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晴,你又去找你那不存在的妹妹了?”
爸爸臉色沉重,目光中滿是對我行為的批判。
媽媽緊緊握住我的手:
“我問了隔壁大嬸,她兒子高考前也犯過這種病,看幾次心理醫(yī)生就好了。我已經(jīng)幫你約了……”
我抬起眸,凝視媽媽喋喋不休的嘴。
她神色中的擔(dān)憂不似作假。
一股說不出的恐慌感把我緊緊包圍。
我沙啞著嗓子,把班長見過妹妹的事復(fù)述了一遍。
不料爸爸聽完,竟狠狠拍了下大腿:
“什么班長?你居然還敢和她來往?你不知道嗎,她因為精神有問題,學(xué)校上周三就把她開除了!”
媽媽更是急得高聲大叫:
“你這幻覺癥狀肯定就是受了她影響!你寧愿信個有瘋病的外人,也不愿意信家人嗎?”
見我沉默,媽媽找出戶口本當(dāng)場翻閱。
上面竟真的只有爸媽和我三個人的信息。
我腦子亂成一團漿糊。
一邊不斷想著“班長上周三被開除”,離班長見妹妹的上周二,恰好只差一天。
這種巧合,未免太過詭異。
而且,班長在見面時除了情緒過于不穩(wěn),絲毫不像個精神病人。
另一邊,戶口本又真切擺在我眼前。
讓我不得不相信,世上的確沒有過妹妹的存在。
周末,媽媽帶我去看了心理醫(yī)生。
心理醫(yī)生聽完我的癥狀,把玩著粉色錄音筆,肯定地給出結(jié)論。
我患上了精神分裂癥。
“不僅是高考,很多人在情緒長期壓抑或突遇重大打擊時,都可能會患上這類精神疾病。
“不要擔(dān)心,你的癥狀很輕,只要積極吃藥,定期復(fù)查就好?!?/p>
這次確診,對人生一向順風(fēng)順?biāo)奈掖驌魳O大。
我半信半疑地想要聯(lián)系之前見過妹妹的朋友。
但除去班長,再無一人愿意回應(yīng)我。
我曾提水果到一些朋友家中拜訪,她們見到我的反應(yīng),無一不像見到鬼。
“瘋子,惡魔!滾啊,快滾??!”
“不要臉的雜種,誰準(zhǔn)你進我家的,你不配進來!”
“死女人,你怎么敢來的,信不信我弄死你!”
其中最為激動的一位,甚至提刀想要砍我。
九死一生逃脫后,我徹底熄了詢問朋友的打算。
之后的很長時間,我不斷在家里一些隱蔽角落發(fā)現(xiàn)妹妹的物品。
但過不了多久,又總會在自己的手機里找到對應(yīng)賬單。
媽媽每次發(fā)現(xiàn)我拿著東西呆坐沙發(fā),都會低頭哀嘆:
“這是你發(fā)病時候買的東西……唉,詩晴,我們要怎么做你才能好起來……”
媽媽流露出的無助與脆弱,把我淹沒在無盡自責(zé)中。
后來,我接受了自己患上精神分裂癥的事實。
謹遵醫(yī)囑,沒再復(fù)發(fā)。
直到國外的姑媽寄來了一份包裹。
包裹里,有一大一小兩條連衣裙。
“姑媽,你是說我有個妹妹叫冷詩雨,對嗎?”
“對呀,也就你爸媽這么狠心,能把……”
姑媽話未說完,手機就被闖進房間的爸爸搶了過去。
爸爸看我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冷漠,問我在跟姑媽胡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