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錯過福嬸兒眼底的震驚。
就連我父親都不相信,我過去那么愛江槐晝,怎么會一夕之間對他深惡痛絕。
上一世我失溫而死的畫面還歷歷在目,我怎么可能允許自己重蹈覆轍。
福嬸兒只是點了點頭,拿著那副還缺了一塊沒有上色的油畫下了樓。
下一秒,我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
我實在沒太搞懂這個時間點江槐晝給我打什么電話,分明他早上的消息告訴我他今天要陪駱琳琳去復(fù)查。
我剛接通還沒說話,江槐晝的指責鋪天蓋地地砸了下來。
“陸珈禾,你又在你爸耳邊吹了什么風,你是不是見不得琳琳好!我都跟你說了,琳琳對我而言只是妹妹,她無父無母孤兒院又倒閉了,我照顧她是人之常情。”
“你怎么就沒有一點點容人之量呢!非要把她逼死你才開心是嗎!”
我看著露臺上那盆已經(jīng)半死不活的吊蘭,冷笑一聲:
“江槐晝,如果我真的想要逼死駱琳琳,就不會只是在我爸的耳邊煽風點火,我有一百種方法把她送到外面去自生自滅?!?/p>
“還有,既然你那么想要照顧你的好妹妹,那你就照顧她一輩子吧?!?/p>
我放下手機,把江槐晝那句氣急敗壞的“陸珈禾”掐滅在聽筒里。
我起身,將那些江槐晝送給我的毫不起眼又敷衍的禮物全都扔進了紙箱子里,然后,我再一次讓福嬸兒把它們?nèi)舆M了垃圾箱,連帶著我對江槐晝這些年來的感情。
江槐晝怒氣沖沖地來質(zhì)問我的時候,我正在院子里曬太陽。
他一把拉起我的手,不由分說就拽著我往外走,我吃痛地皺起了眉頭。
“江槐晝,你有事說事,拽疼我了?!?/p>
他表情怔愣,手里下意識松了勁,我把手抽出來,手腕上清晰地留下了紅痕。
我低頭看著那道紅痕,心底突然間涌上一陣酸澀。
江槐晝是我愛了很多年的人,我將我的一顆真心毫無保留地捧到他的手上,可他卻棄如敝履。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股酸澀。
“有事說事?!?/p>
他眼底的怔愣退去,轉(zhuǎn)而臉上又是那副對我極其厭煩的表情。
“陸珈禾,琳琳因為擔心你生氣,難過得不行,躺在病床上都想要來跟你解釋。我好不容易把她全下來,你現(xiàn)在跟我去給她道歉!”
“憑什么?”
江槐晝大概是沒想過我會這么說,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錯愕:“你說什么?”
我站起身來,仰起頭和他對視著:“我說,你憑什么讓我去給駱琳琳道歉?她算哪根蔥也配讓我給她道歉?”
“陸珈禾!”