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遲淵立刻調(diào)取了醫(yī)院走廊的監(jiān)控。
視頻里顯示,半小時前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進入阮星眠所在的手術室,將人帶走了。
“他們是誰?。吭趺茨茈S隨便便把正在做手術的人帶走!這很危險!”孟司珩怒斥道。
陸遲淵雙眉緊擰,目光復雜地落在那兩人身上。
這不是厲硯深身邊的隨從嗎?
想到阮星眠昨天還在跟厲硯深見面,陸遲淵的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這傻子的下屬們難不成真以為阮星眠對他家少爺動了心?
以至于背地里時時刻刻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真是愚蠢。
陸遲淵嘲弄地扯了扯唇角,她這么做,只不過想刺激他罷了。
而厲硯深只是一個工具人。
孟司珩開口道:“現(xiàn)在怎么辦,我們上哪兒找阮星眠,她要是真的出事了……”
“不會的。”陸遲淵篤定道,“我知道她在哪里。你們好好看著南依,我去找阮星眠?!?/p>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去。
一小時后,陸遲淵來到一家高端私立醫(yī)院。
“我是阮星眠的未婚夫,她應該正在這里接受治療吧?是哪間病房?”
得到護士的回答,陸遲淵急匆匆上了樓。
他來到阮星眠所在的病房,剛將房門推開一條縫隙,就聽見里面?zhèn)鞒鑫⑷醯穆曇簟?/p>
“爸,你別再問了,未婚夫的人選我確定不換,就是厲……”阮星眠握著手機,下一秒視線投射過來,和他對視上,“就是陸遲淵?!?/p>
“……”
通話結(jié)束,陸遲淵徑直走了過來。
看到她手上正在輸液,唇色蒼白。
“南依是被你的寵物咬傷的,理應由你承擔責任?!标戇t淵說完,聲音放緩了幾分:“血漿的事我很抱歉,不過你放心,這是我最后一次偏袒南依。等你宣布未婚夫當晚,我會跟南依保持距離。你不必因為這件事對她抱有惡意?!?/p>
話落,他又補充:“要怪就怪我,有什么怨氣都沖我來。”
“沖你來?”阮星眠眉眼淡漠,“那我也拿刀子把你的腿剜下一塊肉,再一直讓你血流不止,可以嗎?”
“……對不起?!标戇t淵的眼中終于流露出一絲歉意,“只要你能消氣,讓我做什么都行。”
阮星眠面無表情,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半晌,她冷不丁地問:“陸遲淵,你對祝南依這么好,是因為她當年救了你的母親,是嗎?”
“你、你怎么知道?”陸遲淵有些震驚,“在手術室你都聽到了……”
“是?!比钚敲邲]有否認,“她是你母親的救命恩人,所以你對她感恩戴德?!?/p>
“嗯。”陸遲淵淡淡應聲,“她是個很勇敢善良的女孩,豁出性命去救我的母親,自己差點被湍急的水流沖走……”
他說這番話時,眼睛流露出的疼惜顯然易見,“這份恩情,我無論如何都要奉還。”
奉還?
那阮家對你的恩情,你不需要還嗎?
更何況,救你的人根本不是祝南依,而是我!
阮星眠在心里大聲喊道。
可她不會現(xiàn)在就告訴陸遲淵一切真相。
這個男人,從她決定放下的那一刻起,就不值得她上心了。
他活該被耍弄的團團轉(zhuǎn)!
“我只有一個要求。”阮星眠緩緩道,“五天后我的生日宴,不論祝南依用什么借口阻攔你,你都必須到現(xiàn)場聽我親口宣布未婚夫的名字?!?/p>
“好,我答應你。”陸遲淵知道自己逃不過成為阮星眠未婚夫的命運,也清楚她這么做,是想當眾宣示主權(quán),叫南依死心。
對于阮家的栽培,他能做出的最大回報就是成為阮星眠的伴侶。
別無選擇。
看著陸遲淵的臉上露出百般隱忍的表情,阮星眠皮笑肉不笑。
“出去吧,我要休息。”她說。
陸遲淵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阮星眠望著天花板,腦子很亂。
她以為自己會死在手術臺上,誰知道一覺醒來,竟然躺在陌生的病房里。
一連住院多天,她都沒能打探出是誰救了她。
期間一直有好幾名醫(yī)生對她腿上的傷口進行治療。
阮星眠換掉病號服,來到一樓門診大廳,遠遠地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厲硯深?
她走上前,原本想從身后嚇他,卻發(fā)覺男人正拿著手機跟人通話。
“她被迫給人植皮,我要確保她的腿上不會留疤,最好一絲一毫的疤痕都不要有……”
這冷靜沉著的說話方式,哪里有一點點癡傻的痕跡?!
阮星眠目瞪口呆,僵硬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