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春香抬到床上,顧明珠吹滅蠟燭,掩上門。
帶著夏青藏在屋外窗下。
不多一會兒,就看到一個黑色人影趁著夜色閃進(jìn)屋內(nèi)。
夏青剛想要出聲,就被顧明珠捂住她的嘴,朝她搖了搖頭。
緊接著,屋內(nèi)就傳出一些奇怪的聲音。
夏青聽的臉紅心跳,回頭看自家小姐卻十分鎮(zhèn)定,神色不變,像是早就預(yù)料到。
直到屋內(nèi)聲音漸大,顧明珠領(lǐng)著春香,一腳踢開房門。
屋內(nèi)的男人竟然第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顧明珠拿起提前準(zhǔn)備好的麻袋,直接套在男人頭上,抄起木凳就往對方身上砸。
同時,高聲大喊:“來人??!抓賊??!”
夏青也跟著喊起來,很快就驚動了莊上的人。
莊上的人抄了家伙就趕過來,看到個光著身子,頭上套著麻袋的男人,就以為是賊。
直接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有的還專挑下半身打。
“大半夜不睡覺,吵什么吵?”
門外慢悠悠走來一個中年嬤嬤,瞥了顧明珠一眼,高聲問道。
她是莊上的管事李嬤嬤。
也是柳姨娘的心腹,當(dāng)年六歲的顧明珠被送到莊上,表面上是派人來照顧她,實則是為了監(jiān)視她的一舉一動。
這些年,柳姨娘沒送過一兩銀子到莊上。
李嬤嬤撈不到油水,自然怨恨上顧明珠,時常苛待她。
“嬤嬤,我有些不舒服,和夏青去廚房煮了些姜水,誰知道回來就看到賊人偷摸進(jìn)了我屋內(nèi),幸好大家一起趕來,制服了賊人?!?/p>
顧明珠委屈地說。
“賊人怎么不往別人屋里鉆,偏往你屋里鉆?”
意識是她不知檢點了。
夏青護(hù)在顧明珠身前,開口:“賊人來小姐屋里,小姐才是受害者。嬤嬤做為莊上管事,沒管好莊子,怎么反而埋怨小姐?”
眾人也小聲議論著。
李嬤嬤冷哼一聲,撞開夏青。
瞧見地上躺著個血肉模糊的人,嘴里含糊不清地喊著什么。
李嬤嬤嫌棄地踢了一腳,忽然瞥見男人腿上的黑色胎記,接著就爆發(fā)出殺豬般的叫聲。
“我的兒啊。。?!?/p>
李嬤嬤撲到地上,拿掉麻袋,男人的臉已經(jīng)腫成了豬頭,眼睛成了一條縫,鼻子也歪了,連牙齒也掉了四五顆。
眾人見了,先是一愣,隨即都忍不住笑出聲。
被揍的連親娘都認(rèn)不出來的人,正是李嬤嬤的侄子,李連。
李連仗著李嬤嬤,每日游手好閑,在莊上偷雞摸狗。
莊上很多人都被李連戲弄過,早就對他恨之入骨。
“是誰?是誰打的?”李嬤嬤扭頭看向眾人。
眾人努力壓住嘴角笑意,紛紛別過頭,裝作不知道。
“原來是嬤嬤的侄子,我還以為是賊人進(jìn)了莊子?可他大晚上來我屋里做什么?”顧明珠問。
李嬤嬤兇神惡煞地指著她,道:“定是你故意勾引我侄兒,我侄兒不同意,你就故意陷害他?!?/p>
她早知道李連對顧明珠存了齷齪心思,不過她從沒放在心上。
“嬤嬤,話不能亂說。我雖是顧府庶女,可也知禮義廉恥,不至于瞎眼看上嬤嬤的侄子?!?/p>
李嬤嬤沒想到她今日膽子這么大,竟然敢跟她對著干,若是以前,她早就嚇的要哭了。
“總之,今天你不給我一個說法,不然以后就休想有好日子過!”
顧明珠神色不變:“嬤嬤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剛才怎么把侄子喊做兒子呢?”
李嬤嬤一愣,剛才見李連被打到半死,脫口就喊了聲兒子。
眾人本沒有在意,此刻被顧明珠揭開。
眾人看向李嬤嬤的眼神也都帶了絲意味不明。
“我。。。我那是一時著急,喊錯了!”李嬤嬤慌忙解釋。
“原來是這樣啊,平日我見嬤嬤疼愛侄兒,還以為真的是嬤嬤的親生兒子呢!”
顧明珠并不打算放過她。
謠言一起,誰又會管真假,只會越傳越真。
前世她也是回到顧府后,才知道李連是李嬤嬤的親生兒子。
李嬤嬤被說中心事,有些心虛。
可她平日里在莊上作威作福慣了,竟然惡毒地吩咐:“給我把她關(guān)進(jìn)從柴房,連兒沒醒來之前,不準(zhǔn)給她一口水一口飯!”
眾人為顧明珠感到不忿,又懼怕李嬤嬤。
忽然屋內(nèi)床上傳來春香的尖叫聲。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一個衣裳不整的丫鬟。
顧明珠抬眸,心道醒來的正是時候呢!
“看來是嬤嬤要給我一個說法了!”
李嬤嬤像是找到了出氣筒。
幾步上去,扯住春香的頭發(fā),把她拽下床。
一邊罵:“小賤人,是不是你勾引我侄子,你們主仆兩人都不是好東西!”
春香還不知發(fā)生什么?
就被李嬤嬤扇了十幾個巴掌。
她渾身上下就穿了件鴛鴦戲水的肚兜,雙頰又紅又腫,不停求饒。
“小姐,救我,救我!”
李嬤嬤見顧明珠沒有阻攔,更認(rèn)定猜想的不錯,是她們故意設(shè)局陷害侄子。
看見躺在地上被揍的鼻青臉腫的兒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下手就更狠了,專往春香的腰上掐。
顧明珠冷眼瞧著。
見差不多,才開口:“嬤嬤,住手吧!”
春香頭發(fā)被抓掉一地,渾身不留寸縷,腰上被掐的全是淤青。
李嬤嬤還覺得不解氣,抬手就要再打。
顧明珠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嬤嬤,我說住手,你沒聽明白?”
李嬤嬤對上她冰冷的眸子,竟被哦威懾住。
竟然感到一種壓迫感,似乎眼前并不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女,而是掌握生殺大權(quán)的上位者。
李嬤嬤悻悻地松了手。
顧明珠轉(zhuǎn)頭看向春香,道:“你自己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打小跟在我身邊,我自然是信你的。
如果是有人強(qiáng)迫你,就是鬧到衙門,我也會為你做主?!?/p>
她知道春香是個聰明人,應(yīng)當(dāng)聽的懂話里的意思。
春香抬頭看了眼周圍人。
男人們的眼里帶著些欲望,女人們則帶著厭煩,李嬤嬤更是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
她想不明白,明明被抓奸在床的應(yīng)該是小姐,怎么會變成她?
可她也知道,如今清白已毀,若是不攀咬上李連,怕是也嫁不出去。
"是李連,是他強(qiáng)迫奴婢,奴婢不從,他就打暈奴婢,毀了奴婢的清白!"春香指著李連道。
顧明珠心道,倒是個聰明的!
“原來如此!嬤嬤覺得此事該如何解決呢?該不會徇私吧!”
李嬤嬤見春香把一切罪責(zé)都推到李連身上,可偏偏李連被打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賤人,我撕了你的嘴!”抬手就要打春香。
顧明珠也不攔著,只道:“事已至此,依我看,還是報官吧!”
李嬤嬤聽了臉色發(fā)青,“不行!不能報官!”
“既然嬤嬤不愿意報官,那我就做主,把春香許配給嬤嬤的侄子!”
“春香你可愿意?”
春香咬了咬牙,道:“奴婢一切聽小姐安排?!?/p>
李嬤嬤惡狠狠地瞪了春香一眼,她的連兒以后可是要娶個正經(jīng)人家的女子為妻,怎么能娶個下賤的丫鬟。
“嬤嬤若是不滿意我的做法,那我也不怕鬧到衙門娶,只怕到時候嬤嬤的侄兒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李嬤嬤想不通平日里木訥的顧明珠,今日怎么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嬤嬤若真的心疼侄兒,就趕快去找個郎中看看,否則真的就要斷子絕孫了!”
顧明珠冷冷瞥了一眼。
李嬤嬤心疼的看了眼李連,心想反正就是一個丫鬟,她怎么都能收拾了,也就默認(rèn)顧明珠的做法。
“看什么看!還不快幫忙抬回我屋去!”
李嬤嬤指揮人把李連抬了回去。
等人都散了,春香穿好衣服,也沒臉在屋里待著,匆忙跟著去了。
夏青把兩人剛睡過的床鋪都撤下,換上新的被褥。
顧明珠見她還為春香難過。
“你還沒看出來?春香那丫頭早就和李連勾搭到一起了,今日若不是我及早發(fā)現(xiàn),躺在床上的人就該是我了。”
她緩緩道。
聽了顧明珠的話,夏青這才反應(yīng)過來。
這幾日春香總是不見人影,回來時又是滿面紅光,身上也時不時多了兩件首飾。
夏青一陣后怕。
“她怎么敢?小姐對她這么好!”
顧明珠聽了,開口道:“大概是嫌棄我這個主子太沒用!”
想要攀高枝,她沒意見。
可若是想踩著她的尸骨往上爬,那她就會讓那人摔的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