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傳之孫答應(yīng)乾清宮的琉璃瓦在烈日下泛著刺目的光,孫玉隱跪在丹墀下,
額頭貼著滾燙的青磚。蟬鳴聒噪,她后頸的冷汗卻順著脊梁往下淌,
方才那通旨意還在耳畔回蕩——“著漢軍旗孫佳之女玉隱,賜號‘寧’,三日后入侍景仁宮。
”“起來吧。”蘇培盛尖細的嗓音驚得她渾身一顫。老太監(jiān)垂著眼皮,
金絲眼鏡后的目光似有似無掃過她腰間的羊脂玉墜,“孫小主好造化,這是咱們宮里頭,
頭一回有漢軍旗女子封了位分還能住景仁宮的?!睂O玉隱強撐著起身,
繡著并蒂蓮的裙裾掃過青石板,驚起幾縷塵埃。
她當然知道這“造化”從何而來——半月前杏花微雨的傍晚,她在御花園迷了路,
誤闖太液池畔,撞見了正在喂魚的皇上。玄色常服的男子背對著她,
袖口金線繡的蟒紋在暮色里若隱若現(xiàn),她慌亂行禮時,發(fā)間新簪的玉蘭正巧落在他腳邊。
“抬起頭來?!钡统恋穆曇趔@得她指尖發(fā)涼。四目相對的剎那,
孫玉隱看見對方眼中閃過一絲驚艷。后來她才知道,那雙眼生得極美,眼尾微挑,
笑起來卻含著三分溫潤,只是此刻正盯著她鬢邊的珍珠流蘇,“這樣式倒別致,
倒像是……”話沒說完,遠處傳來敬事房太監(jiān)的唱喏。那男子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
將玉蘭簪子塞進她掌心,轉(zhuǎn)身離去時衣袂帶起的風(fēng)里,混著龍涎香與墨香。三日后,
孫玉隱坐在描金鸞轎里,聽著轎外宮女太監(jiān)的竊竊私語。
“聽說這位孫小主生得天仙似的”“漢軍旗罷了,
還能翻出什么浪來”“景仁宮……皇后娘娘這回不知要怎么處置”。轎簾掀開的瞬間,
孫玉隱攥緊了帕子。朱紅宮墻高聳入云,景仁宮門前的銅鶴昂首向天,
仿佛在嘲笑她這只誤入金籠的麻雀。正廳珠簾輕響,皇后端坐在明黃軟墊上,
鳳冠上的東珠隨著她抬手的動作微微晃動:“妹妹既來了,往后便是一家人。
只是這宮里規(guī)矩森嚴……”話音未落,外頭突然傳來喧嘩。孫玉隱透過雕花窗欞,
看見一抹明黃身影在侍衛(wèi)簇擁下疾步而來?;屎蟮哪樕查g煞白,
孫玉隱卻莫名想起那日太液池畔,那支沾著露水的玉蘭?!半蘼犅劊瑢幋饝?yīng)到了?
”玄燁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孫玉隱福身行禮時,
余光瞥見皇后捏著護甲的手微微發(fā)抖,而自己腕間的翡翠鐲子,
正與皇上腰間的玉佩撞出細碎的聲響。宮墻深深,一場無聲的較量,就此拉開帷幕。
暮色漫過太液池時,孫玉隱正對著銅鏡整理鬢發(fā)。新制的藕荷色旗裝裹著纖細腰身,
鏡中人眼波流轉(zhuǎn),倒比初見那日更添了幾分韻致。忽然,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掌事宮女氣喘吁吁掀簾而入:“小主!皇上來了!”銅盆里的胭脂水潑出半盞,
孫玉隱慌得起身,卻見玄燁已撩開湘妃竹簾。他今日未著龍袍,月白常服襯得眉眼愈發(fā)溫潤,
腰間那枚羊脂玉墜隨著步伐輕晃,正是那日她遺落的物件。“見了朕,倒忘了規(guī)矩?
”玄燁似笑非笑,目光卻牢牢鎖在她泛紅的臉頰上。孫玉隱福身時,
發(fā)間茉莉香混著他身上的松香撲面而來,“起來吧?!痹捯粑绰洌?/p>
溫?zé)岬闹讣庖烟羝鹚南掳?。殿?nèi)燭火搖曳,將兩人身影投在金絲屏風(fēng)上。
孫玉隱望著眼前這張令六宮粉黛失色的面容,心跳如擂鼓。
玄燁摩挲著她耳墜的動作突然頓?。骸斑@墜子,倒與朕的玉佩是一對。”她垂眸輕笑,
腕間翡翠鐲子輕碰:“那日在太液池,臣妾便知與皇上有緣。
”說著從袖中取出半塊刻著“寧”字的玉佩,與玄燁腰間之物嚴絲合縫。
玄燁眼底驟然翻涌著驚濤駭浪——這是他年少時親手雕琢的龍鳳佩,原以為早已遺失。
“原來竟是你?!毙盥曇羯硢?,猛地將她攬入懷中。孫玉隱靠在他胸口,
聽著劇烈的心跳聲,想起三年前那個雪夜。她扮成小太監(jiān)潛入養(yǎng)心殿送茶,卻不慎打翻硯臺,
慌亂中扯斷他腰間玉佩,只來得及攥著半塊倉皇逃離。殿外突然傳來皇后的請安聲,
玄燁蹙眉松開手。孫玉隱不著痕跡地整理衣襟,將另一塊玉佩悄悄塞進他掌心。
珠簾掀起的瞬間,皇后看著皇上腰間多出的玉佩,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皇上這玉佩……”“朕見寧答應(yīng)的墜子有趣,便討來把玩。
”玄燁端起茶盞輕抿,余光卻始終追隨著孫玉隱。后者正低頭給皇后奉茶,
手腕上的翡翠鐲子與他的玉佩交相輝映,恍若天生一對。當夜,養(yǎng)心殿的燭火直到子時才滅。
蘇培盛捧著翻綠頭牌的銀盤候在門外,聽著里頭傳來研墨聲與低笑聲。透過窗紙,
他看見皇上親自握著寧答應(yīng)的手,在宣紙上寫下“寧為天下癡,不負玉人心”。次日,
景仁宮的牡丹開得格外艷麗。孫玉隱倚在貴妃榻上,看著內(nèi)務(wù)府送來的鎏金纏枝蓮紋護甲,
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銅鏡里,她將那半塊玉佩貼身藏好——這場精心謀劃的重逢,
終于要拉開最精彩的帷幕。深夜的景仁宮靜謐如淵,孫玉隱屏退宮人,
從檀木匣底取出一封泛黃的信箋。燭火映照下,"孫佳滿門冤死,
皆因鈕祜祿氏構(gòu)陷"的字跡刺得她眼眶生疼。
十年前那個血色黃昏再度浮現(xiàn):父親被鐵鏈拖出府邸時,頸間的龍紋玉佩被扯斷,
碎玉濺在她年幼的臉頰上,混著溫?zé)岬难?小主,皇后娘娘請您去未央宮。
"宮女的稟報打斷回憶。孫玉隱將信箋塞進發(fā)間,
指尖撫過梳妝臺上的翡翠鐲子——這是入宮前母親臨終所贈,內(nèi)側(cè)刻著"以血還血"的密語。
未央宮燈火通明,皇后端坐在鳳座上,慢條斯理地轉(zhuǎn)動著護甲:"妹妹可知,
皇上近日專寵于你,惹得六宮非議?"話音未落,
幾個宮女排著隊捧出物證——染著脂粉的男子汗巾、繡著鴛鴦的錦帕,
"這是從寧答應(yīng)寢殿搜出的。"孫玉隱卻不慌不忙,從袖中取出一卷畫軸展開。
宣紙上赫然是十年前鈕祜祿家的管家與年羹堯密會的場景,角落里還畫著父親被毒殺的細節(jié)。
皇后臉色驟變:"你......""皇后娘娘可還記得孫佳大人?"孫玉隱逼近鳳座,
眼中燃燒著恨意,"我是他流落在外的遺孤,今日入宮,只為討回公道!"她猛地扯開衣襟,
心口處赫然烙著"罪臣之女"的印記,"這道疤,我時刻不敢忘!"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玄燁掀簾而入,臉色陰沉得可怕。孫玉隱撲通跪地,將染血的龍紋玉佩碎片呈上:"皇上,
臣妾欺君之罪當誅,但懇請您看在這玉佩的份上,徹查孫佳家滅門案!"玄燁盯著玉佩碎片,
記憶如潮水翻涌。當年他還是四阿哥時,正是孫佳大人拼死護他周全,
可這份恩情卻被鈕祜祿氏算計成謀逆大罪。他握緊玉佩,聲音冷得能結(jié)霜:"蘇培盛,
傳朕旨意,即刻徹查孫佳舊案!"皇后踉蹌著跌坐在地,而孫玉隱望著玄燁震怒的背影,
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她知道,這場復(fù)仇才剛剛開始,
而自己不過是棋盤上的一枚棋子——可即便粉身碎骨,也要讓鈕祜祿氏血債血償。窗外,
暴雨傾盆而下,將未央宮的琉璃瓦沖刷得锃亮。孫玉隱抬手接住一滴雨水,
冰涼的觸感讓她清醒: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里,唯有將仇恨化作利刃,
才能在皇權(quán)的旋渦中活下去。雨勢漸歇,未央宮的青磚上積著暗紅水洼,
倒映著宮人們匆匆而過的身影。孫玉隱跪在潮濕的地面,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皇后被押解離開時怨毒的眼神,與玄燁離去前欲言又止的模樣,在她腦海中反復(fù)交織。
“寧小主,慎刑司傳來消息,”貼身宮女青梧壓低聲音,“皇后娘娘咬定孫家謀逆證據(jù)確鑿,
還供出了幾位前朝舊臣?!睂O玉隱瞳孔微縮,這分明是皇后垂死掙扎,妄圖拉更多人陪葬。
三更梆子響過,養(yǎng)心殿的燈光卻依舊明亮。孫玉隱裹著玄色斗篷閃身而入,
卻見玄燁正對著滿桌奏折出神,案頭擺著孫家當年的卷宗,墨跡早已暈染發(fā)黃。“你不該來。
”玄燁頭也不抬,聲音里帶著疲憊,“鈕祜祿氏在朝中根深蒂固,
貿(mào)然翻案......”“皇上難道忘了孫佳大人是如何護著您的?”孫玉隱猛地掀開斗篷,
燭火將她眼底的血絲照得清晰,“臣妾這條命,早在全家被抄那日就該沒了!
”她從懷中掏出半枚沾滿泥土的金鎖,正是幼時皇后賞賜給她的生辰禮,“這金鎖夾層里,
藏著當年鈕祜祿家私通外敵的密信!”玄燁驟然起身,打翻了一旁的茶盞。
滾燙的茶水潑在卷宗上,卻澆不滅他眼中騰起的怒火。蘇培盛在門外聽得心驚肉跳,
悄悄遣散了值守太監(jiān)——他跟了皇上多年,從未見過這般盛怒。然而,天還未亮,
景仁宮便闖進一隊侍衛(wèi)。為首的正是年羹堯的親信,
手中捧著的圣旨字字如刀:“寧答應(yīng)妖言惑眾,意圖打敗朝綱,即刻禁足!
”孫玉隱攥著金鎖的手開始顫抖,她終于明白,皇后雖倒,鈕祜祿氏與年羹堯早已結(jié)成同盟,
而玄燁,似乎還在權(quán)衡利弊。禁足的第七日,青梧冒雨送來消息:“小主,慎刑司傳來消息,
孫家舊案的證人......全都暴斃了。”孫玉隱望著窗外飄搖的雨幕,忽然輕笑出聲。
笑聲驚飛了檐下的麻雀,也驚碎了她最后的幻想。深夜,她取下墻上的鳳紋匕首,
在素白絹布上寫下血書。窗外的月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來,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當?shù)谝豢|晨光刺破云層時,孫玉隱將染血的絹布塞進發(fā)簪,踩著滿地積水,
朝著養(yǎng)心殿的方向走去——這一次,她要賭上全部,哪怕與整個紫禁城同歸于盡。
養(yǎng)心殿的銅爐里,龍涎香燃得正旺,卻驅(qū)不散殿內(nèi)凝滯的空氣。
玄燁捏著孫家血書的手微微發(fā)顫,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窗外傳來更鼓聲,已是丑時三刻,
而案頭堆放的彈劾奏章如雪片般,全是參寧答應(yīng)“妖言惑眾,離間君臣”?!盎噬希?/p>
年羹堯已在午門外陳兵三千,”蘇培盛佝僂著背,聲音壓得極低,“還說若不處置寧答應(yīng),
便......”話音未落,玄燁突然揮袖掃落奏折,青玉鎮(zhèn)紙砸在金磚上,
發(fā)出刺耳的脆響。記憶如潮水翻涌。他想起初見時孫玉隱慌亂掉落的玉蘭簪,
想起她在未央宮跪地陳情時倔強的眼神,更想起孫佳大人臨終前拼死護住他的模樣??扇缃瘢?/p>
年羹堯手握重兵,鈕祜祿氏余黨在朝中煽風(fēng)點火,若貿(mào)然翻案,只怕會動搖社稷根基。
“傳旨......”玄燁喉間發(fā)緊,每一個字都似帶著千斤重,
“寧答應(yīng)......因污蔑皇親國戚,褫奪封號,貶為庶人,永禁冷宮?!痹捯怀隹?,
他忽覺胸口發(fā)悶,伸手扶住桌案才勉強站穩(wěn)。冷宮的鐵門重重關(guān)閉時,
孫玉隱仰頭望著四角天空。青梧哭得癱倒在地,她卻出奇地平靜,
只是輕輕撫摸著褪色的旗裝——這里頭縫著孫家滿門的冤魂,也藏著她未盡的恨。三日后,
玄燁獨自來到冷宮。鐵鎖上的銹跡蹭破了他的指尖,血腥味混著霉味撲面而來。
孫玉隱倚在發(fā)霉的墻根,發(fā)髻散亂,卻仍帶著三分傲骨:“皇上是來送臣妾上路的?
”“朕......”玄燁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他從袖中取出那半塊龍鳳玉佩,
“當年孫佳大人救朕時,拼死留下這玉佩,說要等日后......”“日后?
”孫玉隱突然大笑,笑聲驚飛了梁間的蝙蝠,“皇上的日后,是等年羹堯權(quán)傾朝野,
還是等鈕祜祿氏東山再起?”她猛地撲上前,死死攥住玉佩,“玄燁!你若保不住孫家清白,
便用這玉佩殺了我!”玄燁后退半步,踉蹌著撞在門框上。月光透過殘破的窗紙,
將兩人的影子割裂成碎片。他想起登基那日,對著列祖列宗發(fā)下的“以仁治國”誓言,
此刻卻如耳光般,一下下抽在臉上。“來人,”他閉了閉眼,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
“給寧答應(yīng)......送碗避子湯?!鞭D(zhuǎn)身離去時,
他不敢回頭看孫玉隱瞬間蒼白如紙的臉,更不敢細想,這道旨意究竟是為了“保護”,
還是為了斬斷所有可能的后患。宮墻之外,晨鐘敲響。新的一天,紫禁城依舊金碧輝煌,
卻無人看見,那個深夜里,皇帝握著染血的玉佩,在龍榻上輾轉(zhuǎn)到天明。
避子湯的腥氣在冷宮里彌漫,孫玉隱盯著粗陶碗里翻涌的黑褐色藥汁,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龍鳳玉佩的紋路。門外傳來青梧的啜泣聲,混著侍衛(wèi)不耐煩的呵斥,
更襯得這方寸之地死寂如墳?!案嬖V皇上,這湯我不喝?!睂O玉隱突然將碗重重砸向墻面,
藥汁在斑駁的磚墻上蜿蜒成可怖的血痕。她起身時帶倒了破舊的木凳,
踉蹌著扶住長滿青苔的石柱,眼中燃燒的恨意幾乎要將人灼傷。消息傳回養(yǎng)心殿時,
玄燁正在批閱年羹堯的捷報。狼毫筆尖的墨滴落在奏折上,暈染成一片猙獰的烏云。
“她還說了什么?”他攥著奏折的指節(jié)泛白,蘇培盛看見皇上腰間空蕩蕩的玉佩繩結(jié),
那是今早起身時,皇上親手取下的。“寧小主...寧庶人說,若皇上執(zhí)意要斷孫家血脈,
便...”蘇培盛壓低聲音,“便要在冷宮自盡,以死明志?!毙蠲偷卣酒?,
打翻的硯臺將捷報染成一片狼藉。年羹堯的名字在墨水中扭曲變形,恍若一張得意的鬼臉。
他想起孫玉隱在未央宮時的剛烈,想起她攥著血書質(zhì)問時的決絕,
suddenly意識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骨子里竟藏著比鋼刀更鋒利的傲骨。
冷宮的門再度被推開時,孫玉隱正用碎瓷片在墻上刻字。
“孫佳滿門冤...”字跡歪歪扭扭,卻筆筆見血。玄燁望著她滲血的指尖,
喉間發(fā)緊:“何苦如此?”“皇上可知這冷宮墻上有多少冤魂?”孫玉隱緩緩轉(zhuǎn)身,
臉上沾著血污與塵土,卻依舊挺直脊梁,“我孫家百口人命,不比這碗避子湯金貴?
您若要我斷子絕孫,就先殺了我!”她突然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的“罪臣之女”烙印,
“這疤我刻了十年,今日便用它剜出皇上的良心!”玄燁伸手欲攔,卻見寒光一閃。
孫玉隱將碎瓷片抵在咽喉,眼中毫無懼色:“皇上若再逼我,這紫禁城明日便會多一具亡魂。
到那時,天下人都會知道,您為了保住權(quán)臣,連救命恩人的后人都容不下!”殿外驚雷炸響,
暴雨傾盆而下。玄燁望著冷雨中倔強的身影,突然想起先帝臨終前的教誨:“江山穩(wěn)固,
不在權(quán)謀機變,而在人心向背。”此刻孫玉隱眼中的失望與輕蔑,
竟比年羹堯的三萬鐵騎更令他心驚?!俺妨吮茏訙!彼]了閉眼,聲音低沉卻堅定。
轉(zhuǎn)身時,聽見身后傳來微弱的哽咽,不知是青梧,還是...那個永遠不肯低頭的人。
雨幕中,玄燁握緊了腰間空蕩蕩的玉佩繩。他知道,這場與自己的較量,
他終究輸給了一個“理”字——而這,或許正是扳倒年羹堯,清算鈕祜祿氏的契機。
驚雷碾過紫禁城的夜空,孫玉隱腹中突然傳來一陣絞痛。她蜷縮在冷宮潮濕的草席上,
冷汗浸透了粗布中衣。青梧哭喊著拍打著緊鎖的宮門:“來人啊!小主流血了!
”玄燁趕到時,正撞見太醫(yī)令捧著染血的白布退出宮門?!皩幨?..小產(chǎn)了。
”太醫(yī)令話音未落,冷宮深處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玄燁沖進去時,
只見孫玉隱赤腳踩在滿地碎片上,手中緊攥著半塊染血的龍鳳玉佩?!笆悄?!
”她的聲音凄厲如夜梟,披散的長發(fā)下,雙眼布滿血絲,
“你送來的避子湯...根本就是墮胎藥!”玄燁望著她裙擺間蜿蜒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