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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的瞳孔驟然緊縮,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踉蹌后退。
他死死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皮肉:“清歡,你騙我的對不對?我們女兒現(xiàn)在還在幼兒園對不對?”
我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冷笑:“江望,你聽清楚。那天手術室大出血,子 宮摘除同意書是念卿替我簽的字?!?/p>
宋朝朝突然尖叫著沖過來:“不可能!我明明安排了人在產(chǎn)房外守著......”
她猛地捂住嘴,驚恐地看向江望。
顧念卿冷笑出聲:“怪不得那天我的保鏢總和我說,清歡身邊總有人在盯著呢?原來是你要害她啊?”
顧念卿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極具速殺,他看著宋朝朝的眼神,像是宣告了她的死期。
空氣凝固了。
江望緩緩轉身,脖頸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咔咔聲。
他盯著宋朝朝的眼神像在看一具尸體:“你說什么?”
“不、不是......”
宋朝朝慘白著臉后退,高跟鞋絆在地毯接縫處,“我是說......”
顧念卿身旁的保鏢把一份份檢驗單摔在江望的臉上。
江望冷著臉翻看了一頁又一頁。
里面有宋朝朝造假的癌癥報告單,更有許清歡流產(chǎn)的病例,他越看越害怕,眼神里的光都黯淡下去。
他突然抄起會議桌上的水晶煙灰缸,對準宋朝朝就砸了過去。
煙灰缸砸在地毯上發(fā)出悶響,宋朝朝癱坐在地,額頭上滲出血跡。
“江望,他們都在騙你!你不能這么對我......”
江望盯著他,聲音嘶啞得可怕。
“三年前你遞給我的診斷書是假的?你說癌細胞擴散到淋巴是假的?你說最后心愿是環(huán)游世界也是假的?”
“我明明那么相信你,可你呢?為什么要陷害許清歡!為什么要把她騙去看我假死的尸體!”
江望越說越激動,仿佛世界坍塌一般。
顧念卿攬著我后退兩步,打了個響指。
黑衣保鏢架著個穿白大褂的男人進來,那人抖如篩糠:"是宋小姐給了五十萬讓我偽造病歷,江總我真的......”
“假的!都是假的!你騙人!”
我看著宋朝朝狼狽的模樣,嗤笑出聲:“事到如今,你還想要狡辯嗎?”
“那我今天被你押在廁所里,要找兩個大漢玷污我,這個總沒有冤枉你吧?”
宋朝朝突然瘋了一樣撲向我,“都怪你!要不是你占著江太太的位置......”
我側身避開,她撲空時顧念卿的皮鞋尖正抵住她咽喉。
他輕輕用力,宋朝朝就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江望!你不能見死不救!我已經(jīng)懷了你的孩子!”
江望突然笑起來,笑聲混著血沫:“宋朝朝!當年你害我和許清歡的孩子的時候,又可曾想過,她還懷了孩子!”
他說著,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許清歡,她和我的孩子我不會留?!?/p>
“你現(xiàn)在滿意了嗎?看我像個傻子被耍得團團轉......”
我從懷里摸出多年前,他交在我手里的婚戒。
他假死的三年,我沒有一刻不把他帶在身邊。
現(xiàn)在,該物歸原主了。
我摸出婚戒扔在他腳邊,“像個傻子一樣被耍得團團轉的人,應該是我?!?/p>
“江望,我早該看清,你愛是虛偽的?!?/p>
江望怔在原地,身旁的手機突然震動。
顧念卿瞥了眼屏幕輕笑:“江總,你公司股份正在被海外資本做空。猜猜是誰在收購?”
他牽著我走向電梯,“婚禮請柬會寄到你新地址?!?/p>
電梯門閉合前,我最后看見江望跪在地上瘋狂撥打電話。
而宋朝朝正被保鏢拖向消防通道,她眼神絕望,無能地嘶吼起來:“江望,你不能不管我!”
無能狂怒后,是極度絕望。
她的慘叫聲回蕩在消防通道:“不要!啊......”
顧念卿溫熱掌心覆住我眼睛:“臟,別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