒攔著他。
找了一個避風(fēng)的地方。
就在此處扎營。
蘇晨現(xiàn)在可不缺水,在日本人那拿了不少水。
又在黑幫那里都弄了好幾十缸的清水。
拿出一個粗瓷碗,給張屠夫倒了一碗水,就讓他到一邊去了。
扎營自己來就行。
張屠夫接過這碗清水,看看蘇晨的背影。
一時間百感交集,豆大的淚珠順著臉就流淌進了碗里。
他根本不在乎水被淚水弄得有點咸,抬起碗就放在嘴邊。
一股甘甜的水就滋潤了干枯的胃袋,也滋潤了自己的心田。
不敢喝的太快,就著這碗水,吃了一半的棒子面,想到還有明天,強忍住沒有一口氣都吃了。
他覺得自己活過來了,現(xiàn)在才真切覺得自己是一個活人。
有了生氣。
生的味道,很咸!
現(xiàn)在是半夜3點多,沒有人看到這一幕。
搭完了一個帳篷,現(xiàn)在蘇晨搭帳篷越來越熟練。
手里可用的工具材料也多。
不敢用繳獲的日軍現(xiàn)成的軍用帳篷,那等于告訴日本人他們的人沒了是和自己有關(guān)。
剛才復(fù)盤了一下,那個日軍倉庫要是不燒也挺好。
日軍看到守衛(wèi)和物資一起沒了,是不是會以為他們集體叛逃了呢?
這一燒就沒法讓他們自己狗咬狗了。
在帳篷里生了火,有爐子,帶鐵皮煙囪的。
這樣就避免了一氧化碳中毒。
找了個小鍋,放了點底油,拿出菜板切牛肉,一片一片放在鍋里烤。
說是煎也行。
烤的金黃色滋滋冒油后翻面。
然后撒上辣椒面,孜然,胡椒粉,細鹽。
味道就上來了,蘇晨一邊吃一邊烤。
外面坐著拿著柴刀守夜的張屠夫吸了吸鼻子,趕緊坐直了身子。
有了食物下肚,他狀態(tài)好了不少。
但是穿的太破爛單薄,在這個寒冷的夜里還是有些哆嗦。
蘇晨吃了有2斤烤牛肉后,有點口干。
于是拿著豬棒骨熬了一鍋肉湯。
快出鍋的時候放了一點蔥花和胡椒粉,一點點鹽。
好喝的不得了。
一口氣喝了兩大碗。
探頭看到外面門口3米處的張屠夫,坐的直直的但是身體在輕微的顫抖。
是有些冷,肚子里沒有食物會感覺更冷,因為沒有食物提供熱量。
蘇晨拿著破粗瓷碗盛了最后一碗湯,往里面放了2片生姜和一大把胡椒粉。
走了出去。
來到張屠夫面前,把湯遞給他。
張屠夫看到這碗肉湯,瞪大了眼睛。
艱難的咽著口水。
嘴里卻說著相反的話。
“東家使不得啊,這如何使得?!?/p>
緊張的搓著雙手。
蘇晨不由分說的把湯放在他手里,轉(zhuǎn)身回帳篷了。
不敢投入太多的感情,怕有一天被感情所傷,怕背叛,怕被辜負。
只能用冷漠保護自己。
蘇晨有個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